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积压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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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是姑娘家,你在鬼叫什么?”
男人面色不虞的扫她一眼,看上去颇为不耐:“还不走?”
洛清筱没忍住磨了磨牙,她才是盼着这萧慕怀赶紧走才是,现下却只能堆出一副笑脸:“属,属下今日出汗太多,想多泡一会。”
萧慕怀微微挑眉,冷嗤一声,看着她那副心虚的模样,忽然扯着唇朝着洛清筱走去——
“别别别过来!”
见这小子表情果然又似方才一般惊恐异常,萧慕怀不由得敛眉,眼神探究的看着“他”的脸:“你如此心虚,难不成是怕我看见什么?”
“怎,怎会怕看什么呢?”
洛清筱竭力将表情放得诚恳:“属下又不是个姑娘家。”
萧慕怀又逼近了些,目光冷然:“那你慌什么?”
“属,属下……”
洛清筱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看他马上就要走到近前,忽生急智:“属下方才内急,见大人过来,因而,因而不小心……”
萧慕怀的脸色顿时一僵,立马顿住脚步,表情难看的朝着岸边游去。
头都不回。
洛清筱只觉得看他吃瘪大快人心,却不想萧慕怀上了岸,便随手抄起一块布,开始擦拭起湿淋淋的乌发——
那是……
她的裹胸布!
登!徒!子!啊!
“住,住手!”
洛清筱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看着萧慕怀手中拿着那东西,只觉得耳根到脸颊快要烧起来——
“又怎么了?”
萧慕怀一边用布擦着头发,一边皱紧了眉,眼神愈发不善。
这洛家的弱鸡,还真是多事。
洛清筱被他这么一下,弱弱开口,心里却在疯狂咆哮:“那,那块布是属下的……”
萧慕怀手一顿,将目光转向那白布,才发现自己拿错了东西。
这布说来也怪,裁成长长一条,上面还带着些许莫名的香气,怎么看怎么古怪。
他有些嫌弃的将布扔回洛慕怀的衣服堆上,只觉得这小子还真是娘们唧唧,拿了自己的布擦了头发冷声开口:“今晚与我同住。”
这小子如此诡异,若是不放在他面前,实在不能安心!
???
洛清筱的脑子一震,对着男人冷凝的目光,气若游丝一般开口:“是……”
她浑浑噩噩的洗完澡,在萧慕怀的逼视下打了地铺战战兢兢的躺下,却是一夜未眠。
魔王在侧,岂敢酣睡!
翌日她硌得腰软背痛且不提,还要打着哈欠继续操练——
好处就是,她去洗澡时,再没有碰见过萧慕怀,而且同僚们邀她沐浴,这男人的表情也极其精彩——
大概是被她弄出了什么心理阴影。
在男人又是怀疑,又是嫌弃的目光下心惊胆战的过了三天,洛清筱也算是适应了北司的日子,这日正与同僚一道操练,大魔王冷凝的声音却骤然响起。
“甲丙两队,速速出列。”
洛清筱暂时被编在“丁”,现下倒是能优哉游哉的继续吃着早餐,但还是不免好奇地问旁边的黑脸大汉徐英:“怎么这么大阵仗?”
“嗨,能让咱们出两队的人,肯定是有郡主的消息呗!”
徐校尉咬了口馒头,随意瞟了一眼外面列队的众人:“不知这一次,能不能找得着。”
洛清筱眼睛一亮——
有郡主的消息,那说不定哥哥也……
她蹭得一声站起来,急急忙忙就想冲过去毛遂自荐,但列队的人实在太多,她愣是挤都挤不到萧慕怀跟前,就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带队离开。
“怎么,老弟想查几个案子玩玩?”
洛清筱欲哭无泪,后颈脖的领子却突然被徐英扯住:“郡主的案子有什么意思,就是跟着大人四处搜呗,老哥我带你去耍耍,挑点有意思的案子给你练手!”
洛清筱:不,我不想耍,谢谢。
热络的徐英全然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吃过了早餐,便领着她走进宗卷房。
甫一进门,洛清筱便看见案前堆积如山的案卷,一位白面长须的中年男人正苦着脸整理着案卷,见着他们进来,仿似见了救星。
“老徐,来查案是吧?”
那文官匆匆迎过来握住徐英的手,笑容无比和善:“查!喜欢哪个随便挑!”
像是街头那卖菜的阿婆。
洛清筱不免有些呆滞,徐英倒是见怪不怪的冲着那文官点点头,顺便小声解释:“陛下如今初登大宝,正是要安稳民心的时候,因而下旨复核昭狱冤案,积压在此的,都是咱们萧大人当上指挥使之前的疑案。”
“之后的呢?”
洛清筱不由得有些茫然。
“之后哪里有冤案啊。”
徐英的眼神带着周拜:“咱们大人凶是凶了点,但那一身正气没得说,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从他手里过的案子,绝对没有一桩是有冤情的!”
这……真是那个能止小儿夜啼的大魔王?
洛清筱咬了咬唇,倒想起众人虽说萧慕怀性情狠戾,却无人骂过他是个贪官蠢吏……
她正在思索这个男人究竟是何等样人,目光却被放在角落的一宗案卷吸引。
“婚前通奸,意图谋杀继母?”
洛清筱拧起了眉,看着卷宗后面的“秋后凌迟”,心下不由得诧异。
“徐大哥,这等事情,顶多也不过流刑吧……”
徐英听她这般说,探手拿过案卷翻了翻。
“此案的确有些蹊跷,那犯妇杨佩儿,是被继妹尤氏让家丁,送来咱们锦衣卫的。”
他一面翻着案卷一面回忆:“据尤氏称,是家丁同她说,看见了继女同奸夫合谋想要毒杀她的消息,因而同家丁一道去捉奸……”
“但是奸夫并没有抓住,只是尤氏和家丁一面之词,称奸夫跳窗逃走,而后在杨佩儿窗外捡到了一只男子的鞋子,又在房里搜出一只鸳鸯荷包,和一纸包鹤顶红。”
洛清筱凑过去看着案卷,继续往下读,心下愈发觉得诡异:“仅仅这些证据,便草草判她凌迟处死?”
徐英的点了点那案卷:“这案子的审理人,是尤氏的表兄,年前因着谋逆之事下狱,在牢中自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