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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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洋楼时，看到楼下一个人形扭曲的趴在地上。
叶太太已经昏迷过去，方倩和一个男医生正在抢救叶太太。
叶之玄自杀了……
我愣了一会，冲上前。
叶之玄依旧穿着那件玫红色睡衣，血从她身体里不断渗出。她背朝下，我把她翻过来看看还有没有气息。
她的头发被血凝结成了一股，翻过来的时候全部向后甩去，半张腐烂的脸暴露在我面前。
没有头发的掩盖，那腐烂的程度我看的更彻底了。
那腐烂是从脖子往上蔓延的，一个个巨大的水泡，不知道叶之玄生前疼不疼。
她死后眼睛是闭上的，大概没有什么为了得心愿了。
我报了警。静静地坐在一边的花坛上，等待警察的到来。
叶之玄死了。她这样强势的人怎么会自杀？难道不应该尽最后一丝力气拯救自己吗？或者她太累了。
小保姆，叶太太都让她心力憔悴。叶之玄值得可怜吗？我腹部现在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就是她造成的。
叶之玄的自杀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力。以至于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世界无比虚幻。
白龙王是不是知道叶之玄中的是情降，根本无解。所以才让我来解？这一趟我没能解降成功，又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些顾虑很快就被我抛之脑后。没有什么比死生更让人震撼了！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死亡。与降头沾边的，似乎都是不详的。
警察很快来了，他们处理了尸体。因为叶之玄是公众人物，怕一会有记者或者粉丝来破坏现场。留下了十几名警察在叶宅。
我作为目击者，被带走询问了经过。降头的事情自然没人信，于是我就说自己是叶之玄请来的医生。之后，叶之玄被法医认定为，因长期患病忍受不了病痛而自杀。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了。只是据说，那只木偶，始终都没再找到。
又在香港逗留了一周，在香港英皇医院养伤，伤养好后，我立刻做飞机回到了南洋。
一下飞机，我就拖着行李回了家。一切似乎和原来一样。
暮深给我整理了行李。我告诉她，我解降失败了，是不是一辈子都无法成为降头师了。
她没有理我，这倒也符合她的一贯作风。
夜里，我躺在我自己的房间里，一个月没住，桌面上都是一层灰，那只黄铜的精致香炉还在桌上，位置都没有动。
我仔细把香炉中的粉末倒了出来，又冲洗了一遍。这是一尊精美的香炉，上面镂雕的是一种蝶形纹路。
我不能因为它曾是绮蝶生下忆降的工具，就不再用它。
我往里面放了檀香粉，点燃粉末，白烟丝丝缕缕的在空中缠绕。
我躺在床上，心想，管他以后能不能做降头师。我所经历的降头事件，哪一件没有死人？做不了正好，以后娶个媳妇，干些清白生意。
我正想着，一阵旋风把窗户猛然吹开，风吹乱了烟雾，吹的布帘狂飞。
我上前就要关窗户，一只枯瘦的手一把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出窗外。拿手异常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我一个转身，一脚把那手的主人踢开。
是绮蝶生，他吃痛的跪在地上，一个月不见，他更瘦了，破烂的衣服被风吹的不断鼓动，下面的肋骨若隐若现。
这个穿青降头师，怎么又来了？
他似乎没有力气起来，他抬起头。他巨大的黑眼圈就像鬼一样，我不在的日子，他肯定过的不好。
“你回来了！”他低声说道。似乎连发声都十分困难。
“我不知道你离开南洋，我去找你，差点被你爷爷抓住。”他不断咳嗽着。
我看他身体状况不好，打算进屋给他倒杯水。
谁知道，刚要转身，他一把拉住了我。
“没时间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全知道了！”他紧紧拉着我，似乎有什么非要让我看到不可。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也许，他现在这个样子，是爷爷导致的。我是可怜他。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私闯我的房间。我不想再容忍他。
我坦白的告诉他。我不能相信他，而且如果他在私闯我的房间，我就把他交给爷爷。至于会怎么样，爷爷对我一向仁慈，但对待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我说完。他绝望地低下头，似乎在忍受巨大的悲痛。“你如果不去看看，你也会惨死。我的家人都死了，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了。假如‘百魂降’成功，我的家人们将永世不得超生。现在已经时间不多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绮蝶生说完。大滴大滴的眼泪从他下巴滑落，他跪在地上，始终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是不愿让我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吗？绮蝶生年龄和我差不多，但是他就像个乞丐一样，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这个年轻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切都让我头晕目眩。到底怎么回事！绮蝶生的样子不像是撒谎。那么也就是说，真的有这个“百魂降”。真的有降头师为了自己长生，杀害一百个性命，拘禁他们的魂魄！
能下这个的鬼降的降头师不多！背后定是凶险异常！
谋害他人性命，得来的长生。会积下无数业障，又是逆天而行。最后结果便是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这个结果，那个降头师已经不在乎了。那么他现在就是魔鬼一样的存在！
况且这件事情与我有关。我决定，跟他去看看。
他见到我同意，欣喜立刻写在脸上。
他越没有城府，就越是让我恐惧。我宁愿相信，他在骗我！
已经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我无边的夜色中，他拉着我急促前行。一路上没遇到任何行人，就仿佛是幽冥之路。我不知道他会把我带到哪里，也不知道我走的是不是不归路。
远处隐约看见一栋白色的房子，房檐上挂着的五彩驱邪带，不断飘动。这是白龙王的住所。
我们快走了几个小时，尽然来到了这里！
我得罪过一次白龙王，现在如果又被发现在他家鬼鬼祟祟，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况且，我还记得他给我吃下去的那颗红丸，就算发现他在做邪降，我又能怎样？
我心生退意，脚步不再前行。绮蝶生发现我不走了，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告诉了他那颗红丸的事情。他笑着说，原来我在忌惮这个。那红丸里是一只母虫，根本算不上降头，只算是一种药。他喂我药只是为了吓唬我，好日后控制我。他不敢真的给我下降头的。
但是遇到绮蝶生的当天，就被绮蝶生破了。就是他掐我背的那一刹那。
我不经开始对绮蝶生产生疑惑。他的降头术到底高深到什么地步，他的年龄明明和我差不多。我的降头术在同龄人已算是高超。因为我有黑龙王指点。而他呢？难道他的背后，也有着另一个“黑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