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沈曼归京感谢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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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镇，是大周最边缘的地方，是三国交界之地。
顾文渊说放下京城的一切，但大抵也是放不下的，便是离去，也要替大周，替顾家尽一份心力。
离开醉西楼，沈筠曦与成灵灵二人都是沉甸甸的。
成灵灵抱着沈筠曦，靠在她肩上，带了些鼻音：“筠曦，你说……若顾二郎不那么固执，干脆将邵婉玉娶进门，会不会就……”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非当真这么想。顾二郎的心在卿小姐身上，他是最干净纯粹之人，又怎肯让世俗，染了自己内心的宁静？
成灵灵情绪不好，不想回家，就跟着沈筠曦去了侯府。
进去之后就见着拂柳过来，倒也没有避著成灵灵，只低声与沈筠曦说：“姑娘，今儿听说，怀王殿下认了个妹妹，封做韶华县主，赐大庆王爷公子羽。”
“许芸柔？”
沈筠曦挑眉笑起来，韶华县主？真是有趣，当年先皇给母亲赐号华平的时候，便取“华”之意，显贵与荣光，昭示对母亲的宠爱。
如今怀王不过是监国，就敢赐封许芸柔这样一个外室女。
真是可笑至极。
成灵灵简直要惊掉了下巴：“赐封一事，要么是太后懿旨要么是皇上下旨，便是皇后想要赐封县主，也得先禀了太后皇上。怀王这番举措，可不怕引起朝中官员的不满？”
“他怕什么？他自诩储君，自是什么都不怕的。这趟水他是恨不能越淌越浑。”
成灵灵摩挲手指，想了想方道：“如今朝中大小事务，都是怀王拿主意，却不知辰王是在做什么？难道他就这样等著怀王越来越强势？怀王可不像是个能冰释前嫌之人，他若继位，辰王焉有活路？”
这只是女儿家私下的悄悄话，妄议朝政乃重罪，外头可是半个字都不敢说的。
如今的京城世家，所有人的心思都如成灵灵一般忐忑不安。怀王睚眦必报，朝中辰王一党已经倾没得差不多了，清流一派则岌岌可危，不少人都熬不住，主动倒戈。
但也有少部分忠君之士，认为皇上只要有一口气，储君一事，便该皇上来定夺，他们绝不站队。
成灵灵小声说：“皇上病重也不知是个什么回事，若非是靖王在，怀王当真是要只手遮天了。”
只手遮天？
沈筠曦垂眸不语，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她决计不能说给成灵灵听。可她知晓靖王，靖王可不仅仅要辅政。
但如今这样的局面，他到底要怎么扭转乾坤呢？
还有一事，她一直藏在心底未能说出来。皇上，到底是真的昏迷不醒，还是假的？荣贵妃那时候胁迫母亲，像是为了逼皇上立储。
最后就那样不了了之，她只知荣贵妃不被荣家与怀王所认，却连荣贵妃如何了，都不知道。
“曦儿，曦儿？”
沈筠曦回过神，茫然的看着成灵灵：“什么？”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成灵灵点点她的额头，“还有三日，你母亲要回来了。”
拂柳站在一旁，看来，是与她说过好几次了。
沈筠曦问：“我娘要回来了？她身体还不太好……”
“县主今儿让人传话，说是三日后归京，让姑娘您先准备着。”
“那……顾三爷回来吗？”
拂柳愣怔许久，连旁边的成灵灵也呆住了，顾三爷与沈曼在一起？
沈筠曦这才反应过来，未免名声有碍，顾三爷对外说是去游历了。只有靖王与沈筠曦知道，如今还有志宁郡主和岐山侯知晓，其他人都不知道呢。
成灵灵站起来笑一笑：“你院子里全都是月季，倒是好看得紧，我去瞧瞧。”
拂柳不会对小姐不满，到底还是忍不住看她一眼，才又说：“顾三爷好似不太好，县主把竹沥留在他身边了。”
“灵灵她不会乱说的……”其实不必与拂柳解释，但沈筠曦还是下意识的解释了句。
拂柳笑起来：“姑娘跟奴婢说这个做什么？奴婢知道成小姐不是多嘴之人。”
沈筠曦自己不好意思，摸摸鼻子让拂柳去与方嬷嬷说一声，把正院收拾妥当，等著母亲归家。
……
三天后，沈曼回来了，她气色比离去的时候更差，但精神倒是不错。成夫人与志宁郡主过来小聚，庆安郡主送了一幅绣屏，让人带信说是太忙了不得空。
成夫人摸摸绣屏，笑着说：“你从前与庆安郡主不睦，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倒是关系好起来。”
庆安郡主的举措，分明是怕沈曼刚回来太过疲累，要应付的人太多，这才没有主动上门。
这样的心思，已经是很体贴了。
“可不是，没想到她倒是会体贴人。”
成夫人便假意拧著沈曼的脸：“志宁郡主您瞧瞧她，敢情庆安郡主体贴人，我们便是那不体贴的，非要过来打扰她。”
志宁郡主也笑：“人生短短几十载，咱们错过了这么多年，若再不来打扰，可不知还有几回能打扰了。”
这话又有些伤感，说完了连志宁郡主都讪讪。
不过成夫人八面玲珑，很快又将话题岔开，便催著自己两个女儿同沈筠曦去玩耍，她们难得相聚，说说悄悄话。
却说起的是冯夫人，志宁郡主问：“你们从前同她关系要好，怎么现在不往来了？前阵子她递了帖子拜会我，可我病著就给拒了，倒是听庆安说她早不与你们往来了。”
“别提她了，如今冯大人是荣家的一条狗，替荣家把持着兵部呢。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没什么好来往的。”
成夫人如今瞧起来是温柔的模样，实则性子还是泼辣，只不过多年的生活将棱角磨平了。现如今与好友在私底下，便恢复从前的样子，说起话来也十分不客气。
志宁郡主便笑：“我见你那小女儿性子活泼，好生喜欢，现下想想，果真是得了你的真传。”
三人又笑闹做一团，倒是十分快活的。
“许芸柔，被封做县主的事情，你听说了吗？”成夫人虽忐忑，还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沈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