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看看又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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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一事，小桃子不敢草率决定，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准备带上福贵先去周家的铺子实地看一看。
周家的铺子在银子市街，其实是有点距离的。福贵原本张罗着，想帮小桃子去叫辆马车。不过小桃子因着想实地了解一下周遭的情况，便拒绝了。
两人一边走着，福贵一边给小桃子介绍周家的情况。原来，这周家的老爷子周白岩，最早也是做窑头的，给一个老牌的瓷器世家吴家效力。
按说这吴家对周白岩也很不错，待遇颇丰，还帮着他娶了媳妇儿。可偏偏周白岩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在吴家日子一长，眼看自己掌握了不少生意渠道。
周白岩竟带着窑场的大部分工人，直接出去自立门户了。吴家一时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订单无法如期交货不说，老客户也都被周白岩给撬走了。这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周转不灵。
经过这事儿以后，吴家堪堪支撑了半年，便彻底宣布了破产。从那以后，周白岩在这瓷器行当里，也落下了个“白眼儿狼”的外号。
不过，他也没能风光多久，凭着自己那点子人脉和渠道，起初是还走得顺风顺水。可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好材料，心术也不算正。
刚开业那会儿，奔着抢占市场份额，把价格压得极低，这才能拿下那么多订单。可日子久了，总这样也不行，于是他寻思着提高定价。
但定价一高，问题又来了，周家的瓷器，质量并不算上乘。客商们又不是傻子，一看涨价了，自然就跟他分道扬镳了。
不过，这么多年，周白岩可一直没死心，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不少新路子。其中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行得通的，可他名声坏了，同行们都不愿帮衬，好一些的时候，也就勉强算得上是不温不火。
大前年除夕夜的时候，周白岩中了风，虽然救治及时，从阎王爷那儿抢回了一条命，不过只能整日躺在床上，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大儿子周驰，行事做派跟周白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偏偏，制瓷的手艺又没学精。
这不，也就是两年的光景，周家竟已到了完全维持不下去的局面了。
听完福贵的话，小桃子的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原本她还寻思着，这事儿只是钱的问题，现如今看来，必有后患。
可不管怎么说，这好歹也是能最快解决方家困境的办法了，总归要试一试。
而且，来都来了，看看又不吃亏？
不一会儿，银子市街终于到了！这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倒是热闹。
“大小姐，看样子，这儿客流量很大啊！”福贵有些意外。
小桃子抿唇，对福贵的说法不太赞同：“客流量这么大，还落得个要破产的结果，这太反常了。”
“倒也是～”福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按着门牌号数过去，指着前面一间铺子说道，“到了，就是那儿！”
“先别进去，咱们在外面看看。”小桃子拉住福贵，两人去周家铺子对面的馄饨摊儿上要了两碗馄饨。
趁着吃馄饨的功夫，小桃子认真地观察了周家铺子的经营情况。
诚然，客流量确实不少，一刻钟的时间，里面进进出出了得有五位客人，并且逗留时间都不算短。
可偏偏，这五位客人，都没有选购任何东西。
小桃子蹙了蹙眉，对于这间铺子的情况，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等福贵把馄饨吃完，两人起身，来到了周家铺子里。
小伙计倒是热情，见小桃子衣着不俗，一连推荐了好几件精品瓷，小桃子笑眯眯地看完了，这才道：“请问你家掌柜的在吗，我想谈谈承接铺面的事情。”
不等小伙计回答，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是谁要承接铺面啊？”
周驰一身长衫从内堂走了出来，尽管他极力装出儒雅的气质，可那一双精明又市侩的眼神，却暴露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小桃子微微点头，算是跟他打招呼：“前几日从朋友那儿听说，周家有将铺面和窑场转手的打算，所以特地来拜会一下。”
“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对做生意感兴趣？”周驰笑道，“我要的转手费，可不便宜，你能拿得出？”
“若是有价值，便是贵，那也值得。若是没有价值，便是贱如草芥，那也不值得。”小桃子的态度不卑不亢，倒让人不敢小瞧她。
周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便是方家从外面刚寻回来的那个大小姐吧？”
“既然瞒不住，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小女正是方娢。”小桃子环顾了一下铺子四周，开门见山道，“铺子和窑场，周掌柜开个价吧～”
“方大小姐，我可是听说，你们方家最近不大太平啊！”周掌柜扶了扶胡须，“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你接管了我们周家的产业，你现在的困难，就全都迎刃而解了。我呢，也不是什么贪心之人，这铺子、伙计、仓库里的货、窑场、窑炉连带着我们家那些手艺熟练的窑工们，一并全归了你，只要给我四千两就行。”
“你抢劫呢吧！”福贵气不过，“别以为我们大小姐年纪轻就好欺负！”
小桃子拦着福贵，不让他跟周驰起冲突，不过在心里，却十分认同福贵的话。确实，四千两，真是狮子大开口～
见小桃子不言语，周驰心里也有点儿虚，主动追问道：“方大小姐，对我开的价格，有什么顾虑？”
小桃子比周驰矮上不少，可即便如此，她在气势上却并未弱下去。
“敢问，周掌柜开的价格，是认真的么？”小桃子挑眉，“若是认真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她拉上福贵，还真有要走的意思。
这下子，周驰有些慌了，他赶紧招呼伙计：“真是没眼力见儿的东西，贵客上门，怎么连壶茶都不知道沏？”
见状，小桃子停下脚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着灼灼的光。她回身，对上周驰的眼睛，语气里带着玩味：“看样子，周掌柜是准备认真跟我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