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法医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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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到底是谁？真是一个好问题。似乎知晓了死者的身份，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但或许，那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林一平正犹豫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见泰林向她点点头，于是大胆回答：“此人的身份还在调查之中，不过通过他平日使用的电脑，应该不难查出此人以窃取并贩卖他人隐私信息为业。留在８０１室的证件虽均系伪造，但他能入住在程前家里几个月，一定跟他关系匪浅。”
“而且，据韩大夫讲，他所问的问题都需有专业背景支撑。为避免穿帮，想必真正的药科博士程前会提前设计好细节再让死者去接触韩大夫。”李方文说道，“韩大夫为人不拘小节，遇到勤学好问的晚辈请教也会平易近人地解答，因此才如此轻易地被误导和利用。”
“真是心思缜密。但是如果当晚凶徒得手，假程前也是在劫难逃。到时却如何收场？”泰林更加疑惑。真假程前合作犯案，一个不惜性命，一个不惜身份。这在常理看来都不合逻辑的事情非要有一个强大的理由不可。
“还有一个疑点，如果死者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偷拍偷录他人隐私，他完全可以把摄像头安装在厕所或者洗手间这种更隐秘的地方。而不是衣柜床头这种地方，，”泰林停住，不再说下去。
李方文警醒，声音激动：“所以死者装摄像头不是为了偷拍安然的身体，而是她的东西。却都一无所获！死者要找什么？不，真程前要找什么？安然手里有什么是程前想要的？”
三人都沉默了，纷纷看向安然。林一平谨慎地开口道：“据我们了解，程前作为访问学者交流的学校，正是安然以前就读的大学Ｕ大。而Ｕ国也是程前此行的目的地。我们今天计划向安然了解一些她在大学时候的情况。”。
“我只认识住在８０１室的人。我不认为我的大学经历与这起案子有关。对不起，我实在无能为力。”安然面有惧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泰林神色自若，心里却暗暗记下。
林一平点点头：“你放心，他是在你被退，，他是在你回国之后才去Ｕ大学习的，这一点我们警方都会理清关系。但是人际交往方面呢？你们会不会有所交集？”
“不会，Ｕ国的一切，再与我无关。”安然态度坚定，声音越来越大：“我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目标吗？”林一平气急败坏地问道，“一切都未结束，他没有找到要找到东西，是不会罢休的。”
“警官，恕我直言，现在你们应该调查的重点不应该是我和程前的关系啊。作为这个案子的受害者，我实在没有能力为凶手找寻借口。”安然杏目圆睁，眉角扬起，俏丽的面庞蕴含怒气，“对不起，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也无法帮助你们。”
“安小姐，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在死者身份确定之前，恐怕这几天我们需要陪同你回到案发现场进行指证。届时希望您能配合。”李方文赶紧插进来打圆场，两个女人吵起来可不妙。
“可以。不过，尽快吧。”安然垂下目光，“舒含姐说，房东已经正式通知我，下个月必须清空搬走。您们警方的取证工作如果结束，我就会搬家。”
“好的，我们会尽量安排。”李方文说道，“对了，安小姐，你平时会戴项链吗？”
“项链？我很少佩戴首饰。因为对金属类的饰品有过敏反应，不仅现在不会戴，之前也没有戴项链的习惯。”安然摇头。
“是这样，我们反复调阅监控的时候发现，他有一个把领口撕破的动作。”李方文认真地说，“一开始我们认为是，，，是为了进一步侵犯，但是随后我们发现，他的手有在脖颈间摸索的细微动作，一无所获之后，才扼住脖颈起了杀意。”
正在这时，李方文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法医老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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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是个奇妙的东西。比如，那具尸体的身份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是有偷窥癖的医院药剂师程前，而现在则被完全推翻，变成了因非法入室而被反杀的无名男尸。
人类，渺小如宇宙的一粒尘埃。当一个人还活着的时候，这句话显得很矫情。但当他变成一具尸体，这话就像句真理。如果是具无名尸体，那么他的身份就成为了他一生中最后的秘密。
法医虽然负责着刑事调查中极为重要的验尸工作，但是他们的调查证书权限并不高。就拿老陈这样的市局基层法医来说，他并不能跨级提交或者调阅人脸识别中心的资料。特别是跨省际系统更新不对等，使极少数的无名尸体资料积压在像老陈这样的基层法医手里。
身在沿海大省的都会区，法医老陈这十几年来，已经处理了上百具“无名尸体”。他们有的已经因为猛烈的撞击和残忍的手段凌乱不全，有的已经严重腐烂辨认不出身份，还有的甚至已经成为枯骨。
他将本来已经打好的法医结案报告里的死者姓名一栏删除，换之以“无名男尸”。在指纹鉴识系统内部搜索无果后，竟然研究起之前结案报告中死者留存在电梯监控里的最后一张全脸相片上。这也是他能够有权限调阅出的唯一一张照片。
老陈吃过午饭，打开法医内部系统，将这张监控照片上传至无名尸体数据库中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点动鼠标登入法医专业论坛。又点动几下，进入论坛里最冷门的一个版块——失踪版。
活人的资料他们查不到，死人的资料他们法医可不缺。若是来路不明查无此人的死者，失踪版可以说是法医们能够进行交流和讨论的最后一块自留地。
这个失踪版所刊登的并不是失踪人口，而是因为找不到或者无法确认的尸体们。这些“老大难”的尸体，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立案失败，或者无法结案，让法医和刑警们极为头疼。
让老陈惊喜的是，当他把那张图片上传进失踪版块之后不到半天，便有人留言给他：“建议你查一下五年前的大学生坠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