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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荒唐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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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香自认三刀无血出是个厚脸皮的,但像刘家人这么不要脸的,她真是自愧不如。

当年刘家初来柏州举目无亲,刘老二缠着父亲签婚书。后来刘老二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发了笔横财,借着京城惠民堂广开分号的东风,猛砸白花花的银子,摇身一变成为柏州分号的掌柜。

若将药堂论资排辈,惠民堂的地位仅次于商安堂,刘老二自从跟贵人结为商盟,再也瞧不上昔日的同乡,找茬跟父亲撕破脸退了婚。

苏芷香原本就不满这桩婚事,刘家退婚更是求之不得。不料,刘家儿子斗马摔成残障,刘老二的婆娘反倒想起她了。

那杯媳妇茶近在眼前,苏芷香微笑摇头:“依我看,你还是给自己泡杯枸杞茶吧。”

“此话何意?”刘杨氏眨眨眼没听懂,苏芷香耐心地提醒道:“枸杞,健脑益智,多喝点兴许能想起这门婚事已经退了。”

众人闻言无不惊讶,既然是退掉的婚事,刘家为何执意来请期?

苏芷香以为刘杨氏至少会自觉惭愧,却见她不慌不忙地笑道:“傻孩子,口头退婚不作数,老刘家一日没签退婚书,你都还是我刘家的人。”

退婚书?苏芷香满脸懵然,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充斥着众人的喧闹声。

原来按当朝律法,男方悔婚写退婚书即可,女方不仅无权悔婚,闹上公堂还要挨一百个板子。若男方执意不肯退婚,女方还需赔偿到男方满意为止。

苏芷香浑身颤栗如坠冰窖,她怎能想到世上还有这种律法,此时除了满腔愤恨还感到深深的无奈。果然,没读过书是要吃亏的。

刘杨氏看苏芷香迟迟不接那杯茶,柔声细语地说:“咱两家的婚书早就定下了,如今日子都挑好了,就等着你过门呢。”

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有耐心,话里行间的恐吓却是明摆着的。苏父一时糊涂签的那纸婚书,正是刘家拿捏苏芷香的把柄。

“阿香?”刘杨氏耐着性子又催一次,眼底的戾气就快藏不住了。苏芷香双手颤抖地接过茶杯,低头看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随波逐流,无处可依。

刘杨氏笑着点头:“喝了这杯媳妇茶,以后就是自家人了,刘家有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我信你个鬼!”苏芷香当她的面把那杯茶泼到门口,狠狠地砸碎了茶杯,碎片崩了刘杨氏一身。

刘杨氏气得脸都变色了,她看了眼门外指指点点的街坊,眼角耷拉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苍天在上,苏家当初看我儿刘华能赚钱,求着我相公签婚书,谁知道他闺女是个克夫的,刚订婚就处处不顺,我儿还惨遭大祸。”刘杨氏说的连自己都信了,捂着一滴泪都没有的眼睛,狠狠埋怨苏芷香。

“你好狠的心啊,厌弃我儿是残障之身,闹着退婚抛弃他,这不是把我儿往死路上逼吗?”刘杨氏颠倒黑白的功夫实在了得,众人乍听上去,苏家退婚这事好像是不占理。

“既有婚约在身,苏家姑娘应该先嫁过去照顾刘家儿子。”

“是啊,女子出嫁从夫,就算相公无法自理也得尽妇道。”

苏芷香冷眼看着装可怜的刘杨氏,胸口越发憋窒,这娘们儿早就盘算好了,恶人先告状让她有苦难言。

既然人家蹬鼻子上脸,就算忍着不把脸皮撕下来,苏家也是有理说不清了。

“宛和六年,原阳县洪灾,你们刘家背井离乡来到柏州,对吗?”

刘杨氏不懂苏芷香为何突然提这茬,愣怔地点下头。

“你相公刘老二想开家猪肉铺子,手里没钱,找我爹借了二十两银子,你还记得吧?”

刘杨氏隐约察觉苏芷香的用意,迟疑地答道:“是有这回事,不过……”

苏芷香打断她:“重阳节刘老二随我爹回乡祭祖,说是接济之恩永生难忘,两家结亲风雨同舟。翌日他们就去签了婚书,定下我和你家长子的婚事,我没说错吧?”

苏芷香转身面向众人,字字铿锵:“同年冬至我爹去刘家送饺子,看到刘家儿子喝醉酒抱窑姐回来,训斥一句不知检点,却被他打到吐血。刘老二非但没有教训自己儿子,反而骂我爹穷酸相多管闲事,说他老刘家发达了,嚷着要退婚,我爹当时就答应了。”

刘杨氏抄起裙摆从地上爬起来:“我相公嘴上说说的,没签退婚书不算数。”

“对,我爹不懂律法,你们揪住婚书这个把柄再三要挟。你儿子不忠不孝,你相公不仁不义,我怎能嫁到你这种无良人家!”

此言一出,人群里顿时沸腾了。

敢情刘家儿子是个五伦不孝的东西,就这德性刘婆娘还理直气壮来逼婚,多不要脸啊。

刘杨氏却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反而指责苏家的不是。回想起来,众人都觉得被愚弄了,看她一眼都恶心。

“你敢不嫁?要么上公堂,要么给赔偿!”刘杨氏咬牙切齿竖起三根手指头,“三千两银子,少一个子儿我就报官!”

苏芷香冷冷地看着她,父亲年老体弱,自然挨不了一百大板,刘家料定苏家不敢悔婚,狮子大开口迫使苏家妥协。

“三千两?你这是要我们的命啊!”苏母悲愤地嘶喊出声,对苏家来说,这是砸锅卖铁都赔不起的。但她也不能不顾女儿的终生幸福,眼睁睁看着女儿跳进火坑。

苏芷香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喉咙里像含着火烫的烙铁,那声“我赔”几乎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被她艰难咽回去。

苏记药铺做的是小生意,除了刘家,街坊邻居都能估摸出家底厚薄。即使她认了这笔账,也没人相信苏家赔得起,恐怕还得怀疑她哪来的钱。

眼看女儿眼眶泛红,苏母心痛如绞,她猛地蹭去脸上的泪痕,咬牙道:“好吧,苏家认赔,就算我和相公都去坐牢,也不能让我闺女受委屈!”

“得了吧!”刘杨氏轻蔑地打量这间简陋的药铺,“就凭这个修脚铺子,你们赔得起么,难不成要拖到下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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