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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贾氏状告金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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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纹正被打的头一偏,半眯着眼睛吐出了血,连连咳嗽半张脸都火辣辣的,温南荨压根不解气,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提的老高:“你这个畜生!那可是你自己的妻子,你竟然将她拱手他人!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金纹正一说话,牙缝里都在往下流血:“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许尽川威胁我在先!”

“你放屁!小姨母为人最是刚强,她不可能同意你的荒唐做法,所以你做了什么?”温南荨气红了眼睛:“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金纹正哆嗦着下巴说:“就是把人绑进了马车而已,那赶车的车夫是定国公府的,直接将她拉去定国公府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字字句句都在说明与他无关,但这些恶事他又都做了个遍。

青桃也是压根没想到,在自己被打晕后,表夫人竟然遭遇了那样的事。

她痛苦的说着:“我清醒过来后看见了她的尸身,可是别人杀的?”

金纹正解释:“这我不知道啊!后来我问过定国公,他说事成以后他就让人把严氏赶出去了,她怎么被吊死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说到这里,温南荨基本能理解为何小姨母会上吊自尽了。

被自己的丈夫送到了别人的床榻上遭受侮辱,亲人获罪惨死,她又面临着无家可归,这样的精神折磨和肉体的痛苦,就算再坚强的人只怕也承受不住。

所以表夫人的死,是必然的。

她要用自己的最后一点筹码,也就是自己的命,来告诉世人金纹正的不是人,来说明方家的委屈,只可惜没人理解她的用意,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要自尽。

不就是被夫家赶出去了吗?那也是她的姐姐夫家自作孽,她受牵连是天经地义的,也就是金家好心只是休了她,放在别人家沉塘都不过分。这是当时许多人挂在嘴边的话,话里没有对一条生命的惋惜,有的只是无尽的不解和责怪。

温南荨的双手都在抖,她死死的瞪着金纹正,咬着牙说:“我要杀了你!”

“该交代的我都说明白了,我是清白的啊!”金纹正摇着头说:“我不过是帮了许尽川几个小忙罢了,我没直接害你父亲,你小姨母也不是我杀的,你凭什么杀我啊?”

温南荨用力将金纹正甩在地上,然后拔出流云,一剑刺在金纹正的大腿上,接着将流云转过来,刀身在肉里硬是转了一圈,疼的金纹正惨叫连连。

在他嘴张的极大时,温南荨手持匕首利落的削下了金纹正的舌头,接着另一只手拔出流云,硬生生扎进了他的头盖骨。

青桃哭着看着这一切发生,心中是浓浓的懊悔。

当时如果她没有被金纹正的母亲用拐杖打晕,她一定可以救表夫人的,起码让她不要在临死前受人侮辱。

金纹正咽了气,而温南荨深吸了两口气,两行清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了金纹正的尸体上。

最后,她带走了金纹正的舌头,与青桃一同翻墙离开。

虹蕊和下人找不到金纹正的人,便找了几个万裕班子的杂工,出来在巷子里找人,虹蕊有些累了便打开了院子的门,想要进去歇一歇,万一人在院子呢?

可这一进去,她就发觉不对了,因为院里的血腥味实在是重,呛的人头晕目眩。

心里越来越慌,屋内一片漆黑,虹蕊艰难的走到了门前,一手推开屋内,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月光照在金纹正那双瞪得溜圆的眼睛上,吓得虹蕊腿一软坐在地上,随即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金纹正的死,对于金家来说打击实在是不少,不为别的金家现在的吃喝嚼用全要靠金纹正,家里辛苦多年才养出这么一个做了官的探花,可见对金纹正有多大的期望。

但如今金纹正一死,金家长辈瞬间都慌了,金母哭晕了两次,清醒过来后捏着拐杖说:“快去报官呐!”

这件事发生的第三天,金家又热闹了起来,原因就是金纹正的妻子贾氏要求回娘家。

她娘家远在京外,是商贾之家,嫁给了金纹正这个做官的常常被金家人欺负,多年抬不起头来,好不容易怀了一胎郎中说会是个儿子,但长久的为在外头养戏子的金纹正烦忧,加上金母事情多,成日要她站规矩,孩子还未足月就生了下来,当天便不知为何咽气了。

此后,贾氏在金家更不得待见,成日挨欺负已经不算严重,有一次贾氏的娘家亲姐姐过来探望,被金母一阵阴阳怪气,说商贾出身的人身上都有一股难闻的铜臭味,连姐姐的孩子在老太太那里都得不到好。

只因为孩子想吃一块点心,就被老太太用拐杖敲了头,嘴里骂骂咧咧说丫头片子也配吃点心?贾氏明白这老太婆不仅是骂孩子,她骂的更是自己这个儿媳妇!

如今金纹正一死,贾氏要求回娘家也是天经地义,凭什么叫她来背着贞节牌坊?

可金纹正不能给家里带来收益,自家的住宅在日后也会被人收回去,金老太太慌了,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放过带着嫁妆娘家又是做生意的贾氏?

婆媳二人大吵一架,吵的街坊四邻都听说了,基本人人都知金老太太这为人差劲,所以支持贾氏回老家,脱离这个金家。虽说女子死了丈夫立马回娘家会被人说嘴,但金纹正从前如何对待贾氏他们也都看在眼里,几年前金纹正把戏子带进门的事还历历在目,可想而知贾氏继续留在这儿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然而天理却始终站在男方这一边,金老太太直接对贾氏说道:“你嫁进我金家,生是金家的人,死了是金家的鬼!你要走得经过金家老祖宗的点头才行!老祖宗不答应,你就是死也得死在金家的墙根底下,不然你去问问金家的耆老们,看谁能同意你走!”

女子出嫁以夫为天,贾氏拗了没几天就没了动力和主意。

这天,贾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愁,胳膊上被金纹正打出来的淤青还没褪下,只能用袖子和镯子盖住。

忽然,婢女进来说:“夫人,婢子在墙根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贾氏接过纸条,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字迹。

‘别怕,金纹正功名造假,文章抄的是别人的,发现他文章抄袭的考官被人杀害,名叫肖掷言,把这件事告到顺天府,自有人护你周全。’

看见这一切,贾氏将纸条抓在手里,心砰砰直跳。

温南荨知道贾氏得到了她的帮助后,又写了一封信,贴上玉兰花后送去了顺天府。

这两日云绍昌正因为金纹正的死焦头烂额,因为此事疑点实在是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纹正死前受了不小的折磨,偏偏凶手没留下任何的证据。

随着玉兰花的信被送过来,云绍昌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金纹正,不正是方钊的连襟吗?

方家垮了后,金纹正的妻子上吊死在了金家旁边,当时云绍昌得知此事后就觉得事情不对,现在他有些想通了。

看来金纹正的死,与方家脱不开关系。

打开信看完上面的字,云绍昌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只是他不知道,方家剩下的人究竟是谁。

难道是方湛迟?

看着有些眼熟的字迹,他开始怀疑方晚初还活着,可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想。

方晚初早就死在方家了,死于大婚当日,那时的方湛迟才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如今不过十五岁,是死是活还不一定,能做什么?

他心里暗想:写信之人要我找个理由结案,可这哪里是好结的?

正好衙役走了进来,说道:“大人,金纹正的妻子前来报案。”

“快请进来!”

贾氏快步走进,哭着说:“求青天老爷给条活路吧!我从前是看着他一身的文采,才愿意嫁给他的,可天长日久的相处,我发现他压根并非什么饱读诗书的读书人,就连当年秋闱时的文章都是抄的别人的!我发现此事后谁也不敢说,如今他被贼人所害,我便不能再隐瞒此事了,可家里头婆母不放我回娘家,我也是不得已啊!”

云绍昌被她这一嗓子哭的有些懵,说道:“你先冷静冷静。”

贾氏被人扶起坐下,又说道:“夫君死前,曾经耀武扬威的和我说起过,说是他抄文章的事并非没人发现,只是他有靠山,直接把监考的考官替他杀了!他说的若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杀过人的凶手?我不敢再留在金家了,求府尹您赶紧查清此事,放我回娘家吧!”

“此事我一定会查。”云绍昌听了个没头没尾,又问:“你可还知道更多的?”

贾氏摇头道:“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他整日不着家,和谁来往密切我也说不清楚,只不过他的确是有靠山在的,他从前提起过,之所以兵部有位置给他,正是因为背后有人提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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