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后的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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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蛤蜊婶全都招了？”一口冰啤酒下肚，泰林狐疑地望着李方文。
依旧穿着那身米色的西裤衬衫，泰林坐在海产大排档的样子就像随时准备参加时尚酒会的公子哥。李方文嘴里的麻辣花蛤来不及咽下，只得鼓着腮帮子连忙点头。
泰林脸上疑惑的神色渐浓，还没等开口继续问，就看到烧烤摊老板摇着那把又旧又破的扇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拖着一大盘的麻辣烤扇贝。
“诶哟，您几位又来了？听我们村长说，你们还是办理这次案件的警官呢？！我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盘扇贝啊，就记在我的账上。算我拉了一桌新主顾吧。”说着，摇着扇子离开了。
旁边的林一平望着他的背影，也喝了一口冰啤，嘟着嘴唇说：“哇塞，都成老主顾了？看来是光顾了很多次啊？！我可一次都没来过呢。”看来是对他们上次没叫上她这件事深表不满。
安然在一旁笑着，像看笑话一般望着两位男士。李方文觉得刚放进嘴里的麻辣扇贝又辣了几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倒是听见泰林笑着说：“行啊，下次再来，还找你。”
林一平面露感激：“看吧，还是师兄好。不像某些人，一点都不关心我。”李方文借着辣不敢说话，又自己灌了一口啤酒，却听见泰林幽幽地接了一句：“不过这地方瘆人，还真不想再来了。”
“噗！！”李方文一口啤酒从鼻孔里喷了出来，“哈哈哈，没想到师兄还有一句在这等着呢。”可看到泰林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觉得他这话并非是随便说笑。
林一平满脸胀红，笑骂道：“师兄！你怎么这样，，”话没说下去，却叫安然一把拉住：“别理他们男的，上次来这里，可把我给恶心坏了。吃得浑身臭哄哄不说，还有人跑到后面水沟去尿尿。”
李方文知道安然有轻微的洁癖，也还记得她上次从头到尾，在脸上露出的对男性人类显露出来的鄙夷神态，心里颇为不是滋味，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用来辩驳。只有无奈地听着两位妙龄姑娘时不时蹦出“噫～”，“诶～”，“天啊”这样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字眼。
这时，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到了他们的桌旁，李方文抬头，正看到几日不见的章锦涛。
“各位你们好，”章锦涛的声音平稳中带着羞涩，他身穿黑衣，袖口上还别着黑纱，显然是正操持着丧事。
“你好啊，”李方文首先开口，“有几日不见，你精神好多了。来，坐这边。”
章锦涛没有拘束，坐下说道：“谢谢，今天是我哥的头七，我们海边不习惯停灵。这几天把丧事办完，我就要回去上班了。”
短短几句话，说得进退有度，合情合理。泰林心道：真是一个体面周全的年轻人，将来也应该会有一番作为。只是，，，只是案子已经了结，到底该不该把心中的困惑向众人摊开呢？
终于，泰林还是开口道：“我心中有几点困惑的事情需要向你请教。”
章锦涛目光忽有躲闪，但马上又恢复平静，他点点头答道：“请教不敢当，您先说。”
泰林看着他的眼睛，温和地说：“第一件事，警方最后在你哥哥的房间里，找到了十年前的账本，从而举证了十年前廖华英的坠海案疑似自杀行为。但是，你哥哥的账本不同于别的，那可是记录高利贷收缴情况的黑账。”
“更何况，没什么人能欠高利贷十年不还的，十年前的账本又不是传家宝，早就失去了意义。如果我是你哥哥，早就烧成灰了，怎么会留到现在？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让警察翻找到？”
说到这里，章锦涛的脸色一滞，紧紧抿上嘴唇，不发一言。
泰林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我猜，一定是有人在警察进场之前，找出账本放在了容易翻找到的地方，或者说，故意让警察翻找到的。”他摆摆手，“但是你并没有时间做这件事，我知道，但是，你可以说出账本的下落，让别人去放。”
“我，我，”章锦涛一时语滞，说不出话来。
“别着急，我还有问题。”泰林又摆摆手，“还有那个箭头，蛤蜊婶说，在凶案发生时箭头应该掉落在尸体边，她一时来不及捡起就逃离了现场。可小芳姑娘说是她回到家以后有人从窗子丢进来的。唉，这个时间和地点的出现，还真是让我无话可说。是你丢进去的吗？”
“不，不是他，是我。”一位身穿黑色上衣的女子走到桌边，拖了一把塑料凳子坐了下来，正是薛芳婷。
她侧着头看向章锦涛，另一侧灰雾笼罩的眸子冷得吓人。她柔声道：“小涛，既然泰林教授问到了这里，我们就坦白吧。你和我都不是凶手，不要怕。”
薛芳婷转过脸，面向泰林，道：“事实上，是我在尸体旁边捡到了钩子尖，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小涛赶过来，告诉我，那是个鱼钩。我当时还拿着刀子，但是他却从头到尾都相信我并没有杀死阿海。”
“为什么？”泰林看向章锦涛。
章锦涛顿了顿，认真道：“因为她拿弯刀的姿势。她们削甘蔗一般使用的是反手向下，而她要杀我哥那么高的人，必须要使用正手朝上才行。正手，那是我们给大鱼开膛才用的手势。”
“而当时第一眼看到她拿着刀是惯用的反手向下，我就知道不可能是她。就算上面有她的指纹也不怕。”章锦涛几句话如行云流水不着痕迹，却又无懈可击。
李方文点点头：“的确，法医老陈也一早排除了薛芳婷的嫌疑，就是因为全手指纹的握姿不对。”
“在巷子的短短几分钟，我们猜测应该是阿海的仇家上门寻仇。我们心里很怕。为了自保，小涛决定让我先回家把账本翻出来放到明显的地方。再由小涛引起蛤蜊叔注意，尽快报警。但是蛤蜊叔他。。。唉”薛芳婷无奈地摇摇头。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至于鱼钩，我们本来是想应该和凶手有关，于是就故意设计真凶威胁我们。现在想想，真是多此一举。”
“啊，是这样啊。。。”泰林道，“嘶~~好疼~~我好像又能尝出辣的滋味了。。”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