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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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回答无懈可击，跟章锦涛的口供也对得上。
“他救你？你是说，他阻止了章锦海对你的家暴？”泰林低沉的声音在沉默中响起。
薛芳婷点点头，道：“是的，他一直对阿海打我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很看不惯阿海耍酒疯。这次他回来这两天，已经不止一次跟阿海争执，两个人到最后还推推搡搡的。”
“但是听前栈港其他人说，他们两兄弟的感情十分好，特别是章锦涛对他哥哥几乎言听计从。”王良思索了一下这些天获得的信息，觉得似乎有不符合实际之处，他接着问道：“薛芳婷，请问，你在和二人的相处中有感到什么不妥之处吗？”
薛芳婷摇摇头，道：“章锦涛的确对阿海很尊重，但是这种尊重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而非尊敬或者是崇拜。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即使两个兄弟小时候再怎么要好，但是，毕竟时过境迁，小涛又是读过大学的，自然对阿海的行为看不惯。”
泰林心里对薛芳婷的说法表示赞同，据他对章锦涛的了解，他早已经对自己哥哥的言行颇有微词。可是无论他尽量避免回到前栈港多做法也好，还是尽量不参与哥哥的生意和生活也好，他总是尽量避免伤害对章锦海自幼相依为命的兄弟之情。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王良继续问道。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推搡起来。”薛芳婷皱眉道，“我在一旁劝架，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我说的。小涛哪里是阿海的对手？三两下，阿海就把他弟弟推到床边，他的后脑勺还磕在床沿上。‘嘭’地一声，很吓人的。”
根据在章锦海家中的发现，床沿上的血迹就是章锦涛的。薛芳婷的这番说辞也符合鉴识科的发现。简直天衣无缝。但是王良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你，之后去了哪里？”王良顿了顿，看着薛芳婷疑惑地问道。
“我，我一看不好，就逃走了。”薛芳婷低下了头，“我很害怕，我怕阿海打我。”
“他追着你出门？”泰林问道。
薛芳婷点点头，道：“是的，他一直在后面追我，我一直跑到巷子里。从南边跑到北边的巷口，没想到，他还是追了过来。”
“什么？！你和他同在巷子里？”王良疾言厉色道。
“对，但是你们别误会，”薛芳婷叹了一口气，“我的确和他在巷子里，但是就在我快要跑到停车场的时候，突然听到他在我的后面大喊一声‘啊’！然后就再没声音了。我，我很担心他，即使他要打我，我还是不忍心丢下他。于是我就回头去寻找他。”
“你说，你听到他的惨叫，而且你回头去寻找他。那既然这样，你应该看得到凶手了？”王良看着薛芳婷，心想：“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才说出来？你不会以为警方没有把你列入嫌疑人名单吧？”
薛芳婷点点头，道：“我的确是看到了一个人影。可是，可是你们看我这个样子，我一只眼睛已经失明，另一只眼睛的视力也在下降，巷子里那么黑暗，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啊。更何况他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中满是懊悔和悲伤。
“然后呢？”王良问道。
“然后，我就循着声音走过去，我，我就踢到了他的身体。”一道湿润的泪痕划过薛芳婷苍白的脸庞，她接着说，“我蹲下身子，摸着他的脸，他还在大口喘气，但是越来越弱，我当时就知道，他快死了。”
“我想找件什么东西堵住他脖子上的伤口，但是却让我摸到了一把刀。我拾起刀时才看到上面满是鲜血，腥臭粘稠，从刀刃上一路流淌下来，滑腻地粘在我的手上，再顺着我的手腕滴落到我衣服上。”
“你说，你拾起了那把刀？”王良问道，“你知不知道，那把刀上只有你的指纹，这对你很不利？”
薛芳婷点点头，她的目光中流露出的悲戚让人心疼，但是话中的勇敢却让王良和泰林感到敬佩。她说：“警官先生，我什么都没做过。我说出了实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相信警方会给我清白。”
王良有些感动，说：“谢谢你。那你拾起刀子之后呢？”
“我隐隐约约看到，远处走过来一个人，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站住了。可是，我看不清他的脸。 惊吓之余，我瘫软地跪了下去。松开手，一道寒光落下。刀子掉到地上再弹到一边。”
“猩红色的鲜血，继续从他的嘴角渗出来，他却已经不动了。胸口的左襟上已经被染红成一片酱色。我给他买这件青绿色衬衫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第一次穿就弄成这样。当时我只顾着怕他穿上会显黑。你们说我好不好笑。”薛芳婷边说边流泪。
泪水仿佛已经变成一种安慰剂，从她那只早已经失去视力的眼睛中流淌出来。
“你说你认不出来的那个凶手，给你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了吗？”泰林询问道。
薛芳婷低头回想了好一会，突然她抬起头，几乎是大喊道：“这个人他，他很臭。那种垃圾堆的味道。他离开的时候，特意走在阴影里，好像是知道我的眼睛不好的样子。但是她走的并不快。还有，还有他是向南边离开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薛芳婷，感谢你今天的口供，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有利的线索。但是，我很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呢？”王良严肃道。
“难道你在害怕什么？”泰林问道，“你是不是害怕真正的凶手会加害于你？或者，你已经受到了威胁？”
“我，我的确害怕。”薛芳婷道，“我在离开现场的时候曾经回过家，但是我发现家里的窗子被人从外边开了一条缝隙，在我想换衣服的时候，还丢了一支鱼钩的钩尖进来。”
“你是说那个在小房间桌子上的小箭头就是当晚丢进来的？”王良道。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