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自尝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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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正忙着审时度势,倒没发觉自己在浪荡子看来有多惹眼。
她娇柔的身段玲珑有致,杨柳细腰单手可握,前后该翘的地方半点都不含糊,裙摆晃动的幅度隐约可辨那双纤长美腿。
但凡是个久经风月的男子,都能看出这小娘们到了床榻上,绝对是能把人榨干的火辣尤物。
更难得的是,她容貌也极美,明亮的双眼像凝聚了天地灵气,娇俏灵动的模样看得人心痒难耐。
“呦,莫不是我眼花了,大白天哪来的妖精啊?”天仙都是高不可攀的,妖精才能让人为所欲为。
这放肆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苏芷香走到商陆身后随意看了眼,那浪荡子一身银色锦袍,头戴白玉冠,头发梳得整齐铮亮,抹上去的油估计够炒几个菜。
他敷粉的脸庞乍看上去有点像商陆,最多就有半分相似,细看五官长得比较潦草,就像新手学徒没捏好的坏胚子。
他拿着一柄金光闪闪的折扇,很像商陆随身携带的黄玉扇,但他手里这把扇子轻飘飘,就像舞姬在台上耍弄的,用作武器恐怕连根头发都砍不断。
这不就是彻头彻尾的东施效颦?
除此之外,他身后还跟着七八个随从,排场大到离谱,又不是上山打老虎,带这么多人干吗!
苏芷香猜到浪荡子也是商家亲眷,只是不知被人刻意模仿,商陆本人又是怎样的反应?
她偷偷瞟了眼身边的商陆,果然脸上阴云密布,冰潭似的眼眸窜出丝丝怒火。看来这俩人一直不对付,商陆听他说话就想揍人,现在只怕快忍不住了。
“锦飞,这是你堂嫂。”商陆松开拳头漠然开口,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苏芷香诧异地看着他,之前还嚷着把她送回娘家,这会儿又不想离了?
“堂嫂?不是吧,我昨晚明明见过新娘子,她好像不长这样。”商锦飞也跟着挪一步,盯着明眸皓齿的美娇娘,好半天没回过神。
花脸新娘的形象太深入人心,谁能想到她卸过妆,竟然长得这么美,真是叫人羡慕嫉妒。
商锦飞忍不住嘴贱:“得此佳人,难怪堂兄突发马上风,就算换我上也顶不住啊,哈哈……”
商陆的拳头不知不觉又攥紧了,虽说他跟这女子没感情,但毕竟是有过亲密关系的夫妻。堂弟上赶着往他头上添点绿,奇耻大辱谁能忍得住?方才那家伙就口无遮拦,嚣张放肆的眼神让人想挖出他的眼珠子……
商陆察觉到前所未有的戾气,满脸懵然。
这堂弟从小就犯贱讨人嫌,为了家庭和睦,爹娘总劝他别放在心上。这些年来,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不管对方如何挑衅都视若无睹,怎么突然冒出这种可怕的想法?
“锦飞,你在说什么浑话!”郑氏看到儿子色眯眯地盯着苏芷香,脸唰一下就白了,“还不快进来见过堂兄堂嫂。”
苏芷香顿时明了,原来浪荡子是二房少爷,瞧他那身浪到海边的骚劲,比他不安分的爹,有过之无不及。郑氏明知儿子是个甩货,起初也不制止,眼看场面收不住了,装模作样地呵斥一声。
就像两家毛头小子打架,自家小子占上风的时候,当娘的还觉得挺有本事。直到别家小子被惹毛了,这才假惺惺出面拉偏架,唯恐自家小子挨打赶紧拽回家。
再看商陆二叔闷声喝茶还在装死,其他人也都见怪不怪毫无反应,可见两口子平日就是这样纵容儿子欺负商陆。
苏芷香不屑搭理二房那家人,她留意到商陆脸色变化,倒是觉得有趣。胸怀大志的书呆子,口口声声要断情弃爱,却见不得别人调戏他娘子,还是身体比嘴巴更诚实吧。
苏芷香强压扬起的嘴角,商锦飞眼尖留意到她那抹笑意,一溜狼烟冲进厅堂,扬起扇柄挑她的下巴:“小娘子笑起来真好看,更像个磨人的小妖精……”
苏芷香看他饿虎扑羊的油腻架势,明摆着轻薄她这个堂嫂给商陆下马威。
“你他娘才是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苏芷香身子后仰迅速躲开,正要抬脚猛踹他命根子,却见眼前身影一晃。
商陆挥出两指夹碎那把扇子,掌中凌厉劲风突袭对方面门,只听“噗通”一声响,商锦飞双腿像被看不见的利刃拦膝截断,锥心刺骨的钝痛迫使他重重地跪下来,喉间狂涌咸腥气,猛吐几口鲜血。
偌大的厅堂瞬间陷入死寂,众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语,不知是少夫人爆粗口更震惊,还是二少爷狂流血更悚骇。
商锦飞呆呆地摸着湿滑的下巴,看一眼沾满鲜血的手心,吓得“呜哇”哭出声来。
“锦飞,这是怎么了?”郑氏看他满身是血吓得快晕过去了,慌忙扑到儿子面前,都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受伤的。
“胡闹!堂兄弟还动起手了?”商海裕不满地瞪了眼商陆,却又不好当众发作。那一幕发生得实在太快,他也没看清怎么回事。
苏芷香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两口子没憋好屁,她狠掐下大腿疼红了眼,冲上前抱住商陆从头到脚打量他。
“相公,他把你咬伤了?身上哪里痛,你倒是说啊!不好,别是被吓出内伤了!”苏芷香急得像要哭起来,扭头指着趴在地上浑身抽搐的商锦飞,“我看他失心疯一样撞过来,就像我家养过的大黄狗发了狂,见人就咬。”
“大黄狗?你说锦飞患上了狗的病?”郑氏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比喻,只见苏芷香猛拍脑门:“我想起来了,疯犬症!没错,这种病发作起来吓死人,他要是疯起来咬到别人,都会变疯狗哦。”
听她这么说,商锦飞身后的几个随从哗啦啦往后退,连带着周围伺候的丫鬟们也跟着撤出几步远,只留下他们一家三口愣在原地。
像是听到某种暗示,商锦飞吓得魂飞魄散,偏又疼到发不出声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抽搐,嘴里开始吐血沫。
“锦飞,你撑住啊,快来人送他去药堂!”郑氏想搂住儿子安慰他,又怕被咬到不敢靠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商海裕眼看没人敢上前,气得脸红脖子粗,挥袖怒斥苏芷香:“胡言乱语,什么疯犬症?锦飞又没被发疯的狗咬过,怎么会发病?”
“谁知道呢?”苏芷香可怜兮兮地依偎在商陆胸前,费好大劲挤下一滴泪,“相公千万别被他咬到啊,疯犬症无药可医,发病就快死了,呜呜……”
郑氏忽然想到什么,惨白的嘴唇不停哆嗦着:“老爷,你还记得吗?锦飞小时候养过几条大狼犬,他时常被那些畜牲咬伤抓伤,他还偷偷瞒着我们,自己擦药……”
“够了,你别跟着添乱!”商海裕当然记得这码事,他向来骄纵这根独苗,不管儿子要什么他都给,那几条狼犬还是他亲手牵来的。
耳边回荡着阵阵哭声,苏芷香和郑氏像在比谁的声音更响亮,吵得脑袋都快炸开了。商海裕看了眼近乎昏厥的儿子,终是按捺不住,催促随从把他抬走。
但那些人怕被商锦飞咬伤,畏手畏脚不敢不前,有人从怀里掏出擦汗的手巾塞进他嘴里,其他人才凑上来抬胳膊架腿,把人给带走了。
郑氏不知儿子是生是死,哪还有心思喝侄媳妇茶,哭哭啼啼跟着赶去药堂。
“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商海裕怒斥吓傻的丫鬟们,闻到那阵血腥气心如刀绞,昨晚看商陆吐血他还暗爽来着,不料今日就轮到自己儿子了。
商海裕见不得地上那片血迹,紧紧捂住口鼻快步走出厅堂,心里烦躁不堪。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好歹,岂不是后继无人?不行,他还是得纳妾!
丫鬟们从惊吓中回过神,忙着清扫拖地,擦拭飞溅在桌椅上的血迹。
商陆心乱如麻,任由苏芷香抱着他,愣怔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刚才他只是想推开堂弟,为何竟收不住自己的力气?
他幼年跟父亲学过养生益气的拳术,但从来没打过人,也不知道有这般威力。
“相公……”苏芷香看商陆不知所措的样子,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里,“慌什么慌,那家伙就是被你打趴下的,相信自己好吗?”
商陆听清她的低语,不可思议地摇头:“不是我,我没打过人……”
“好好,不是你,他嘴贱活该。”苏芷香赶紧摁住他那双颤抖的手,敢情他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而是忘了自己会打人这回事。
苏芷香看到他眼里的迷茫,自己也挺纳闷,这奸商到底忘记哪些事,现在他还记得多少?
折腾到现在,二房那边是消停了,三房半天还没露面。这样下去,今天这杯侄媳妇茶,她还敬得出去吗?
说曹操,曹操到,苏芷香刚安抚好商陆,就听见门外的丫鬟们恭敬地唤道,“三老爷,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