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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偷听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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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姐姐把我们都轰出来是做什么?今儿的恩客本也不是她的,这不是耽误咱们赚银子吗。”

“她这人做事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鸨妈妈护着宠着,咱们也是没办法。而且涟漪还有别的靠山。”

女子的声音渐渐远去,温南荨眉头轻皱,脚步放慢跟过去,就听那女子问道:“此话怎讲?”

前头的女子声音小了两分:“之前有一位王爷过来,点名要见涟漪呢!说起来我也没见她怎么接待过恩客,一个精通乐器年轻貌美的,鸨妈妈可不舍得让她上,但她房里总是有人,住的又是最上等的房间,鸨妈妈护着我多次想进去瞧瞧都不能够,听其他姐妹说,她房间里的摆件都是真金白眼堆出来的,身份可不一般。”

“咱们京城里头的这几位王爷也没听说来过百香楼啊,京外的几位王爷无召不得入京,谁能来看她?”

“那谁知道了,也是其他姐妹碰巧路过涟漪房间时听见的,好像是有人说起王爷二字。”

温南荨在后头听了个大概,虽不知这位名叫涟漪的姑娘是谁,但心里已经有了些影子。

顺着后屋的柴房后门走进去,屋内只点了两盏油灯,一个婆子在这儿看着炉火,灶上温了一壶酒,这会儿正醉醺醺的闭眼歇着。

出了柴房,那婆子也并未发觉,温南荨顺着柴房的门往左转,担心被人瞧见闪进了一个房间。

这里头她来过一回,但并未多走几屋,所以对此地并不了解。

好在上天助她,转进去的屋子里挂着许多件衣裳,红黄蓝绿各色都有,应该是那些姑娘们平日所穿的。

像温南荨穿的衣衫,在这儿实在是扎眼,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出来寻自家男人的,容易被人发现。

于是温南荨脱下了自己的衣裳,随手扯了一块布包好,打开窗子扔在了后院,换上一身青色的纱衣将头发披散下来,两支钗子插在一左一右,又捡了梳妆台上的眉黛胭脂,给自己画了一个六亲不认的大浓妆,这才敢走出门去。

一出门正碰上两个姑娘走过来,见到她后上下扫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解。

等温南荨走过后,其中一个女子说道:“咱们百香楼何时来了这么一位标致的姑娘?”

“谁说不是,我瞧着竟然比那涟漪还要美上两分。”

百香楼的大堂之中,丝竹声没有断的时候,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端坐正中抱着琵琶,纤纤玉指在琵琶弦上来回拨弄,左侧一个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露着一截儿胳膊,衣衫衬得肤色雪白,笛子吹的实在是好。

大堂中的男子颇多,有三三两两聚在这儿把酒言欢,时不时的高声唤上一句好,也有几个怀中搂着美人儿,一手捏着酒盏,正与美人儿谈笑风生。

那个叫冬梅的鸨妈妈穿梭在大堂,脸上挂着笑招呼着每个人,看起来好像身处红尘几十年,压根不像从齐国而来,心里头还揣着大事的人。

如若不是个有能耐的人物,也不会从齐国过来给大周人添堵了。

温南荨避过脸去,提着裙摆往二楼走去。

二楼是一些房间,各个房间都亮着灯,但有的房间有人,有的房间没有人,只是显得热闹所以都点灯。

至于有些哼哼呀呀的声音,温南荨听着不由脸红,摇了摇头继续往上走。

在这百香楼中,地位高的姑娘往往住在最上面,走到最上头的楼层,温南荨就发觉不对了。

这里亮着灯的房间并不多,走廊上也见不到两个人,只是偶尔会有一些端茶倒水的小丫头捧着托盘上楼下楼。

她抓住一个丫头的胳膊,夹着嗓子笑着问:“请问涟漪姐姐住在哪个房间?”

小丫头常年在百香楼里忙碌,对每张脸都记忆深刻,这见到一个压根没见过的,难免有些觉得陌生。

但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她的职责就是伺候这些姑娘,什么事也没有她多问的余地。

于是她指了个方向:“涟漪姑娘住在那儿,不过房间中有恩客在,姐姐若是想要找她,可有的等了。”

“我听说涟漪姑娘是不接恩客的,怎的这么晚了房间里还有恩客在?”温南荨又问。

小丫头眉眼往下一扫,温南荨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将鞋尖往裙下缩了缩。

“晚上也有恩客会听涟漪姑娘弹曲儿。”

“原来是这样。”温南荨似笑非笑的同小丫头说:“我刚到百香楼来,却也知道涟漪姑娘长相貌美,精通乐器,所以想着来讨教一番,这下看来是不凑巧了,那我改日再来。”

听说她刚刚到百香楼,小丫头皱着的眉头松了松:“不知姑娘住在哪一层?”

温南荨随手指了指楼下:“二楼靠左侧的那边,屋里头炭火烧的很足,听其他姐妹说这是鸨妈妈对我好,是你们尽心伺候了。”

小丫头闻言乐了:“伺候姑娘是应该的。”

已经这样与她说了,再留在楼上反而可疑,温南荨便跟着小丫头后面往楼下走,等小丫头走到一楼时,她立刻转身到楼上去。

来到刚刚小丫头指的那个房间,屋内并没什么声音,温南荨差点以为里头没人。

就在她等了许久准备离开时,就听屋内传来了一声瓷器破碎的响声,接着是一个女子大骂道:“没完没了,对太子的母亲出手,当真是不想活了。”

这话让温南荨将耳朵都竖了起来。

齐国的太子是谁她不知道,但是大周现如今的太子是谁,她可能不知道吗。

可这位涟漪姑娘住的房间实在是大,二人在屋内说的话,温南荨在门外压根也听不见。

于是温南荨剑走偏锋,来到了隔壁没有住人的房间,将窗子打开爬出去,双手抓住了窗沿,半个身子都吊在了空中。

轻薄的纱衣压根不避寒,冷的温南荨浑身打颤,可她咬紧牙关,深知自己不能发出一点声响来。

小心翼翼的躲在涟漪房间的窗子外头,里头的人似乎已经说了好一会儿了,温南荨就听那涟漪说:“郡主的话说的有道理,虽说有人对她动手,但这人是不是六王爷还真不好说,毕竟那六王爷就是草包一个,他没那个胆子,何况郡主是太子的亲娘,他杀了太子的亲娘就算不怕大齐追究,还能不怕他们大周的皇帝追究?”

接着是一个男子说道:“那县主,您觉得小的应当怎么查?”

“自然是两条路都查。”屋内的女子似乎是喝了一口茶水:“查清楚那东西的出处,不论是谁都一律杀了,现在不知多少人盯着他们母子,咱们这么做也算是敲山震虎了。”

温南荨听了个大概。

她将毒下在了许尽川送过来的东西里,这帮人应该能查到许尽川的头上。

如果他们能帮助自己杀了许尽川,这也不乏是件好事。

男子又说:“还有一件事,郡主想要见您。”

“我知道了,今晚不成,明日若我有工夫,会主动去找郡主的。”

“那小的这就回去向郡主复命。”

温南荨正听的认真,就听身后有个人喊道:“谁在那儿?”

她猛地转过头去,见一个小丫头端着个水盆。

看清是一个人在窗外后,小丫头惊慌的尖叫一声,手里的水盆掉落在地,发出了响声,里头的水也倾盆而出。

莲央县主猛地看向窗外:“谁!”

温南荨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一松手掉下去。

听见屋内有人质问,温南荨用力抓紧窗沿,慢慢挪回了隔壁房间的窗子。

与此同时,莲央县主一把推开自己的窗子,探出头来往外看去,温南荨抢先一步一脚踹开了隔壁屋的窗子,整个人滚到地上,地板又凉又硬,硌的她浑身都疼。

意识到人躲在隔壁屋里,莲央县主大步冲向隔壁,温南荨快步跑出去,下楼时与一个小丫头撞到了一起,就听身后有人大喊道:“抓住她!”

小丫头回过神来,立马转身去扯温南荨的胳膊,温南荨一脚将她踹倒,抓着楼梯的扶手从三楼楼梯猛地往下坠,滚落到二楼的走廊,一脚踹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一楼的鸨妈妈听见了动静,整张脸都变了颜色,吩咐人赶紧去抓。

屋内正有一男一女,被温南荨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男子上身赤裸,涨着一张脸问:“你是谁?你有病吧你!”

温南荨没闲工夫和他应付,一手将他推开踩在了二人的床榻上。

床榻上的女子被这架势吓到了,抓着自己的肚兜面露惊恐,温南荨看不过去,一把撂下了床帐子。

床榻紧挨着窗子,她将窗子从里踹开,扯着另一半床帐子跳了下去。

因为有床帐子抵挡了窗台,温南荨在半空中松开手,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抱起地上刚刚自己扔出的包袱,拔腿就往墙边跑,踩着墙根堆着的木头翻身上墙,只给窗子里的人留下了一丝纱衣的影子。

莲央县主穿着一身白衣出现在窗边,气的狠狠的砸了窗棂一下,转头看见了哭哭啼啼的姑娘,吼道:“哭什么哭?人闯进来你不会拦一下吗!”

这架势将男子吓得不行,还当人是摔死了,没想到人家眼都不眨抓着床帐子的一角就往下跳,竟然还能稳稳的落在地上跳出墙去,但也没让他的惊恐淡一些。

鸨妈妈急匆匆的跑进来:“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

莲央县主摇了摇头:“叫她给跑了!”

鸨妈妈知道这里不适宜说话,于是温声宽慰了男子两句,又让姑娘别哭了,好生伺候好这位爷儿,拉着莲央县主就往她的房间走。

进到门后,鸨妈妈将门反锁,问道:“县主可瞧见那人的长相了?”

“没看清,甚至连个正脸都没有,只看见了背影和侧脸。”莲央县主单手捂着头:“背影十分眼熟,但侧脸我却没有任何印象。”

“大多姑娘都是薄背,县主觉得眼熟也正常。”鸨妈妈咬着牙说:“没准儿是那起子人找了咱们不认识的,过来打探消息。”

莲央县主说:“前几日来的那几个男子都叫我给杀了,我以为他们能知难而退,没想到啊没想到!”

“县主是怀疑,今晚过来的女子,和那帮男子是一伙的?”

“我不知道。”莲央县主扶着桌角坐下:“我不知道她都在外头听了多少,也难为她穿的那样淡薄在外面一直冻着,看来是个不可小觑的人。”

鸨妈妈闻言,脑中突然灵光闪过:“县主可有印象,之前我同您说过一个女子?她能准确的叫出我的名字来,还知道我姐姐的事!”

莲央县主抬起头来:“你觉得是她?”

“婢子不清楚,但心里有所怀疑。”鸨妈妈有些紧张:“没叫她听去什么要紧的事吧?”

莲央县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明日我会去恒郡王府看看郡主去,若是那人有心思,明晚应当会在恒郡王府等候我。”

鸨妈妈顿时紧张起来:“县主万万不可!她若是记在了心里,弄了什么圈套,那岂不是等着您钻进去!”

“无妨。”莲央县主摆了摆手:“我明晚会多带一些人,保证自己的安全。况且她要真那样做了,我反倒瞧不起她,觉得她是一个蠢材。”

打草惊蛇就罢了,还能让她猜出下一步要做的事,这种蠢人还不配做她的对手。

与此同时,躲在外面的何明烛冻的脸都麻了,见一道青色的身影从墙内翻出,他一时间还没认出那是温南荨,于是打定主意不说话。

然而那青色的身影却停在了他藏身的树下,还抬起头网上看。

何明烛与温南荨四目相对,依稀从她遮盖涂抹的眉眼下看出了温南荨的样子来。

“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何明烛眉头一皱,从树上跳了下来,解开自己的衣衫给温南荨披上:“快穿上,别冻病了。”

“先走吧,后头有人追。”温南荨接过衣裳,拉着何明烛便往巷子深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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