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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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筱心下顿时了然。
“那现下,我们不如先去提审那杨佩儿吧。”
徐英颔首,带着她便去了昭狱,因着此案已经无人施压,倒是很顺利的便见到了那杨佩儿。
牢狱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挂在墙上的刑具已变成了暗红色,洛清筱强忍着不适走到牢笼前,便看着一个形容枯槁,眼神却清亮的女人坐在角落里,周身都是鞭痕,脸上也层层叠叠的摞着伤疤,神情却是坚毅。
“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杨佩儿显然知道了两人的来意,毫不犹豫的跪地便拜——
“你先起来。”
洛清筱赶忙扶起她,一旁的徐英低咳一声,语气严肃:“犯妇杨佩儿,将事情从事道来。”
杨佩儿定了定神,便开始同两人说那案前,前面的事情,倒是同案卷无甚出入,只是说着说着,洛清筱却突然打断了她——
“你方才说,你父亲时候,你弟弟也失踪了,数日后再见已经淹死……而后,尤氏才将你告入狱中——你有个弟弟?”
杨佩儿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大人,莫非案卷上并未写明我有弟弟吗?”
洛清筱又将案卷细细翻了一遍,而后摇了摇头:“并未。”
“原是如此……那恶妇,好狠的心!”
杨佩儿听得这话,脸上浮现出癫狂的笑意:“我道她为何要诬陷于我!原来是图谋我父亲的爵位!原来我弟弟……果然是这恶妇害死的!”
洛清筱同徐英对视一眼:“有何凭据?”
“我父亲原是锦衣卫百户,世袭罔替,父亲去世后,原本应由我的弟弟承袭……”
杨佩儿想起弟弟,一张脸顿时沾满了泪:“尤氏膝下也有一个亲子,当时我弟弟莫名淹死,我便觉得不对,前去质问过尤氏,却没想到,她为了掩盖真相,竟将我诬陷入昭狱,想将我凌迟处死,好彻底堵住我的嘴!”
洛清筱微一沉吟,按照现下所知之事,杨佩儿所说的同真相恐怕已经八九不离十,但若是要翻案,还是需要十足的证据。
洛清筱抵拳低咳,颇有些不好意思:“杨姑娘,若你所苏是真,可否请你配合……”
“大人是想……”
那杨佩儿倒也是个通透的人,见状便知晓了洛清筱的意思,脸颊亦是一红:“为了翻案,这,这只是小事。”
洛清筱又咳嗽一声,吩咐人叫来稳婆将杨佩儿带了进去,不多时,那婆子便出来恭敬开口:“大人,这位姑娘的确还未破身。”
“果真如此。”
徐英眼下也明白了原委:“所谓的与奸夫合谋要害继母,本就是那尤氏的污蔑!”
洛清筱颔首,命人将尤氏和家丁带回北司,又跟着徐英来到那杨府后院中。
“两位大人,可是来查佩儿的案子啊?”
洛清筱正在窗前瞧着,便有一位老人抱着孙儿期期艾艾的走进来。
“正是。”
两人冲老人家点点头:“老爷子可是知道什么?”
“老头子不知道什么,但是佩儿是个好女娃娃,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那老爷子似乎是同杨家相熟,长长叹了口气:“佩儿姑娘命苦啊,弟弟才死了,便摊上这样的事情,那日下着暴雨,雷声阵阵,我听着外面的争执,还不知生了何事,第二天,才知道佩儿下了狱……”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说着,洛清筱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徐大哥,我们走吧。”
洛清筱冲着那老爷子一行礼:“多谢老爷子,我们定会为佩儿姑娘翻案的。”
公堂之上——
徐英同洛清筱只是校尉,断是不够审案的,因而那坐堂的人,却还是先前案宗房里那位文官——指挥同知包赣。
洛清筱扫了扫跪在堂下那状似镇定的两人,单刀直入:“家丁杨胜,你受人指使,诬告杨家小姐,愚弄公堂,该当何罪!”
那家丁的眼神颤了颤,偷眼看了看低着头的尤氏,赶忙喊冤:“小人冤枉!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啊!”
“还敢狡辩?”
洛清筱冷嗤一声,随手将放在案前的那堆“证物”揭开,将那只所谓的“奸夫的鞋子”,扔在了杨胜面前。
“依你所苏,案发之时,你未能看见奸夫的容貌,只见他身长七尺,膀大腰圆,定然是男子。”
她将目光转向那双鞋,语气冷然道:“你身长便是七尺罢,不如你来试试,这鞋子,你穿不穿得上!”
穿不穿得上?
那家丁的面色一白,这才发现那鞋子看上去不过六寸有余……
若是面前这五尺来高的少年校尉穿恐怕恐怕凑合,七尺男儿……
洛清筱见他不敢吭声,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而后淡淡开口:“方才我同徐校尉,已然去案发现场勘查过,据邻人证词,事发那日,天降暴雨,是也不是?”
杨盛显然不止她这般问是何意图,只细细想了想便嗫嚅着应了声是。
“杨家小姐所住的屋子只有一扇窗户,那床边,便是种花的花圃,四下皆是泥土!”
洛清筱看着那双干干净净的鞋子,语气更冷:“若真有什么奸夫,想必他要离开,也必然得踏过那些泥泞,而你这鞋子干干净净,连鞋底都沾了些灰尘,难不成那奸夫,是长了翅膀飞出去的不成!”
“大,大人……”
那杨胜早已经吓得面如金纸,洛清筱一把拿过包同知面前的惊堂木重重一拍:“再不从实招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北司昭狱!”
包同看她极其娴熟的拍那惊堂木的动作,嘴角一抽,却并未出声阻止。
“大人饶命!我招!我全都招!”
杨胜一听北司昭狱,立时间软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开口:“是小人鬼迷心窍!听了夫人的话,收了夫人百两纹银诬陷小姐!”
“大人!民女冤枉啊!”
那尤氏听着杨胜将她供了出来,心下顿时一慌,赶忙跪在地上状似柔弱的开口:“民妇怎会害佩儿呢,她虽是我的继女,我却一直待她视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