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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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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后,秦空岳和白清虽然每日都在一起,但始终有些距离。八月十二日,是赵兰若出发的日子,风有些大。

白清一晚上想着兰若的事,一直没睡好,天刚蒙蒙亮,便起床洗漱,早早地就去了贤亲王府。白清被告知,兰若昨晚就进了宫,今日从宫里出发,又急忙往宫里去。

秦空岳一路陪着她,带她进了宫。白清走得急,穿的不多,到了宫门处便有些着凉了。秦空岳心疼她,吩咐竹吉回府拿了件披风来给她披上。

太监一路带着二人到了赤涵宫,进去禀报。兰若早早便起了,听说白清来了就让人带她进去了,秦空岳则站在赤涵宫门前等着。

白清跟着宫女进宫就看到兰若正坐在妆台前,有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宫女正给她描眉,轻声开口叫她:“若若…”。

“阿清来了,坐吧。苑香,给阿清上杯热茶,清晨天凉,喝杯热茶最舒服了。”兰若没有看她,一动不动地让那宫女摆弄着。

苑香出去泡茶了。白清抬了把板凳走来,怕影响她梳妆,便坐在兰若身边不远处,开口道:“若若…你还好吗…”

苑香端茶进来递给白清,白清接过捂在手里,紧张地看着兰若。

“阿清,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兰若淡淡回道。本以为已经整理好心绪,白清一来,那种不舍的感觉又涌上了心头。

“若若,他要是对你不好你跟我说,我一定带你回来。”白清说得十分认真,兰若心里一暖。

“知道了,放心吧。”兰若没忍住轻轻笑了。山高路远的,如何说?那宫女停了手,兰若又赶紧收了笑,好让她继续下去。

白清没再说话。她知道兰若不信,可她说的是真的,她虽然不强,打打人还是可以的。

气氛安静下来,能听到门外有风声,不大,但能听到。不久之后,太阳开始慢慢升起,兰若的妆化完了,看起来让人觉得端庄又优雅。

“若若…”白清手里的茶已经凉了,神情担忧。

赵兰若看她还在担心,噗嗤一笑,温婉地说道:“今日我便要出发了。阿清也不说打扮打扮,就这样来见我?”

她说的不无道理。白清一身墨绿色,头发胡乱扎起,发冠都没戴。身上那件黑色披风一看就是定安王的,穿在她身上除了有些长,还有些那种绝世高手藏于人间,又遮不住满身的英气,倒是十分相配。

“我不爱打扮你又不是不知道…”白清听她这么说,撅起小嘴,闷闷不乐道。

“阿清若是个男人,一定英气逼人,得我芳心…”兰若走过去摸摸她的头,轻轻说道。

“若若又取笑我~”白清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取笑便取笑吧,往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趁现在,好好珍惜和她在一起的片刻吧。

天亮后,宫人们就在院里忙碌起来,二人手拉着手默默坐在屋里,相视而笑,都没再说话。

“和安公主,该出发了,皇上那边差不多了,咱们得先去宫门候着。”没一会儿,一个小太监敲敲门,站在门口说道。

“阿清…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兰若轻轻对白清一笑,跟着太监出去了,后边跟着一队宫人。白清默默跟在她们身后,怕太近了影响到她们。

到了宫门,兰若便看见了站在宫门处的秦空岳,与那太监俯身说了几句,便向秦空岳走去。

“定安王,白清是我捧在手里的妹妹,有一事,还望你如实相告。”兰若站在秦空岳身前,俯身行礼,神色严肃。

“何事?”

“你心里可有她?”

“…有。”秦空岳淡淡回答。

“既是如此,往后阿清就交给你了,别负了她。”赵兰若温柔说道,脸上却带着悲凉的微笑,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

秦空岳瞄了一眼站在远处打量的白清,对着兰若点点头。兰若这才转身上轿,撩开轿帘,看向白清。宫人抬着轿走远,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白清赶紧出了赤涵宫,远远跟着。秦空岳叹口气,慢慢在她身后跟着。

到了宫门处,一行人停了下来,白清想上去再看看她,被秦空岳拉住了。秦空岳对她摇摇头,白清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远远看着。

今日早朝下的快。等了没多久,皇上带着贤亲王来了。兰若下轿与他们说了什么,贤亲王十分不舍地抱了抱兰若,兰若又上了轿。皇上带着贤亲王上了宫墙,宫门大开,敲锣打鼓,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宫门外等着一队禁军,见送亲队伍来了,随行左右护送。

白清远远跟着,秦空岳默默陪着她。从内城到外城,再到城门口。城门处,青戏带着一队人马等在那里,与禁军交谈几句,一齐出发了。白清没再跟了,目送着送亲队伍消失,才转身低声说道:“回去吧。”

秦空岳带着白清回了府,一路上,白清什么话都没说。回到王府,将白清带去流水轩坐好。秦空岳知她心里难过,想去给她拿酒来,白清哇地一声就哭了。

秦空岳听她哭了,心里一慌,又赶紧折返回来。白清趴在桌上哭得很凶,秦空岳犹豫许久,将手搭在她肩上。白清一时越发难过,顾不得许多,扑进他怀里放肆哭着。秦空岳任她在怀里哭着,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了许久,白清累的不行,嗓子都快哑了,慢慢抽泣着。又过了许久,实在哭不动了,慢慢平静下来。

“不哭了?”秦空岳柔声问道。

“嗯…”白清轻轻应了一声便想起身说些什么,一抬头,那眼泪鼻涕蹭的他一身都是,还沾上他的头发带着几根发丝随她一同起来了。

“呀!”白清一时尴尬地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急忙起身跑出去洗漱去了。

“……”秦空岳看她红着脸跑了,摇头笑笑,应当是没事了吧。刚刚她的鼻涕带起他的发丝他也看到了,低头一看,确实哭了一身,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去沐浴了。

八月十三。

用过晚膳后,鹿渊来了。白清听到竹吉来报后,匆忙往书房赶。去到书房,鹿渊正站在书桌前和秦空岳四目相望。

见白清来了,二人带她来到书房外的开阔地带,鹿渊点点头,秦空岳张开一道结界对着白清说:“你动用法力试试。”

白清听话地点点头,调整呼吸,手在空中画下法阵,一道微风从脚底慢慢升起,裹着白清飞上空中。没多会儿,白清解了御风诀跳下来,稳稳落地。

“如何?”秦空岳问鹿渊。

“唔…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这御风诀使的,实在不敢恭维。还有两天就中秋宫宴了,之后你教教她,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再动用法力了。”鹿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空岳,秦空岳点点头撤了结界后,鹿渊便走了。

鹿渊走后,白清开口问道:“既然没问题了,何不趁现在就开始修炼?”

秦空岳过去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不要着急,你乖乖听话。后天就中秋了,不差这几天。”

白清没再坚持,点点头。二人一阵沉默,白清想起昨日哭得他一身污物,又尴尬起来,赶紧告辞回去了。

秦空岳静静看着白清离去的背影,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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