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营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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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川看着柳在溪的身子往下倒，眼疾手快地揽住她，心里直发慌！
他抱着软软的，身上有药香味的柳在溪，一瞬间，他的身体紧绷和石头人一样。
他的手放在柳在溪的腰上，尽量让人不倒在地上，姿势能舒服些。
“程医生，你快给她看看！”
陆锦川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急促，心如鹿撞，砰砰直跳，耳边传来自己心脏在急剧的跳动。
程医生瞟了一眼同手同脚的陆锦川，眼神闪了闪，放下从田地里采摘的中草药，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他的手搭在柳在溪的手腕上，一直没说话。
“程医生，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陆锦川心烦意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抓着柳在溪的左手手腕，上面疤痕变得淡了许多，他低头看了一眼，想到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拖着她的手。
程医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事，她这是身子虚，以后多补补气血就好了。”
他盯着陆锦川，想到这人住在柳在溪家里，问道：“她平时在家里吃什么，我瞧着她那个妹妹，比她还要壮实，这明显的吃的太差，营养不良。”
陆锦川愣在原地，他来了半年，从未在意过柳在溪平日里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李婶对柳在溪不是很喜欢，但也没有到了虐待的地步吧。
如果说家里穷，应该柳冬梅身子也不好才对，双胞胎姐妹啊，不至于吧？
程医生见他拧着眉毛，知道自己问错人了，这个知青也不怎样。
以后让小溪离他远点。
“和我们同桌吃饭，不过她的饭量不多，柳家的条件，您也知道的，否则她也不会在这里帮忙了。”
程医生也愣了愣，要是能吃的好，这孩子能上工结束，又来他这里帮忙？从前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这孩子每天忙得和陀螺一样，还学的一手好针灸，是个好苗子。
他号脉结束，抬了抬下巴，让陆锦川把人抱上另外一张木板搭建的床上。
“给她喝点红糖水吧，最好多吃点肉，喝老母鸡汤。”
程医生叹了口气，他这里除了药，没什么补品，人参灵芝这种好货，在大山深处，赶明儿，他得去一趟山里。
鸡汤？陆锦川薄薄的唇，紧紧地抿着。
柳老太把三只老母鸡看的和自己命根子重要，鸡蛋除了给她孙子吃以外，大部分都是留着卖到供销社去，贴补家用。
只有他来了，家里给了许多粮票，油票等，他的伙食只能说，比他从前差太多。
比柳家以前又稍微好一点。
他想着只要熬过两年，他的老师肯定回想办法的，科研技术可以停一阵子，但是不能停一辈子，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所以对柳家的人来说，他保持着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友好而不深入的态度。
他和柳在溪，柳冬梅两个女同志，并未有过多的关注。
卫生所里终于恢复了安静，柳在溪微微睁开眼睛，她茫然的看着木质的房梁木，能看到发黑的蜘蛛网。
“你醒了！”
陆锦川站在床头，弯腰凑到她面前，右手摸了一下柳在溪的额头，又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
“我晕倒了？”
陆锦川清爽干净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裂了，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的脸颊红通通的，一直蔓延到她的耳后，直到她优美如白天鹅似的脖颈，泛起一点点粉色的肌肤。
陆锦川看到脸颊红润润的柳在溪，此时她的眼睛明亮，如同一只波斯猫的眼睛和水晶似的。
他忍不住咽了咽，性感的喉结滑动，双眸骤然从她脸上移开，面无表情的回答：“在卫生所。”
“吴嫂子呢？”
柳在溪看到陆锦川喉结滚动，上辈子，有人告诉她，男人滚动喉结，说明这个男人可能动情了。
她尴尬的想蒙住眼睛，脚趾也忍不住跟着蜷缩起来。
“洪副队长把人接走了。”
陆锦川走到桌子旁边，拿出绿铁皮子热水瓶，倒了一杯热水，搅拌了几下：“程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以后得要多补补，快把红糖水喝了。”
他的视线落在柳在溪瘦弱的胳膊上，她的手腕还没自己拳头粗，太弱了。
柳在溪接过搪瓷缸子，低头喝了一口，水有些烫，尝到了一点甜味，打开了她的味蕾，她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听说今年红糖紧俏，有糖票都不一定能买到，这是从哪里来的？”
陆锦川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柳在溪红润的唇瓣，他的喉结不受控制的又动了两下。
之前他怎么会有和柳在溪保持距离的鬼想法。
现在想要亲近她，都觉得很为难，还得要找个理由。
“是我自己随身带着的。”
陆锦川有个低血糖毛病，以前在实验室落下，在城里没有大问题。
到了乡下，整日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碰上农忙，他要是饿上一顿，那种饥饿感，会让他抓心挠肺的。
心慌气短，还颤抖，没什么比饱吃一顿更幸福了。
偏偏每顿的饭量都是有定量的，不做农活还好，做了农活，没到饭点，饿的是前胸贴后背。
自从上次饿的昏头八脑的，吃了柳在溪一颗糖以后，他就拍了电报给家里人，他们想办法寄了一些红糖过来。
从此他的口袋里，就会用糖纸包一些红糖在里面，饿的难受的时候，吃一点点。
柳在溪又喝了一口，抬头望着尴尬不好意思开口的陆锦川，电光火石之间，她明白了，这红糖是他自己的。
低血糖的人身边是要备点糖的。
一分钱的水果糖，二分钱的奶糖，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散装的红糖，吃一点就能缓解症状。
困难时期有困难时期的办法。
“是我带来的糖。”
陆锦川对上柳在溪的视线，见她一副明白的表情，直接说了，“我有低血糖。”
糖是女人家吃的，他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限量供应的糖，被人知道，岂不是很奇怪。
“我知道，以后这个糖要记得随身带着，它会救你一命的。”
她记得书里提到过男配陆锦川的命运，就是命丧在低血糖这个症状上。
一旦犯病，很容易会导致休克晕厥，甚至是死亡的情况。
呃，是不是男配的命运都不太好？
柳在溪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提醒他道：
“走吧，我们赶紧回家吃饭，晚了，就得饿肚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