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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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京这一日上朝回到了府中，正想要稍稍休息休息。此刻丫鬟匆匆忙忙地来到了书房。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小姐喝了汤药竟然病情加重了。”
“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等赵京到了女儿赵馨儿的院子里时，夫人已经带了郎中也到了馨儿的院子里。
赵京走进女儿赵馨儿卧房外的客厅里，在矮凳上坐了下来，“夫人，郎中可有查出什么吗？”
“郎中刚刚查看了一番，只知道馨儿的药中加了几味原先郎中没开上的药，所以女儿吃了之后，身体更加疼痛了。”
说着夫人向赵京眨了眨眼睛。
原本两夫妻商量着让赵馨儿在家中装病，但是装病也得装得像一点嘛，于是将前段时间里赵爽的一个江湖上朋友受伤的妹妹悄悄地带进了赵府，这个朋友的妹妹正好受了剑伤，所以赵馨儿的伤势便显得尤其真实了，而且如此以来赵馨儿虽然每日只是用一些滋补的中药，但是那位真正受伤的女子每日里用的伤药却是真的，所以别的姨娘得知的消息便是赵馨儿真的伤得很重。
但是今日那女子小新用完了药之后，却发现身体有所不适。馨儿母亲赵京的正妻叫来了郎中查看之后发现小新的草药中竟然又加了几味别的草药，而且这位郎中竟然一时之间辨认不出来这是什么草药。
“夫人，你看此事？”
“老爷，听说凌王爷的王妃是个用药高手，常常给人治病，不如我们请到府上来，让她帮我们辨认一下。一则显得我们跟他们很是熟悉，什么事情不对他们隐瞒，二则我们的馨儿也是他们府上的亲戚所救，一点也不唐突。”
赵京叹了一口气，到：“好吧，派人去请吧。不，让爽儿亲自去请吧。”
凌王爷听闻此事，便和我一起来到了兵部尚书赵京的府上。
走进赵馨儿的院子，王爷便在外面的厅里坐下来，我便跟着赵京夫人李氏走进了内室，进了内室，赵馨儿见我走进去了，马上从榻上起身要给我行礼，我一摆手让馨儿继续躺着。我走上前去给馨儿把了脉，点了点头，问了几个问题。我又来到旁边的小新床前，给小新把了脉。
等我们来到外面的厅堂里坐定，我抬眼让赵京将丫鬟、婆子们支出去。
赵京看向我，焦急地问到：“王妃，小女、小新身体如何？”
“尚书，您不必忧虑，馨儿妹妹的身体无恙。小新嘛，也毕竟刚刚第一天下药便被你们发觉了，幸好，幸好。”
“刚才郎中说，草药里加了几味药，可是真的。”
“真的，那还能有假。”
“那王妃此人给馨儿下了什么药？”
我看了看在场的人，在场之人有赵京尚书、尚书夫人、我，凌王爷、赵爽。只此五人。
我便开口到：“麝香、合欢散、蛇毒。”
我观察了尚书的眼神，见尚书眸中含着怒气，一副要将凶手撕碎了的感觉。
“尚书大可不必生气，幸好我们及时发觉，才没能让馨儿小姐受到伤害。”
“此人太过阴险，怎么能对我的馨儿下此毒手。”
“那尚书大人可要多加慎重了，此后馨儿小姐的汤药定要加倍防范。”
赵京尚书向我拱了拱手到：“多谢王妃提醒、提携。我们夫妇俩心中有数了。”
之后我想了想，又给尚书大人提了个建议。
“尚书，哪怕馨儿小姐有个试汤药的丫鬟也好哇。”
“是是是，王妃说的极是，赵某懂了。”
等我和凌王爷在尚书的相送之下回到了王府里时。此刻的赵府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之前赵府里虽然也有正室夫人、三位姨娘，但是从来没发生过如此大的动静。但是此次事件关乎着赵京尚书的掌上明珠赵馨儿的身体，甚至还有可能会因此毁了女儿的清白，所以这个兵部尚书怒了，这是林姨娘嫁给赵京以来见过最令人震颤的一次尚书大人的发火。
没有高声呵斥，只有默默进行着的搜查。赵京派了自己的心腹将所有的院子搜查了个遍。此刻三个姨娘都坐在前厅里，当然是坐在赵京和夫人李氏院子里的前厅里。
三位姨娘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啊。虽然赵京是兵部尚书，但是这个文武双全的赵京给夫人和三位姨娘的印象是极其温和、温润的。在府中，赵京对待自己的子女都是宽仁的，即便是妾室生养的赵丽、赵英和赵坤几人。赵京打小对待这些子女的教育总是宽厚有度的，即便子女做错了事情，也是温和地教育，给子女讲明道理，也从来不发火。
对待几位姨娘，赵京也是温文尔雅的，从来都是不温不火的。所以几位姨娘见了赵京都是开心地不得了。而且在夫人李氏的掌管之下，赵府竟然没有发生过一次夫人和三位姨娘争宠斗胜的事件。这也是赵京对待自己夫人李氏更加上心的主要原因。
赵京的嫡长子赵爽在夫妇俩的严格教育之下成长的非常优秀，赵馨儿虽然是府里的大小姐，但却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一点也不骄横跋扈，得到了全府上下的赞同和欣赏。因此赵京对这位原配妻子总是感激不尽。
做为一个尚书大人，在外，在皇上跟前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如果家宅不宁的话，更会让赵京感到非常吃力。而这些京城中各府上经常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妻妾争宠的事件在赵府竟然是不存在的，所以赵京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看似和和睦睦的大家庭里，倍感温馨、安心、顺心、舒心。
这次馨儿的汤药出了问题，着实让赵京感到震撼。原来还以为自己的宅子里是非常清明的，没想到的是自己府内也会发生这些乌七八糟的糟心事。
赵京怒了，此人不仅想要自己的馨儿将来生不出孩子来，而且还想要在馨儿出嫁前毁了馨儿的清白之身。此人的心机颇为歹毒，这怎么能不让赵京震怒？
赵京站在厅堂的门口处，看着进进出出的贴身侍卫挨个搜查几个姨娘的院子，里里外外，一点点也不放过。
几位姨娘也是战战兢兢地坐着，唯恐从自己的庭院里搜出来不干净的东西。
赵京和夫人对望了一眼，两人均会意。
“此次必须将那个害人精给抓出来，否则今后怎么能让自己和爽儿在外安心应对朝堂之事？”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搜查之后，侍卫们将搜查到的可疑物件都一一摆放在厅堂的桌子上。三个姨娘和丫鬟们都静静地或坐着，或站着，各人心中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最后赵京和夫人看向桌子上摆放着的草药，赵京没吭声，向儿子赵爽使了眼色。赵爽将桌子上的草药拿起来闻了闻，之后让侍卫说出这些都是从谁的院子里搜出来的。侍卫附在赵爽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赵爽点了点头，将草药一股脑地兜进一个很大的棉布内，系好，转身走出了厅堂。众人依然等在了厅堂里，没有任何声音。
大家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赵爽从外面回来了。
依然将刚刚拿走的草药都摊在桌子上。
赵京看向自己的儿子赵爽，“说吧，这些都是什么草药。”
“禀父亲，这里有麝香、迷药、合欢散。只是这个瓶子里的药。”
“说。”
“这个瓶子里的药是极其霸道的蛇毒。是馨儿汤药里的。”
“这些是从那个院子里搜出来的？”
侍卫上前拱了拱手到：“尚书大人，是从李姨娘院子里搜出来的。而且藏得相当隐秘，如果不是偶然，如果不是有个丫鬟碰巧在那儿摔到了，我们都看不到。”
说完侍卫走出了厅堂。此刻厅堂里只剩下家中后院里的这些人了。
赵京看看李姨娘，怒声说到：“李姨娘，你是活腻了吗？”
“老爷，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臣妾一向忠心耿耿的，从未逾矩。您相信臣妾吧，臣妾是被冤枉的。”
赵京却不听李姨娘的解释，挥了挥手，让小厮将李姨娘拉走了。
李姨娘一路上大喊着，“老爷，我是被冤枉的，老爷，你要相信臣妾呀。老爷……”
那种撕心裂肺的叫喊真的叫得情真意切的，如若不是看到这一堆证据的话，任谁都不会相信李姨娘就是那个下毒的人。
赵京转身又吩咐到：“你们，任何人不准去给李姨娘送饭、送水，违者格杀勿论。”
赵京阴沉着一张脸向书房里走去，夫人见下毒之人已经被抓获了，便挥了挥手让众人散了。
回到了院子里的林姨娘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刚刚经历了生死一般。
“绿儿，找他两天后来这里。”
“是，林姨娘。”
绿儿领命下去办事去了，林姨娘则躺在榻上久久闭着眼睛。
“看来老爷已经怀疑到内宅的人身上了，今后行事必当更加谨慎小心了。”
林姨娘又叹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过了一小会儿，林姨娘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书房里。
赵京看向儿子赵爽。
“爽儿，你怎么看？”
“父亲，这种事情，本来不是儿子插嘴的，但是既然父亲询问到了，我便说点自己的看法。”
“父亲，我总是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就我的观察，李姨娘根本就不是那么心机深沉之人。我总感觉她是被冤枉的。”
“爽儿，你都感觉到了，为父岂能没有感觉？”
“这几日派你的手下，找几个武功高强之人，盯着三个院子，有事及时来报。我们终归得将真正的凶手抓住。爽儿，你下去吧，为父在这儿静一静。”
“父亲，孩儿告退了。”
赵爽跟赵京行了礼，便走出了书房。
尚书赵京在榻上躺了下来，静静地闭上双眼，想了很久。
“林姨娘是这三个姨娘中最好相与的，为我生了一儿一女。从来不跟别人争宠，从来不闹事。这么多年来也算是个本分的、安分的，会是林姨娘吗？我看不像。至于白姨娘，她去年才被我娶进门，至今尚无子嗣，也是个极其安分的，而且我看还是个傻白甜。没有任何心机。这个女人会是给馨儿下毒的人吗？”
“唉。”
赵京翻了个身，继续想。
“如果从利害关系上讲，争夺家产的只有男子有资格，那就只能是林姨娘了。但是林姨娘真的从来不跟我提及家产之事。每日里都是本本分分地教养坤儿，是个极其正经的女人，会是她吗？上次夫人崴了脚，还是她日日来到夫人身边不顾辛劳地伺候了半月。根本不计较得失，这样的一个不争名不争利的女人会去伤害我的馨儿吗？”
赵京在书房里待了很久，等回到了正室李氏的卧房里时，李氏还让丫鬟亮着灯。
“老爷，您回来了。”
“老爷，你洗洗睡吧，今日太辛苦了，任何事都等到明日再说吧，幸好馨儿无事。”
“夫人，你感觉我们今日抓到的是真正的凶手吗？”本来赵京回到卧房后就想问夫人这句话，突然自己脑中灵光一现，赵京忍住了没问出口来。
“好吧，夫人你这一日也是累了，快点歇了吧。”
李氏这一日又是惊吓，又是忐忑的，终究是年龄不饶人了，三十九岁的女人，哪能跟二十岁的女人相比呢，身子的确是乏了，李氏也不多做思考了，也洗洗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晨起赵京去庭院里练完剑后回到了卧房的洗浴间里洗了洗。之后便来到了书房里。
儿子赵爽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父亲，昨夜我派去的人汇报说，一夜无事。”
“好，你去军营吧，今日不是有巡检吗？”
“是的，父亲，我这就去军营了。”赵爽拱了拱手跟父亲行礼了，出去了。
赵京心中一阵郁闷，“此人隐藏得倒是极深，不过我赵京干了这么多年的尚书，而且是兵部尚书，岂能没有耐心等你现出原形吗？”
想到此处，赵京笑了。
此刻管家来报，昨夜李姨娘在柴房里哭了一夜，之后累得睡着了。
“好，你下去吧，不可苛待了姨娘，给她送上足够的饭菜，你亲自送，不要假以他人之手了。”
管家领命下去了。赵京又考虑了很久才从书房里走回到前厅里。前厅里夫人李氏正吩咐丫鬟们准备好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