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太后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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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太后的试探
说起顾沧澜入军之事，宁红叶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要不要承认？或者说，眼前这位太后娘娘能不能信任？
在盛京这些皇族和权贵眼中，顾沧澜这几年在外游山玩水，回京便是吃喝嫖赌、游戏人间，赌钱赌得掏空侯府，又是秦楼楚馆里的常客，说他是皇朝第一纨绔都不为过。
这样一个人，同征战四方、无一败绩的少年将军，如何能扯得上半分关系？
也正是因为如此，圣上才会让顾沧澜承袭顾候爵位。
眼下太后这一句轻飘飘的问句，叫宁红叶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到底是有心试探，还是关心之余随口一问？宁红叶不知道，她也不敢确定。
“回太后娘娘，臣妇在军中这几年，并未见过小侯爷。”
她并没有说假话，同她并肩作战三年的是狼面将军，并非盛京城里的顾小侯爷。
太后看了她一眼没再多问，叫她陪着在园中走走，其间说起另一件事来。
“你来的路上该是看见皇后和熹贵妃了吧？”
寿康宫距离御书房虽远，可到底是太后，这宫中哪有什么事能瞒过她的眼睛？
宁红叶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是好奇太后从什么地方看出来她和顾沧澜都上过战场的？她自认已经掩饰得很好了。
见她不说话，太后也不恼，只继续问她。
“若你是皇帝，此事你要如何处置？”
宁红叶一惊，当即俯首。
“臣妇不敢揣测圣心！”
什么叫她是皇帝？皇帝乃是至高无上权力的象征，也能拿来随便比喻？
到底是太后，当今天下敢如此说话的也只有太后了！
太后笑了笑，那满脸的慈祥和蔼，活像邻家老奶奶，若不是宁红叶看惯世间冷暖，非得沉溺在太后这温情笑意中。
“是哀家比喻不当，若是皇帝将此事交由你来裁决，你会如何做？”
这一次琅王中毒，牵扯甚广，她倒是无心去插手，只是想看看这个孙媳妇儿聪明到什么程度罢了。
宁红叶稍作思考之后才俯首回话，态度不卑不亢，同后宫中那些看见太后便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的女人很是不同。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简简单单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正如她话中所言，谁犯了错，便该当谁来承担。
律法放在那里若形同虚设，那这个国家迟早要生乱。皇帝这一次若包庇了盛月馨，那不服裁决的绝对不止熹贵妃身后那些朝臣，更多提出抗，议的，怕是言官和百姓。
太后又言。
“若皇帝偏要保七公主呢？”
如今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皇帝久久不愿颁旨降罪，无非就是想要找到能为七公主开罪的法子。
宁红叶没有半点犹豫，直接道出心中所想。
“圣上乃明君，民心所向和七公主之见，圣上自知该如何选择。”
所以不管皇帝和皇后再如何舍不得，这一次，盛月馨也逃不开被严惩的命运。
只是太后的下一句话，便叫宁红叶惊出一身冷汗。
“依你所言，若皇帝当真包庇了七公主，便不是明君了？”
实则在宁红叶心里，当今天子不但不是明君，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昏君！没有哪个明君会将自己的私心建立在对百姓无尽剥削的基础之上。
但这样的话，她怎么敢说？更何况眼前的还是太后。
“臣妇有罪！”
她跪下请罪，太后笑了笑示意她起身。
“祖孙之见闲话家常罢了，起来吧，陪哀家再走走，也是许久没在这院子里好好走过了。”
之后便是宁红叶为太后请平安脉、开了些宁神静气的药方，连晚膳都没用便离开了寿康宫。
宁红叶前脚刚走，太后便同身边的芳若说起话来。
“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芳若俯首：“太后娘娘看中的人，品性必然是不会错的，少夫人对小侯爷关心有余，且说话仔细警惕，很是不错。”
太后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这许多年你跟在哀家身边见的人也不少，倒是头一回见你如此夸赞谁。”
芳若笑得温柔恭顺。
“奴婢没什么见识，只想着娘娘看中的人必然是不会错的，且小侯爷事事谨慎，身边有这样一个懂事之人，能给小侯爷省去不少麻烦。”
太后娘娘对小侯爷的关心在乎，没有人比芳若更明白了。
芳若说完，太后便赞同的点头。她抬眸看向天边夕阳，回想起顾沧澜幼时陪她在这院子里浇花种草时的温馨时光，颇有些感慨。
“说得不错，那孩子懂隐忍，娶个知进退、懂防备的夫人，于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宁红叶对太后有防备，太后一眼便能看出来，她也不怪宁红叶，她身为太后，除了是顾沧澜的皇祖母之外，还是当今圣上的母后、那些个皇子的皇祖母，宁红叶只有真心在意顾沧澜，才会宁愿惹怒她，也要为顾沧澜隐瞒那些不足为外人道之事。
天边夕阳渐落，这天色也暗了下来，满园翠绿渐渐隐于黑暗之中。太后收回眸子，扶着身边芳若的手转身往大殿内走去。
夜间天寒，她这把身子骨是受不得冻了。
出了宫门，早有侯府的马车等在那处。
宁红叶一脸沉思叫前来接人的南乔看出些端倪。
“夫人，有事发生？”
南乔同宁红叶一样，对皇宫这个地方都有不好的印象，甚至有些厌恶，若今日不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亲自出宫迎接，说什么她都是要保护在主子身边一同入宫的。
宁红叶摇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太后似乎知道小侯爷同我都曾在军中担任过将领之事。”
这意味着他们从前的身份或许暴露，她还好说，至多遭人非议罢了，可顾沧澜不同，皇帝若是知道顾家不止一位战神，只怕容不下顾沧澜存活于世。
南乔也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属下带人去军中查一查。”
若是有消息泄露出去，那必然是从军营里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