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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隆康帝的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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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何明烛摩挲着手说:“小时候我也喜欢蝈蝈,母亲还在世时,曾经送过我一对玉雕的蝈蝈,等明日我找出来,送给你弟弟吧。”

“你都听见了?”

何明烛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温南荨没再说话。

“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何明烛又问。

“一直留在栖云阁显然是不行的,不仅是要瞒住孟思屏,还要瞒住父亲。”温南荨觉得头疼。

若是留在府里,随便找个什么差事做,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头看着,那也还算好。

可虽然过了五年,方湛迟张开了,却还有着幼时的模样,偏偏见过他的人又多,何祁安就是其中之一,若是被谁认出来那就糟糕了。

思来想去,温南荨想到了一个地方。

另一边,郎中给孟思屏包扎好了伤口,何祁安听闻郎中过来,他也就跟过去了,询问了药方之后便跟着进了灶房。

卧房之中,只剩下了孟思屏和春楣主仆两个。

孟思屏有些生气的说:“今日的事绝不是偶然。”

“大夫人这话怎么说?”

“有人莫名其妙来刺杀我,温南荨那小蹄子也过来掺和一脚,还将人救走了,若不是我受了伤,现在去搜栖云阁,一定能搜出蛛丝马迹来。”

春楣捂了捂嘴:“您是怀疑,那刺客是温南荨派来的?”

“温南荨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就怕真正想要杀我的另有其人。”孟思屏看向门外的方向:“三更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了,王爷在静淑苑门前做什么?我的人同我说将他在墙头打晕,他若是有事自然会从正门进来,翻墙做什么?”

这话听的春楣提心吊胆。

孟思屏在恒郡王府和谁斗都有胜算,唯独斗不过何祁安。

因为何祁安才是这个府的一家之主,他的话比什么都惯用,若是他诚心想让孟思屏死,那孟思屏绝对逃不过。

“就怕是他派来的杀手!他不敢进来,便让温南荨那贱人进来看看,碰巧将刺客救走了!”孟思屏越想越觉得心惊,捏紧了拳头说:“你去看看,他现在人在哪?”

“方才婢子出去送郎中的时候,叫王爷喊住了,王爷看了一眼药方,说要盯着下人熬药,这会儿已经进了灶房了。”

闻言,孟思屏心里咯噔一声:“只怕是不好啊!”

汤药很快被端进来,何祁安站在一旁说道:“郎中说了,这药喝了有益伤口长好,快趁热喝了吧。”

孟思屏死死的盯着何祁安,那双眼恨不能在何祁安的身上瞪出两个血淋淋的洞。

她真的不敢想,这个与她相处十几载的男人,纵然对她没有感情,却要如此决绝的杀了她!

“我现在没胃口。”孟思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夜深了,王爷快回去睡吧,等待会儿放凉一些,我就让春楣服侍着喝。”

何祁安不逼她,淡淡的说:“那成,有什么事你喊人就好。”

看着何祁安离开,孟思屏看着那碗黑黢黢的药,同春楣说:“把那个煎药的小蹄子给我叫进来。”

婢女很快跟随春楣进来,跪在地上听孟思屏问刚刚在灶房发生了什么。

婢女回答说:“王爷说婢子熬药的手法不对,还说郎中说是滚三滚,婢子却只滚了两滚,便接过手来替婢子盯了一会儿。”

春楣一听这话,当即甩了个巴掌打在婢女的脸上:“糊涂东西!你是谁的人?王爷大病初愈,你能叫他接手熬药?”

她这一嗓子吓得婢女瑟瑟发抖,捂着脸颊连连认错。

这会儿孟思屏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同春楣说:“得了得了,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而已,也没犯什么大错,不必如此动怒。”

“谢大夫人。”婢女向孟思屏磕头道。

但孟思屏眸光一转,看着那碗药说:“可话虽如此,你却的确犯了错,不罚不行啊!不然我静淑苑岂不是要毫无规矩可言了?”

春楣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心里也有了想法:“大夫人想怎么做?”

“就把这碗药赏给她吧。”

婢女一个哆嗦抬起头来:“大夫人,这药是给您熬的,婢子怎么能喝呢!况且婢子身上并无病症,是药三分毒啊。”

“啰嗦什么?大夫人赏的,不喝的话拖出去打板子你是不是就好受了?”

春楣边说着,边拿起那碗药,抵在了婢女的嘴边。

婢女也只得喝下。

谁知这一碗药还未完全喝完,婢女再拿不稳这碗,剩下的一些药汤和碗一起洒在地上。

主仆二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丫头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紧捂胸口,最后连一句求饶的整话都说不出来,直接睁着眼睛咽了气。

孟思屏闭了闭眼睛:“真是不中用的东西,拉出去埋了吧。”

这种事自然不用春楣亲自来,她只需出门交代两句,便又折返回来。

如今何祁安要杀孟思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孟思屏心里清楚,从今往后的她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决不能让何祁安钻了这个空子。

如若不是她儿子还未从齐国回来,直接让死侍带着她逃离恒郡王府也是使得的,但齐国的大业未完,何明煜还未当上皇帝,现在决不能离开恒郡王府。

因此,孟思屏吩咐道:“从今日起,散播出去我受到刺客刺杀的事,说是受伤外加受惊,要在静淑苑养病。”

虽然她本就是被禁足在静淑苑,但这样一来,烦扰之事只会更少。

何祁安回到院中,听了半宿也没听说孟思屏中毒的事,他就知道自己下毒失败了。

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无奈,他本就不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光明磊落了一辈子,哪能做得来下毒这样的事?

如今算是打了草又惊了蛇,偏偏什么结果都没得到,只能日后另辟机会。

第二天,隆康帝就得知了此事,将何祁安召进了宫中。

原以为隆康帝是要怪罪自己,谁承想隆康帝同何祁安说:“刺客都没能将她杀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身边可用之人实在是不少。”

何祁安心里一惊,明白隆康帝这是误会他了,误以为昨晚的刺客是他派去的。

于是他接着话头说:“昨夜孟氏手下的死侍还将臣弟打晕了,等臣弟醒来时,刺客已被处死,不过刺杀虽未成功,但孟氏也受了伤。”

隆康帝没有说话。

何祁安以为他生气了,继续说:“后来臣弟假借探望孟氏,在熬的药中又下了毒,但孟氏显然已经有了教训,那碗药并未喝,不然这会儿已经丧命了。”

“朕知道了。”隆康帝沉思了一会儿说:“现在开始,孟氏你就不要再对她下手了。”

“皇兄不是怕她日后坏事,想让臣弟尽早将她解决了吗?”

他都有些懵了,不懂这隆康帝为何要一脚东一脚西,吩咐的事让他无法理解。

对此,隆康帝有自己的想法。

“明煜写了信回来,说明了他在齐国十分得待见,齐国人对他很好,这次返京只怕会招惹许多齐国人的目光,孟氏又是齐国的公主,况且她的父亲前些日子才死在大周,若是明煜回来之前孟氏也死了,难免不好交代。”

何祁安有些生气,但他却只能忍着。

谁让这面前的男人不仅是他的哥哥,还是皇帝呢?

皇帝说话,自然要听。

“如今孟氏怕是已经知道臣弟要杀她了,夫妻二人再无感情,这让臣弟如何收尾啊。”何祁安抱屈道。

隆康帝并不想管他如何收尾,语气一沉:“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他制造了这么一堆烂摊子,却要何祁安来收尾,实在是令人不耻。

方湛迟要留在栖云阁将伤养好,所以温南荨没带他出去,只是自己乘马车到了枣香坊。

她来只有一件事。

找到卢伯后,温南荨开门见山的说:“我寻到了方大将军的儿子。”

卢伯被吓了一跳:“掌柜的,这话可当真?”

“自然当真。”温南荨顿了顿说:“我与方大将军关系非常,十分的敬佩他,他的儿子我自然要帮着护着,就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虽然方大将军如今已经不是掌管狩虎符的人了,但我既然从他那接替了狩虎符,就要寄托他的一切。”

“掌柜的您的意思,我明白。”卢伯回答道:“方大将军是个好人。”

“我如今吃住都在府中,带着小迟实在不方便,所以我想着将他藏在这儿,平时就在后院待着,能给您搭把手什么的是最好,您帮我盯着他,别让他轻易往前头去。”

“掌柜的这样说,是很信任我,我明白!”卢伯答应道:“您放心,此事我一定上心,方家小公子在枣香坊,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温南荨又说:“他的脸上有疤,长相也和小时没怎么大变,容易被有心之人认出来。咱们这枣香坊庙小,不会有人盯着这儿,只要他不出去就不会被发现,您和小六都是我信任的人,我相信您二位。”

小六这会儿肩上搭着块布巾走进来:“掌柜的您说什么呢?外头有人找。”

温南荨与卢伯对视一眼,转头到了外头。

原来这一次过来的,是刘禾婉。

“怎么样,身上的病症好些了?”温南荨笑着与她搭话:“许将军肯放你出来了?”

刘禾婉看起来似乎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左右各看了看,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温南荨体贴的问:“怎么,身子不舒坦?”

“我今日能出来也实属偶然,将军这两天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样子,也没什么工夫管我,只自己待着。”

“这没什么的,人有七情六欲,没准儿是这两日有些烦心呢?”

刘禾婉叹了口气:“若单单只是心情不好,我身为妻子自然是理解的,但他这阵子状态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一下。”温南荨说着,还替刘禾婉倒了杯茶。

这种对手的妻子主动来送消息的行为,她十分支持。

就听刘禾婉接过茶杯说:“你听说定国公府的事了吗?”

温南荨自然而然的回答说:“开门做生意的,很多事我知道的恐怕比你还要多呢!定国公命数已尽,全家返乡,听说陛下还赏赐了不少的银钱呢。”

“那都是外人这么说的罢了!”刘禾婉压低了声音说:“定国公是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刺客。”

“你听谁说的?”温南荨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定国公位高权重,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禾婉说:“听谁说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此事牵扯到了我们家将军。”

温南荨表现出了十足的担心:“不会吧?许大将军和定国公,我也没听说有什么牵扯啊。”

“别说你了,就连我都不知道。”刘禾婉垂头丧气的说:“那天将军出去见了定国公,都没同我说,后来跟我解释是定国公身上不舒坦,他前去看望,哪想到当天夜里定国公的遭人杀害,你说陛下能不怀疑将军吗?”

“原来是这样。”温南荨又试探着问:“定国公过世也有一阵子了,这段时间陛下一直没召将军?”

“正是因为没有,所以将军才提心吊胆的,每日什么都不顾了。”

早猜到了许尽川会魂不守舍,因为他怕是并非是怀疑他杀定国公,毕竟那是没证据的事,他怕的是定国公的证据。

可许尽川打死也想不到,证据已经被她交给隆康帝了。

她宽慰道:“你别跟着上火,清者自清,许将军没做过那样的事,陛下是圣明之人,他要是真的怀疑许大将军,还不早就询问他了?既然他没有这样,就说明许将军是得他信任的。”

“真的吗?”刘禾婉还有些担心,索性直说道:“但我听说过很多关于将军不好的言论,我自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将军,可关于将军的说法太多,让我担心他会被谣言中伤。”

她说这句话时,温南荨忽然觉得她这个人很可怜。

全心全意的信任一个恶魔,结果只可能是坠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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