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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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路窄。
沈筠曦对这位将来的太子当真是厌恶至极，那时的他同她当也有点面子情，可那点面子情，楚玉衍也从不曾给过。
两人单独碰面，楚玉衍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温润有礼，而总是疾言厉色，说什么她替许芸柔提鞋都不配的话语。
又蠢又笨。
既钟情许芸柔，楚玉衍也不敢求娶，反倒是为了皇上对沈家的一点怜悯之意，非得娶她沈筠曦。
这也就罢了，娶回来当个摆设自是无妨。可他口口声声说是爱极了许芸柔，东宫内的侍妾，加起来都快二十个了。
“我可以坐这里吗？”
楚玉衍满脸含笑，看向沈筠曦的目光也满是柔情。邵婉玉尴尬不已，辰王就站在她身边，虽然没有看她，可明显，是要她让位置。
她犹豫踌躇片刻，抱歉的看向沈筠曦，便准备起身离去，但沈筠曦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椅子上不许她起身。
“辰王殿下没有看到，我们这里没位置了吗？您贸贸然要我们给您让位置，可这膳堂里，哪里还有别的地方，可供我们坐下用膳的？”
楚玉衍愣住了，他自诩风流，又因皇长子的身份，寻常人见到他，自是多多相让，还是头一回，竟有人对他如此不客气？
可是，看向沈筠曦的脸，他内心一阵悸动。这样貌美的女人，才配站在他身边，更何况，此女今日一曲惊人，家世亦是不错，是王妃的不二之选。
只是没想到，他主动抛出的橄榄枝，这个少女竟压根不在意？
“而且，这里都是女子，殿下一个男人站在这里，不大合适吧？”
沈筠曦说起话来毫不留情，她声音不小，原本就关注这边动静的贵女，听到这话，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楚玉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也不好再说，拂袖转身而去。
邵婉玉呆愣许久，才拉住沈筠曦的手说：“曦儿，你这般……回头若是辰王寻你的不是，你可要如何应对？”
“他缘何要寻我的不是？”沈筠曦理直气壮，“因为我不肯将位置让给他坐吗？他是辰王殿下，总不至于，同咱们女儿家置气吧？”
邵婉玉顿了顿，心想你还知道那是辰王殿下呀？
沈筠曦继续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即便大周并非那等顽固不开化之地，辰王殿下一个郎君，也着实不好待在我们当中，传出去，可要有伤风化，我这是帮他，又不是害他。”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邵婉玉无奈摊手，也不去管，继续低头吃饭。
沈女貌若无盐，无才无德，怎堪入主东宫！
沈筠曦深吸一口气，楚玉衍字字诛心，前世的她何其无辜，又何其无能，哪里是他的对手？
而后，楚玉衍故意大兴土木，在东宫建造楼宇，名则是为她这个太子妃所建，其实却是囚禁她的工具。那之后，在外人看，她便如同她母亲一样，病重了。
不过，沈筠曦低头微笑起来，她要感谢那时候楚玉衍对她的厌恶，也感谢那样的囚禁，让她成为如今的沈筠曦。
两天前面六项的比试，沈筠曦并非全都拿到第一，但是琴艺，书法以及绘画三门她都拿到了第一名，其他则未有，尤其是棋与词赋都在前三之外。
即便如此，她沈筠曦也是今年贵女中的佼佼者了。
许芸柔除了词赋，其他便没有一场拿到第一。便是词赋，也是因成灵灵面色苍白，用力过度晕厥，才叫她得了第一。
不值得骄傲，反倒更像是耻辱。她去年是七项第一，如今，竟只落得如此地步。
荣倩陪在她身边，小心的劝道：“芸柔不必伤怀，不过是一时失利罢了，毕竟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个沈筠曦竟然这般有本事。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一年的功夫，变化这样大。”
不是一年，而是两个月，这也是许芸柔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她输了不丢人，可输给她一向看不起的沈筠曦，是真正的丢人。
不远处几个贵女聚在一起说话，欢笑声不绝于耳，许是见到荣倩与许芸柔看过去，她们相互拉扯，捂著嘴巴不再说笑。
那些女郎一定是故意的。许芸柔觉得，她们一定是都在笑话她，都在觉得她一败涂地。
她一败涂地。
荣倩拉着许芸柔去后面，还有最后一场舞试。许芸柔生得娇柔，腰肢细软柔若无骨，舞动起来身姿盈盈，叫人望之难忘。
往年她的舞姿总叫人惦念，今年……
“总不能沈筠曦跳舞，也比你厉害吧？”荣倩小声嘀咕，“她长得那样强势，靠着锦衣华服，才衬托几分美貌出来。但是瞧着她平日的一举一动，便知道她是个四肢僵硬的，肯定不会跳舞。”
旁边贵女听到这话，有些犹豫：“不应该吧？而且沈筠曦也报名了，若没有把握，怎么会报名？”
荣倩瞪她一眼：“你懂什么，那沈筠曦就是故意的，你没见着棋与词赋她都不行吗？”
“也……没有不行吧，虽说没拿到前三，但总归也是不差劲的。”贵女还想说，见荣倩凶神恶煞，便只闭了嘴离去。
许芸柔身子一晃，下意识握紧荣倩的手：“她……她会不会也……”
“不会。”荣倩斩钉截铁，“芸柔，你前面几场失利，就是因为太在意沈筠曦了。难道她站起来，你就必须跪下去吗？你看看书画两样，明明你跟她不相伯仲，可你自个儿气短，解说之时略有忐忑，这才叫她拔了头筹，不是吗？”
许芸柔默不作声。
“连弹琴也是，若非是你的琴弦断了，她怎会拿到第一？”
许芸柔知道不是这样，沈筠曦的琴拿第一绝不掺假。可她下意识又觉得荣倩说得不错，明明这些第一，都该是她许芸柔，她怎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利，就将后面几场的头筹拱手让人？
难道，她也要将京城第一女郎的名号，拱手让人吗？
她没有沈筠曦那样好的家世，她什么事情都只能靠自己。
不错，她可以的，跳舞是她的强项。沈筠曦再是神出鬼没，天分不够，又怎么可能比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