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改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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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木屋中的火光,男人陷入沉思,他总感觉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不同寻常。他常年混迹在这片原始森林里,见过很多诡异莫名的场面,但和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比较起来,都如儿戏一般。
‘为什么死的不能再死的人,还可以活动,甚至不惧怕子弹射击?为什么那个男人,手里会出现一支马格南狩猎手枪?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将手枪带上飞机?死人的行动,那么迟缓,男人为什么会吓得慌不择路,连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一堆问题在脑海中盘旋,让男人非常烦躁。那只准备留着卖钱的公文包,此时被他坐在屁股下面,右手不住摩挲着,公文包上好的皮面,一丝不安和恐惧,缓缓爬上心头。
不费吹灰之力,男人用手里的刀,隔开公文包,密码锁俨然成为摆设!
卫星手机,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钱包,黑蓝色的护照,两只手枪弹夹,两包香烟,zip火机,平板电脑,整齐地排列在木床上。
男人欣喜地把弹夹换好,上好保险,随后把空弹夹塞进自己背包里。香烟的烟雾,缭绕在面前,借着木屋内的火光,看到钱包里一摞花花绿绿的钞票,男人咧嘴笑了起来。‘竟然是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来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把钱包里的证件掏出来,上面是一堆英文字母,男人只能认出四个汉字“安倍司勾”。
‘还tNd是个小日子,过得挺好的日本人?’男人撇撇嘴,对着黑蓝色的证件,吐了口烟,随手把一堆证件,全扔进了火堆里。火焰如同欢呼一般,卷起老高的火舌,顷刻间,一切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平板电脑没电关机了,卫星手机提示【请输入密码解锁】
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散落在木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字母和日文,男人根本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耐着性子继续翻看了半天,才从一堆文件里找出,两张能看懂的来。
《人类改进计划—USVS2019紧急备案》
机要等级【绝密】
人类改进计划,初始阶段已失败。现已启动玉石俱焚程序,携带病原体的所有航班均已从国内飞出,预计三天内,全世界将被USVS2019变异物种占领。至此,人类再生计划将启动,现要求所有参与计划者,无论如何,务必前往 N37°07′31.03″—E74°32′51.83″处,组织已做好下一步部署,具体执行内容,面授。请各位同仁,切莫辜负总统的殷切期望。(离开组织新基地的庇护,你们是没有办法存活下来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请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注:USVS变异物种弱点如下,1惧火。2是否具备初级智力,未知。3要害为头部,后颈同样可以限制活动,但无法彻底击杀变异物种。4可在水下存活,不知是否肺部变异缘故造成。5唾液和血液为主要传播途经,伤口沾染血液,或被其咬伤,可口服疫苗,延缓发作时间。6嗅觉,视觉,听觉均远超人类平均水平,具体数据,不详。7变异物种近期有进化迹象,有亲水性,具体数据,不详。
另:此次遭遇的变异物种,组织正在研制解药,现已有初步成效,治愈后的人类将是再生计划的关键。故如有被感染者隐匿不报,不配合组织隔离治疗,将予以人道毁灭,望周知。
末尾的署名:US_pentagon_dc
两页纸,用世界上几种主流语言,密密麻麻,写满各种文字和字母。看着格式,似乎是相同的内容。
男人额头,不知何时,布满冷汗。木屋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也不能驱走他内心的寒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会计划出这么恐怖的事情,竟然将全人类都扔进了地狱?!他们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这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再次繁荣?难道美国人都是疯子吗?真是一群玩不过,就耍赖的杂碎!’
男人揉揉有些发胀的额头,思路似乎渐渐清晰,‘军备竞赛,贸易战争,生化武器,一切的一切,都是针对我们国家而来!对手在使用一切手段以后,发现无法遏制住,我们国家迅猛地发展势头,竟然选择玉石俱焚的做法,将人类社会彻底地洗牌,然后重新建立一个,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世界?真tNd是一群彻头彻尾的疯子,混蛋,杂碎!’
右手重重砸在木床上,本已破败不堪的木床,终于支撑不住,吱吱噶噶的倒塌下去。浓重的霉味儿冲天而起,混合着男人嘴里,吐出的烟雾,飘散在阴暗潮湿的木屋中,久久不愿散去。
颓然坐在原木铺就的地面上,男人背靠木屋墙壁,手里花花绿绿的钞票,正一张一张的飘进火中,火焰吞吐着欢快的火舌,颜色也变得花花绿绿,十分诡异的摇摆着。不知不觉间,男人已经抽了半包烟,虽然看不懂包装上面的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香烟的牌子。不过包装上面,一个被香烟熏灼的黑漆漆的人类肺部图案,似乎是要警告吸烟的人,注意身体健康。男人自嘲的苦笑一下,又点燃一只香烟。随手翻看烟盒的背面,一颗恐怖的骷髅头,正叼着一颗香烟,没有皮肉的脸上,似乎正咧嘴冲着男人微笑。
男人冲着骷髅头报以同样的微笑,随后开始放声大笑,以至于被嘴里的烟呛到,开始大口大口的咳嗽。眼角也挂上泪花,只不知是因为被呛得难受,还是心里本就很难受。
由于身处的山峰海拔较高,四周荒无人烟,几十公里内都见不到人家,只有零零散散的林中小木屋,提供给上山的人们休息使用,所以男人倒不用担心变异的怪物。因为除了那架飞机上,周围几十公里内,都没有人会被感染。不知道自己是不幸还是万幸,也不知道山下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他也没有什么人值得牵挂,自幼就是孤儿的男人,注定是个孤独终老的可怜虫。
‘不对,还有一个人,我要去看看……’男人突然间想起什么,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行囊,匆匆朝山下赶去。
秋日午后,干燥的热风,卷起村路上被烈日灼晒的尘土,轻轻拂过,站在村口的男人面颊,风中隐隐有股淡淡的血腥气息。用袖子挡在鼻子前面,微眯双眼,注视着眼前这座,来过无数次的小村庄,男人心中充满疑惑。
被烈日晒得有些爆皮的土村路上,黑糊糊的污迹,几乎随处可见。凭借多年的狩猎经验,男人判断出,那些是被晒干以后的血液。村里既没有犬吠,也没有鸭鹅的啼叫,死寂一片,没有一丝生气。急匆匆赶了两天山路,男人才从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重新回到人类世界。此时他却感觉,眼前的景象并不是人间。
“二狗子!你要噶哈?我可是你三大爷,你咋也疯啦?赶紧滚犊子,滚一边去!”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左边一处,盖着稻草的土坯仓房里响起来。
男人摘下挂在背包上的尼泊尔猎刀,飞快地朝叫喊声传来的方向冲过去。这个老头是村子的村长,男人每次来山里打猎,都会住在村长家里,他是个非常和善的老人。
刚翻过不到半米高的土坯墙,瞥眼望向破旧的木窗,只见一个赤身裸体,浑身是血的青年,正在啃咬老人的胳膊,老人另一只手,正握紧拳头,徒劳地一下一下敲在青年头上,而青年却不为所动。鲜血喷溅的满头满脸,昏暗的仓房里,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味。
男人认得这个青年,或者应该说是,非常熟悉他老婆。小伙子常年外出打工,留下年轻的小媳妇,在村里守活寡。男人不时会给她,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所以一眼便认出这个可怜的人。男人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平时看上去有些懦弱,身材瘦小的年轻人,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食人的怪物。‘难道是那个什么USVS2019的缘故?所谓的变异物种,就是这样的鬼东西?这就是变种以后的人类?’
心中转过无数念头,手上却没有丝毫迟疑,猎刀从它后颈一扫而过,青年奋力抓挠老人的双手颓然垂落,随后身体便如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地砸在地面上,尘土四下飞扬。可诡异的事,再一次发生,青年被砍掉的头颅,并没有停止啃咬的动作,从老人胳膊上咬下一块鲜血淋漓的血肉之后,掉在男人脚边,嘴里兀自不停的还在咀嚼,鲜血顺着裂开的嘴角,徐徐流下。一双没有瞳孔,上面布满黑色血丝的白眼球,正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
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对视一眼后,寒意顺着后脊梁,嗖的一下,窜上头顶,头发瞬间变得根根直立。穿着厚实登山靴的右脚,重重跺在那颗人头上,一脚接一脚,直到头骨塌陷,黑红色粘稠的脑浆,混合血水溅了一地,浓烈地腐臭味,遮掩住原本的血腥气息,呛得男人不住干呕。
“立冬,赶紧过来拉我一把,这混犊子玩意,差点整死我。哎呦,卧槽,真tNd疼死我了!”老村长嘴里骂骂咧咧地哼叫。
男人背着老村长坐到院子里,从村长家里翻出来一件棉料的白色秋衣,扯开秋衣,撕成条状,给他包扎好被咬的伤口。又从村长家院子里的水井,打上来一桶冰冷的井水,抓起水瓢,咕咚咚灌了几大口。端着井水,坐在村长旁边,把井水递过去。老村长吃力地摇摇头,轻轻推开男人手里的水瓢。
“村长,村里发生了什么事?二狗子刚才那样,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男人一脸关切的问道。他觉得二狗子会变成食人怪物,一定和那个USVS2019有什么关系。其实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二狗子的媳妇,现在怎么样了。只是感觉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询问。
“立冬啊,这屯子的人全完犊子了。昨天后半晌,二狗子开车从城里回的屯子,屯子里看见他的人,都说二狗子好像得罪啥人了,下车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他媳妇看他被人削成那熊样,也没敢多问,就把他领回家了。结果,tNd昨天后半夜,二狗媳妇就光着腚子,哭着嚎着从家里跑出来,紧跟着,二狗子就跟得了狂犬病似地,跟在她屁股后面追出来。完后,瞅见谁就咬谁。好容易算是被大家伙用绳子给捆上了,结果二狗他媳妇又开始犯病,也和二狗子一样,光个腚子满村子追着人咬。到后来,凡是被他们两口子咬过的人,也都跟着犯了病,村里人几乎都被他们给祸害了。要不是我昨下黑闹肚子,蹲在茅楼里面,估计我昨天也被咬了。可我躲过了昨天,却没躲过今天,还是让二狗子这个瘪犊子给我咬了!不知道啥时候,我可能也得犯病,你还是别管我了,赶紧离开这屯子吧!这屯子里,许是已经没有正常人了,你加点小心,可别让那帮犊子玩意给咬了!”
老村长咧着嘴,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经过叙述完之后,整个人便软弱无力的靠在低矮的土坯墙上,轻轻闭上双眼,呼吸也渐渐变得悠长。
前面的话,立冬还能勉强听得真切,而后面的话,不知道什么原因,老村长的口齿变得非常不清晰,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但是前言后语都有些囫囵,把立冬听得直皱眉头。只听清楚了“快点走,别被咬了”之类的词语。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办法救村长,立冬忽然想起,村长说二狗子是开车回村的,车钥匙一定在他家里。想到这,他站起身准备再一次进村长房里,给老人找条裤子和一件厚实的外套。初秋的午后,虽然日间的温度还很燥热,但夜里已经有些凉意,老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秋衣,怕是会被冻坏了。
还未等立冬打开房门,进到村长家里,一声悠长的低吼声,猛地从他身后传来。立冬嗖地转过身,望向身后吼声传来的方向,双眼正对上老村长那双没有瞳孔,布满黑色血丝的白眼珠儿。
此时,老村长好似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冲立冬低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