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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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蚕儿是因为不想小莲跟在王府，才一味地想要离开，三愿的心里，无比地舒泰。
自入红香楼以来，蚕儿是她唯一的一个旧相识，又对她百般地襄助，不知不觉中，她却也已经依靠上了蚕儿。
是而，一听到蚕儿说不愿意跟着自己时，三愿的心里，便无法冷静地思索这里面的因果。
若是平时，她也不是看不出来，玉墨、小莲等人跟在王府于她是有弊而无利。
可是如今，还是要等蚕儿同她明说出来，她才能想到。
这样迟钝的感受，让三愿的心里庆幸之余，有些懊恼。虽说素卿说笑着，眉眼之中，却露出了隐忧。
素卿望着三愿，道：“姐姐，如今，咱们都算是脱离了苦海，莫要再皱眉了，不好看。”
三愿轻叹一声：“我知道不好看，可是，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素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望着三愿。
三愿苦笑一声，道：“之前，我一直想着，殿下能带我出红香楼。如今，他是带我出来了，可是他自己，却又走了。这里是他在城外的别墅，我现在，却不知道，于他眼中，我又算是什么。”
素卿微微一笑，道：“姐姐，你希望，你是他的什么人呢？王妃？”说到最后，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曾经，靖王殿下，曾许诺过，得生之后，要让自己去做他的正妻。
可是，到了如今，自己却不知道，那个许诺过自己的靖王殿下，身在何方。
素卿心里的烦恼，三愿自是不知道的。
听是听到“王妃”两个字时，三愿的脸上一红，道：“胡说什么？我哪是这个意思？”
素卿微微一笑，道：“那是什么意思呢？”
三愿道：“我不知道，现在，我算是丫头，还算是妾侍，或者是个外宅。”
素卿含笑道：“有那一天的事在，殿下总不会是让您当丫头的。若说纳妾，也不至于这般的草率。”
说到此处，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凑到三愿的耳边，道：
“姐姐来时，看清了匾额了么？那瑶光二字，有诸侯之意，或者，于靖王殿下眼里，这才是他的家呢。”
三愿面上的红晕，愈发的浓重。
素卿却不等三愿回话，便往后退了一步，道：“姐姐，您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便还回去了，她们还在等着我回去的。”
三愿抿了抿嘴，道：“你们几个的身契还没拿过来。今儿，你还跟我住一处吧，明儿一早，我叫人送你们一起出去，就是了。”
素卿不忍再拂三愿的意，便轻轻点了点头，笑道：“那姐姐，可要让她们三个，今儿晚上，住得舒坦些。”
三愿假做嗔态：“我偏不让她们舒坦了。”
素卿笑道：“姐姐，别同我赌气了。”
三愿拉着素卿的手，走到屋里，让素卿坐了，自己则坐在绣床之上，拉了拉绣床上流苏。
素卿不解的望着三愿。
三愿笑道：“王爷说，这个连着外面，我若叫人时，拉一拉这个，院门口有个铃铛会响，外面守着的丫头们，就都知道了。”
素卿含笑道：“竟有这个机关？不知道王爷设这个是为的什么。”
三愿解道：“王爷说，有了这个，自己平时不想有人伺候，只想一个人赏花的时候，就可以把人都遣出去，也不用担心，自己想找人时，叫不来人。”
素卿笑道：“到底是王爷的心思机巧，若是让我想，怕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三愿不无得意地望着素卿：“你自然是想不到的，若不是王爷说了，我也想不到，他为了自在赏花，能弄这么复杂的机关。”
素卿想起，前世的靖王，曾于朝中告疾避世，只觉得这个机关，没有那么简单。
三愿看素卿沉吟不语，笑道：“蚕儿，你不高兴了是么？我不过随口一说，也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蚕儿，你很聪明的，这么和你说吧，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配得上他。”
素卿只低着头，道：“姐姐说笑了。”
外面的丫头赶了进来，素卿、三愿便也不再说下去。
三愿对着丫头发号施令道：“我有些饿了，去弄些吃的来。”
丫头领了命，便出去。
三愿含笑道：“蚕儿，我不是同你说笑，其实，如果是你的话，我是愿意的。”
素卿的心里，微微一紧，三愿愿意让她侍奉靖王。
靖王，那是她前世伺候了一辈子的人了。
可是如今，她却不敢答应。
她怕，这个不是她所要找的那个靖王。
那个靖王，她尚不知身在何方……
她的心里，纠结，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三愿笑道：“蚕儿，你不用害羞，你要是有心，我给你们做个媒，就是了。”
素卿一咬牙，道：“我不愿意。姐姐，那是你喜欢的人，我看得出来，姐姐，一开始，你或者是把靖王当做一条路，但是，后来，你是真的动心的。你但凡有一点假，也不可能就那们替他挡刀。姐姐，你喜欢他，我便不会动。他也不是我喜欢的人，现在，我也不用在这件事上委屈求全。姐姐，倘你愿意的话，我在外面，时时来看你，咱们还能在一起说说笑笑的。你要是为了让我能留在你的身边，而出这个主意，那你就看轻了……”
三愿追问道：“看轻了什么？”
“姐姐你看轻了靖王，也看轻了我，更看轻了你对靖王殿下的爱意。”
三愿一脸玩味地望着素卿，道：“你细说说。”
素卿深深地吸了口气，道：“靖王府上虽有些姬妾，但他也绝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要的。我没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会靠这个上位，而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而姐姐，你是为了殿下生死不惧地人，眼下，你虽说着不在意，可是，我若真的夹在你们中间，你的心里不会好受的。”
三愿叹了口气，道：“你不肯留下来，我自然也不会再劝你，在外面，真过不下去了，记得，还有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