第64章 破镜难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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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疲惫的心也被摔碎了,柳竹苓那死老头居然抠成这样,给自己女儿的嫁妆都造假?
“这堆废铜烂铁,加起来也卖不了几个钱。”曲绥英把那些假首饰都砸了,失望地瘫坐在地上。
两人的脸色比泥胚子好不了多少,原本寄望从嫁妆里捞回跑路钱,如今都没指望了。
苏芷香盯着眼前的红木箱,想不通柳青黛到底有多可恶,娘家恨得连个像样的嫁妆都不肯给。可是,柳竹苓那么爱面子的人,他就不怕亲家笑话柳家太寒酸?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事儿……”苏芷香觉得这笔嫁妆有问题,但她毕竟不是柳小姐,怎么也轮不到她去质问柳竹苓。
“那又怎样,你还能找柳家说理去?”曲绥英无奈地合上一个个箱子,苏芷香气呼呼收拾杂物的时候,忽然想起敬茶收的红包。
对嘛,柳家小肚鸡肠,商家总不能那么寒碜。
苏芷香脸上的愁容倾刻消散,美滋滋地取出怀里那几份红包:“英子,你看,这是叔婶和太公给我的见面礼。”
“呦,叫得挺顺口啊。”曲绥英好笑地催她打开红包,“快看看你婆家有多大方。”
苏芷香顾不上拌嘴,满怀期待地翻开郑氏的大红包,当时她就估量有好几张银票,只是觉得没法跟嫁妆比,才没有放在心上。
眼下希望落空,重头利没捞着,赚点小油水也是好的。
“让我看看啊!”苏芷香手伸进去,摸到厚厚的几张大票子,高高翘起的嘴角能挂上俩油瓶,“稳了,稳了,至少有上千两银票。”
她骄傲地抽出银票往曲绥英面前一甩,心里别提多解气了,二房能给这个数,三房也不能少,再加上老爷子那份儿,三千两银子,胜利在望!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曲绥英捡起那几张“银票”,翻来覆去看了几回,“织锦坊秋冬成衣新款,褙子、袄裙、披肩各两件?”
苏芷香刚暖和起来的小心脏,瞬间又凉下去,她难以置信地抓起那堆单据,看上去很像银票,仔细一瞧,却是衣物货单。
“不是吧,有钱人都这么会玩?”
“新款服饰应该不便宜,按理说能转卖……”曲绥英指着货单底行的小字,“不过,下个月才开始兑换哦。”
那就是最近没戏了?苏芷香甩甩头,不甘心地撕开商陆三叔的红包,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兰酥斋月饼礼盒一份,中秋节前十日预定。
苏芷香被气笑了,好啊,一个比一个“大方”。
“我就不信,老爷子也能干出这种缺德事!”苏芷香颤巍巍地拿出商济民的红包,深吸口气没敢看,“英子,你来。”
曲绥英麻利地撕开一看:“厉害了,前任礼部尚书夫人一对一亲授,茶道插花全年教程!这老爷子倒是有点新意,你不如学学吧。”
苏芷香绝望透顶,敢情她折腾半天,一文钱都没捞着?
商陆的二叔三叔这么抠门,那两个堂弟也好不到哪儿去,廖思燕和万橘红送的礼盒,她都懒得问放哪儿了。
“怎么办呢?”苏芷香郁闷难平,只怪自己太草率,“没钱寸步难行,走不成了。”
曲绥英想了想,捡起几件衣裳打成包袱:“商陆都答应放人了,我们非走不可,挑些东西拿去典当几两银子。”
苏芷香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商陆肯放她走,不该再有留恋。可是,她不能这样一走了之,自己都放弃了,谁能帮她讨回公道?
留下来,才有机会!
“英子,你忘了么,商陆更有钱啊。”苏芷香还记得,商陆那个随从猎风说过,他家主子随时都能掏出几千两银子。
原本不想再跟他有纠葛,只想不偷不抢,带着名义上的嫁妆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惜天不遂人愿,嫁妆红包都落空,她不得不把主意打到商陆身上。
眼前就有一棵摇钱树,何必舍近求远,随便摇几下就够奔头了。
曲绥英看她贼心不死,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阿香,你该不会……想玩弄他的感情吧?”
一个男人,心甘情愿把家当交给女人,不是出于责任,就是被迷昏头。
“不是,这怎么能叫玩弄呢?先不说我救过他,就算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也该给我些赡养钱吧。”
曲绥英劝不动她,索性随她去了:“话虽如此,不过,你还是要小心啊,别到头来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跟他?怎么可能!”苏芷香正要摇头,想到商陆的六块腹肌,轻轻抿下嘴唇,“他那个人,也就是脸和身子值得玩玩,性格古怪,根本不好相处。”
“原来你馋人家的身子?”曲绥英无言以对,好吧,总比玩弄感情靠谱。
苏芷香将嫁妆恢复成原样,决定回去找她的摇钱树,谈谈和离赡养的事儿。那家伙巴不得跟她早点离,应该不在乎多花些银子。
外面起了风,库房两扇门被吹得咯吱作响,苏芷香起身走出去,从敞开的门缝里,看到商陆俊朗挺拔的身影。
他侧身面向满池荷花,面如冠玉,目光深邃,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清风不忍打扰,美好得像一幅画。
“这么久了,他还没走?”苏芷香想好满肚子的说辞,见到他的这一刻,脑子却突然空白。
不得不说,在他出现之前,她从没见过这般精致的美男子,每看一眼,都能深刻地感受到世间不公。
怎么有人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不是废物草包?他头脑精明身手敏捷,家财万贯不愁钱花……总之她能想到的好事,他全都拥有了。
不过,上天也是公平的,他必须面对常人无法想象的家族纷争,为了争名夺利,变得冷漠无情。
像他这样的佼佼者,无法轻易相信一个人,也得不到谁的真心与信赖。
“哐啷……”苏芷香面前的房门被风掀开,商陆回过头瞥她一眼,迈开长腿走来,轻轻将门阖上。
他高大的身影突然将她笼罩,苏芷香怔怔地盯着他清晰的喉结,惊觉自己被他圈在怀里。
商陆一手撑在门板上,柔滑袖边擦过她耳畔,白玉似的手背近在眼前。荷风清冽,鼻尖飘荡着熟悉的淡雅药香,让她想起曾经共处的画面。
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装作温柔体贴,轻易博取别人的信任。可惜,他骨子里是冷漠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反手就能将人置于死地。
苏芷香屏住呼吸仰起头,看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人是怪了点,长得是真好,就像老天爷精雕细琢的玉人,看不出一丝瑕疵。
非要挑点儿毛病出来,就是他那双薄唇里说出的话,有时真能气死人。
苏芷香眯起一双笑眼,声音甜软:“相公,我有话想对你说。”
商陆垂眸打量她那双灵秀美目,眼神暧昧却不够坦荡,看上去很心虚。他不想听她说了,感觉没有好话,也许会让他陷入纠结。
“相公,外面风大,我们回去说吧。”苏芷香温言软语哄着他,娇俏小模样像在撒娇。
曲绥英看这阵势,后背直窜鸡皮疙瘩,几天不见,苏芷香和商陆都这么“熟”了?还说不是玩弄感情,调戏起来得心应手啊。
眼不见,心不慌,曲绥英后退几步,站到那个家丁旁边,彼此尴尬地笑了笑。
商陆静静地看着苏芷香,猜不透她那双杏眼里藏着哪些秘密。
既然决定和离,他已是心如止水,但望着她温情脉脉的目光,心里却有种莫名的躁动。
“你不急着走么?全喜应该备好车了。”
“不急,多住几天都可以。”苏芷香含羞带怯地咬着嘴唇,垂下如丝媚眼,声音渐弱,“方才收拾嫁妆,想起你我过往深情,有些话,妾身没跟相公说清楚,你何必催人家走呢?”
商陆看她荷蕊初绽的娇态,紧绷的心弦“嗡”一声被搅乱了。就在前一刻,她迫不及待要离开,他照她的意思做了,她却反复无常。
出门见到熟人伤感思乡,她决定放手各自安好,回来取了嫁妆睹物思情,她犹豫不决又想跟他和好?
商陆心里憋着一团闷气,目光渐渐冷下来,这女子太善变,留她在身边,只会扰乱自己心绪。他还要读书备考,追查爹娘死因,哪有多余的精力被她消耗。
“相公?”苏芷香看他脸上乌云密布,猜到自己惹他烦心了,正想说几句好话缓和气氛,却见多名家丁簇拥着商济民赶过来。
奇怪,老爷子不是忧伤过度昏倒了么?看这大步流星的冲劲,那群子孙都比不上他威风。
“景谦,你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商济民满眼戒备地瞪着苏芷香,“柳家的嫁妆原封未动,谁也不敢碰一下。”
苏芷香尬笑着解释:“太公,您别误会,相公带我过来看看而已……”
“祖父!”商陆冷静打断苏芷香,一字一句地说,“我要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