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曲皇后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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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求渊说：“定国公一辈子老谋深算，自然不能将自己的把柄递到别人手上。如今定国公府倒台，可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既然定国公府如此树大根深都能把树根挖断，那萧敬之一定也可以。”温南荨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话说回来，傅大侠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萧敬之与萧贤妃的书信往来。”
萧贤妃在后宫中十几年的时间，却没能生下一个皇子，这也是萧敬之十分头疼的一件事。
只生下一个女儿也就罢了，如今何云昭被毒杀，那萧贤妃也就彻底没了依仗。
虽然萧贤妃十分受宠，和隆康帝恩爱十几年还盛宠不衰，但她生何云昭时遇到了难产，彻底亏伤了身子，再想生养是不可能的。
傅求渊没能拿道那些信的原件，因为一旦偷走，很容易打草惊蛇让人怀疑，但他记下了信上的内容。
“萧敬之觉得狗皇帝最近有心思立储，猜测他会从几位王爷身下的儿子中选出一个过继，因此叫萧贤妃这会儿多多与这些王公大臣示好，并且多多结交王爷与王妃们，不管狗皇帝选的是谁，萧贤妃都有胜算。”
“什么胜算？”温南荨想不通：“如今皇后还健在，就算是过继皇子，那也该归到皇后身下，和她萧贤妃有什么关系？”
傅求渊冷笑道：“接下来才是我要说的重点。萧敬之想让萧贤妃对皇后动手。”
他对此十分紧张。
要说温南荨的事他上心，那绝对不假，毕竟温南荨掌管着狩虎符，还是方家的故人，为方家报仇的事由温南荨领头他是放心的。
但此时此刻，他与温南荨之间的牵绊就不只是报仇这么简单了。
他爱了曲皇后一辈子，如今知道有人要对曲皇后动杀手，他是坐立难安，恨不能飞进皇宫去解救曲皇后。
只是他并非是个不自量力的人。
现在他断了一只手，功夫大打折扣，高的通天的宫墙他想爬上去简直不可能，何谈解救曲皇后？
所以这个能进宫能接触曲皇后的人，在他看来只有温南荨，值得信任并且会帮他的忙。
“萧敬之真是胆大包天！那可是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温南荨震惊道：“堂堂皇后他说杀就杀，这是何等的大胆！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傅求渊冷笑一声：“坏事做尽的人，哪里还管有没有王法？当年他苦苦追求严氏，曲氏与严氏交好，没少出面调停此事，后来成为皇后还不忘将萧敬之与他夫人叫进宫里开导，想必萧敬之早就记恨起曲氏了。”
“若如此，救皇后娘娘是当前最该注意的事。”温南荨叹了口气，抬起头问：“信上可写明何时动手？”
“萧敬之似乎很信任他的女儿，只给了萧贤妃这个命令，何时动手怎么动手，最后又怎么脱身，他全然不管。”
原本萧贤妃进宫也只是为了争王位了，谁让萧贤妃的肚皮不争气呢？没生出个皇子来，萧敬之走投无路，也只好铤而走险。
至于萧贤妃的性命，他并非不在意，但是和整个萧家的未来相比，他还是比较在意后者。
“看来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事事留心宫里的动静了。”温南荨心里打定主意，说道：“明日我要进宫，去见云曦公主，她是皇后娘娘的女儿，能比我们更好的看着皇后娘娘。”
傅求渊有些触动，问道：“公主可能听信你的话？”
“当然能。”温南荨笑道：“傅大侠别忘了，皇后娘娘与严氏是手帕交，云曦公主与小初更是打娘胎里便认识的。”
第二天，温南荨早早的进了宫，何云曦得知她要进来，命人将人接到了自己的宫中。
她的宫中和温南荨的记忆里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随着何云曦长大，金玉摆件多了些，墙角的落地大花瓶换了一个，上头绘着的图从迎春换为了腊梅，似乎是在表明她的改变。
来这儿温南荨也不走弯路，直言道：“有人要对皇后娘娘动杀手。”
何云曦正给温南荨拿点心，一听这话手中的点心碟子掉落在地，圆润的点心滚了一地，所到之处都留下了白色的粉末。
“是谁？你的话可当真？”何云曦有些紧张的说。
“若是假的，我便不进宫与你当面说此事了，只像上次一样给你写信就是！”温南荨说道：“你父皇准备过继个儿子过来，当未来的储君用，萧贤妃的父亲刑部尚书萧敬之也盯上了这点，他在宫外萧贤妃在宫内，两人一同谋算此事。”
何云曦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就算父皇当真要过继，那和萧贤妃也没关系啊！”
“说的不就是吗！萧敬之为了让萧贤妃能够名正言顺的坐上太后的位置，首当其冲要除掉的就是皇后娘娘，我的人亲眼看见了他们父女的书信，不会有假。”
听见这些，何云曦只觉呼吸都困难了，艰难的问道：“何时会发生？”
“不知。”温南荨认真的说道：“这才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我进宫告知你，让你有个准备。”
“可父皇要过继的事，我都不知情，外人如何可知？”
“皇帝的心意全天下没人不揣测，萧敬之为官这么多年，萧家代代簪缨都是大官儿出身，他学会的明白的不知有多少。况且你父皇没有儿子，万里江山不能无人继承，想也知道他只能让别人的儿子来继承皇位。”
“当真是过分！”何云曦忍不住捏住了拳头：“这些年萧贤妃在宫里嚣张跋扈，我母后无法往深了责罚，处处维护她贵妃的颜面，她竟如此回报母后！还有那个刑部尚书，今年母后还赏了他家许多东西，他是白眼狼吗？”
温南荨淡淡道：“皇位当前，谁人能够不动心？要是注定是别人的也就罢了，如今有这个机会，想拼一把也实属正常。”
“拼一把难道就要拿我母后的命去拼吗？”何云曦十分生气，也分外不解：“皇位皇位，这东西就这么重要？作孽太多他们就不怕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坐不安稳吗？”
“现在说什么也是无用，我不好日日进宫，把这事告诉给你，也是希望你能盯着些萧贤妃。”
何云曦点了点头：“我明白，那是我的母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只是现在不知道萧贤妃何时动手，万一是明天呢？又或者万一是十年后？这个没人知道。”
最为难的事就是这个。
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到最后可能不是被贼杀了，而是将自己活活吓死。
何云曦沉思了片刻，忽然抬头道：“述柳，你进来。”
述柳是打小就跟在何云曦身边伺候的，温南荨也见过她，是个很好的丫头，对何云曦一心一意，十分忠心。
“公主，怎么了？”
“我叫你将人都遣散了，没人听见我们说话吧？”
述柳微微一笑，嘴边一对梨涡十分可爱：“公主就放心吧，宫婢们都被婢子打发走了，太监这会儿正在院里扫院子呢，没人往侧殿来。”
“好，我问你，近日萧贤妃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个不爱应付后宫之事的人，有时众嫔妃到承宜宫向曲皇后请安，她也在的话便会刻意避开，只留述柳在场，有什么事告诉给她听就是。
述柳回想了一番，显然是被何云曦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问住了，半晌才说道：“要说不对劲的地方，贤妃娘娘日日那样，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
“你仔细想想。”何云曦也知不能把所有的疑问都倒向述柳的身上，但她还是想问一问。
果然，述柳灵光乍现，说道：“前天贤妃娘娘去承宜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不是正和公主碰上了吗？公主留婢子在前头，婢子依稀听见贤妃娘娘好像是要过生辰了。”
温南荨冷哼一句：“女儿才死不久，她还有心过生辰？”
“皇后娘娘也觉得不妥，怕传出去让百姓们说闲话，便没准这件事。”
但萧贤妃的生辰，的确就要到了。
何云曦想了想往年萧贤妃过生辰的盛大场面，不说和曲皇后过生辰的场面比肩，但也是整个京城的独一份儿。
喜好热闹又爱面子的萧贤妃，真的会同意不过生辰吗？
按照平时，萧贤妃在曲皇后这儿碰了壁，那一定要做的事，便是去找隆康帝做主，一哭二求三侍寝，什么要求隆康帝都会答应。
这次只怕也是。
“述柳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萧贤妃宫中有没有准备什么，快些回来。”
述柳的腿脚很快，而且她是大公主的心腹，走到哪都会有人给她两分面子，因此她想打听什么也方便。
来到萧贤妃的宫门前，述柳故意看见不远处有宫人在搬弄花盆，便装作脏了鞋子，低下身轻轻拿帕子擦拭鞋帮。
等宫人路过她身边，她在适时起身，寻到萧贤妃身边还算亲近的一个宫婢，笑着问：“菊纺姐姐，这搬这么多花盆是做什么啊？”
菊纺比了个手势，让搬着花盆的宫人赶紧进去，留下来和述柳说道：“这不我们娘娘要过生辰了吗。”
述柳故作惊讶道：“大公主还说起此事过！她同我说贤妃娘娘的生辰要到了，问我送什么贺礼合适。”
“公主殿下有心了。”菊纺笑道：“但你也知道，前不久二公主发生了那么一件事，贤妃娘娘这生辰也过不消停，不好大操大办。”
“是，我们公主也担心这个，因此还没决定好送什么贺礼合适，就怕贤妃娘娘触景伤情，好日子过的不顺心。”
两个伺候人的婢女站在一块儿叹气。
述柳又问：“对了，这次贤妃娘娘的生辰是在哪办？我好回去告诉公主殿下。”
菊纺指了一下宫门：“往常要去清德殿的，但这次不好大办，陛下允了贤妃娘娘，在宫里头办就是。”
“贤妃娘娘的宫可是六宫之中占地最大的，看来各位嫔妃娘娘能来的不少呢！”述柳表现出一副真心替萧贤妃高兴的模样。
菊纺因为自家主子觉得有面子，笑着说：“和贤妃娘娘亲近的嫔妃自然都是要请的，皇后娘娘也来！陛下原本也是要来的，但是那日事情多，不好过来。”
其实萧贤妃请隆康帝了，但隆康帝直接拒绝。
萧贤妃也没多问，只不过是走了个过场。
隆康帝不去，那为了表示重视，曲皇后就必须要去了，这些年她一直是这么给隆康帝收拾烂摊子的。
“好，那我知道了，谢谢菊纺姐姐告知！回头我叫公主殿下备一份贺礼送来。”
看着述柳的背影，菊纺脸上的笑意淡淡散去，小声的呸了一口：“你家主子过生辰，克死了我们贤妃娘娘的公主，你还有脸送贺礼呢，这么晦气的东西哪能到我们娘娘跟前儿？”
这些话述柳当然是听不到的，她快步回了何云曦宫中，将问到的事全部说给了两人听。
何云曦说道：“前几年过生辰，因为她很受宠爱的原因，父皇没一次缺席。母后虽然不愿意去凑热闹，但也给面子去了。这次既然因为云昭的死而不好大操大办，母后这样的身份又怎会出席？只怕是贤妃的刻意为之！”
温南荨试探道：“或许是你父皇不去，皇后娘娘为了维持脸面，也顾着萧家的颜面，所以才必须要去的？”
“可能是这样。”何云曦眸光一沉：“平时萧贤妃能接触母后的时间不多，两人几乎从不单独见面，顶多就是每日请个安。这一次她过生辰，对于母后来说是十分危险的，我不叫母后去就是了！”
“不可！”温南荨阻拦道：“若是能确信这次萧贤妃会下毒手，那就要去。”
“为何？”何云曦有些不解。
温南荨也不避讳述柳，直接说道：“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她能光明正大的出手，下次保不齐就是偷偷摸摸了，你能算计到几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