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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凄惨的小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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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恢复了安静,温南荨将屏风拉开,她与青桃从里头走出来,从衣柜之中拉出了正在沉睡还被堵着嘴的金纹正。

一个大男人,直接摔在地上却依旧在睡,温南荨暗道迷药太厉害了些。

温南荨懒得等他苏醒,回手将桌子上的茶壶打落在地,捡起一块碎瓷片,扎进了金纹正的大腿。

痛感刺激着金纹正猛地睁开了眼睛,惨叫憋在了喉咙里,瞪着眼睛看着温南荨。

“你终于醒了。”温南荨淡笑着说:“小姨夫。”

听见这句话的金纹正仿佛见了鬼一样,伸手拿出了嘴里堵着的布团,冒着冷汗问:“你是谁!你不是方晚初!”

“变了模样你就看不出来了?”

金纹正后脊背直发凉,仿佛深处地狱一般,恐慌的感觉大过了他腿上的伤。

“放屁!方晚初可不长你这个样子!”金纹正扶着墙起来:“我乃官身,是兵部的人,你有几个胆子敢动我,信不信我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命!”

温南荨静静的看着金纹正,眼前的男人和从前的小姨夫一点也不一样。

当年金纹正还是个比较秀气的长相,身量虽然不高,但五官还算是好看的,只是短短的五年过去,金纹正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肚子有之前的三个大,仿佛跑一下跳一下都能听见肚子里头晃晃荡荡的酒水声,整个人发福了不止一星半点。

“可惜,我现在想要的是你的命,你想杀我,下辈子怕是都不能够。”

金纹正喘着粗气往外头看着,高声喊道:“虹蕊!小亮!”

然而没有人会回答他。

金正文慌的不行,后背紧紧的贴在墙上,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青桃这会儿从旁边做了过来,月光映进屋内,想看清她的长相并不难。

即便是五年未见,但金纹正还是认出了青桃。

此时此刻看见青桃,不亚于看见了鬼,金纹正手脚都有些发麻,酒意全然褪去。

“你不记得姑娘也就算了,难道连我也忘了吗?”青桃伸手指着自己的头:“我头上的这块疤还是你母亲用拐杖打的呢,当时你可就在旁边看着,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这下金纹正再难淡定,他一把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青桃,发了疯一般的往外头跑。奈何腿伤扎着个碎瓷片,血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淌,疼的他龇牙咧嘴,却一点也不敢把速度慢下来,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门边。

可惜,门被从外头锁上,他压根拽不开。

“有没有人!救命啊!”金纹正用力拍打着门,可外面安静的可怕,这令他渐渐感到绝望。

温南荨从他身后走了过来,压迫感几乎要将金纹正捏碎,站在他身后说:“小姨夫,同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金纹正转过身来,眼中的恐惧根本隐藏不住:“你别过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就是想问你小姨母怎么死的吗?我可以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

温南荨一偏头:“谁说我要问你这个?”

“那你要问什么!”

“我要问的可多了。”温南荨抽出带着的流云剑:“你再不随我进去,我会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铺满这扇门,你信不信?”

金纹正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哆嗦,无奈之下只能又一瘸一拐的和温南荨进了屋。

青桃摆好了椅子,乖巧的站在一旁,金纹正也想要把椅子,但是吃了青桃的一记白眼。

她说:“对不住我们姑娘的人,哪怕是死都不配挺直腰板。”

金纹正无法反抗,只能扶着墙站在一旁,可温南荨瞧他的身影挡住了月光,眼神暗了暗:“跪下。”

“我凭什么跪你?”金纹正梗着脖子说:“我又没杀你小姨母,你们方家被抄家,那是你父亲自作孽,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与你无冤无仇,跪你做什么!”

温南荨摸出在地上捡起的碎瓷片,随着手指轻轻一甩,碎瓷片扎进了他的另一条腿中,疼的金纹正一声惨叫,毫无预兆的跪了下来。

“早这样,你也不用吃皮肉之苦。”

对此,金纹正只能回应怨毒的目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的确心虚。

温南荨翘起二郎腿:“你帮了许尽川什么?”

“我和他没关系。”

“你自己想想,到了阴曹地府,你这套说辞父亲可信?”温南荨耐着性子又说:“许尽川和你来往密切,我已经查到了,包括你再娶贾氏时,他也来了,你瞒不住我。”

金纹正咬了咬牙:“我说了的话,你可愿放我一条命?”

“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们确实有点关联,不过我真没帮他做什么!”金纹正绞尽脑汁想将自己做过的事撇净,于是在他的嘴里,温南荨又听到了一个名字:“定国公府你知道吧?定国公也参与了此事!那时方钊病了一场,定国公替他上战场打了一次,不过败给了齐国,回来后定国公就向陛下举证,说是齐国有人透露方钊和齐国关系密切,因此陛下才查的!”

温南荨很显然并不知道此事,她眉头一皱:“定国公都是五十出头六十摸边儿的人了,他也搅合进来了?”

“你刚才说我和许尽川走的密切,可定国公与他走的更密切!”金纹正说:“你现在不该拿我出气,你应该找定国公报仇啊!就是许尽川先找到的他,要他现在陛下跟前透露此事,接着陛下查此事时,许尽川再挑出来举证,此事和我没一点的关系!”

温南荨不上他的当:“既然与你无关,此等大事许尽川怎会透露给你知晓?”

这问题堵住了金纹正的嘴,让他沉默了好一阵子。

青桃在一旁说:“姑娘千万别轻信他,他不过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罢了!当年在他家门前,婢子亲耳听见他要与表夫人和离,还说出了好些咒骂将军夫人的话,诅咒他们不得好死,甚至还当着婢子的面打了表夫人。”

听青桃说完,温南荨甚至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小姨母该有都悔恨和无助?

方家惨死,外甥丢失外甥女被乱箭捅死,姐姐和姐夫哪怕是死了都不得安生,尸身还要被带走侮辱,只剩下唯一活着的她却无能为力,甚至连自保都是问题。

温南荨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许尽川受陛下旨意,斩草除根,表夫人不得再进金家门,若是再不走,他就活活打死表夫人。”

“我这么做有什么错!方家出事,我自然要自保,不然我还能让金家上下这些人同你们方家一起陪葬吗!”金纹正吼道。

“如若不是你助许尽川做了这么一档子事,方家怎会出事!你现在又抱屈什么!”青桃冲他恨声说着,眼中都是红血丝。

金纹正解释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你不诚实。”温南荨站起身来,两步走到了金纹正的面前。

不知她要做什么,金纹正恐惧的抬起头来,眼睁睁的看见温南荨抬起了脚,一脚踩在扎进碎瓷片的腿上。

这一刻,金纹正只觉得比死还要难受,疼的他大哭道:“我说!我什么都交代!”

温南荨收回了脚:“人的死法有很多,你若是不说实话,我有办法叫你生不如死。”

金纹正缓了半晌,磕磕绊绊道:“方钊与齐国通敌的那封书信,是我伪造的。”

这一点温南荨并不意外,甚至说她已经猜到了。

因为许尽川一直跟在方家,认识的人不算多,像这种陷害忠良的大事他不会轻易找旁人帮忙,而他自己的字又实在容易露马脚,找人替笔是必然的。

之所以方家同意将小姨母嫁给金纹正,也是因为金纹正从前有个探花郎的名号,是个饱读诗书学识渊博的人,那手字写的也是相当的不错,方严氏觉得读书人花花肠子不会那么多,这才将妹妹嫁了过去。

许尽川找到金纹正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许多,和方钊做了一段时间的连襟,金纹正会模仿方钊的字迹也不难猜。

“还有什么?”温南荨问。

金纹正以为自己说出这句就够了,没想到温南荨还问别的,眼珠子转了转,犹豫要不要说。

模仿方钊写字还能说是被许尽川强迫的,那其他事呢?

“姑娘问你话呢!你还想尝一尝方才的滋味是不是!”青桃厉害道。

金纹正回过头来,只好又说了一句:“许尽川和定国公联络,也是我牵的线。”

因为定国公在几年前,有过一次巡盐的差事,当时刚成为探花郎还没到兵部当差的金纹正,被隆康帝指派同定国公一起去巡盐,金纹正能说会道嘴巴甜,得了定国公的喜欢,二人后来也相交甚密。

由于定国公是老臣了,在隆康帝面前有说话的机会,所以许尽川才会找到金纹正,要他帮忙去拉拢定国公。

最重要的是,早年间方钊和定国公有过唇舌之争,定国公是老牌的将领,征战多年十分有经验,为人又孤傲任性,所以很看不惯方钊这样意气风发又有能为的后辈。

二人有过不愉快后,许尽川便将此事记在了心里,然后找到和定国公认识的金纹正,让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是说动定国公出面,第二就是造了那封书信。

温南荨深吸一口气:“你瞒的倒是好,还有呢?”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金纹正跪在地上说:“就这两件事,再没别的了!后来都是许尽川自己做的,陛下下命他抄家,我不敢再淌这趟浑水。”

“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许尽川为了找你帮忙,没少给你好处吧?”温南荨问。

金纹正点了点头:“确实,我现在的位置就是他给的,其实我成为探花郎这件事也是他帮的,文章造假的事被翻了出来,是他揪住那人当着我的面杀了,算是保住了我的探花之位,我也就帮他了。”

“你连功名都敢作假。”温南荨冷笑一声:“我倒是轻看了你,不知你还有这样的能耐!”

“所有事我都告诉你了,你得绕我一命!”金纹正理直气壮的说:“我是害了你父亲不错,但我也是被逼无奈,许尽川他要高发我文章造假的事!我是被胁迫的。”

温南荨直接呛声道:“倘若他拿你妻儿老小的性命要挟,我或许可以饶过你一命,毕竟家人的性命有时比自己的还要重要。可你不是,你用不属于你的文章得到了现在的一切,得到了升官发财的机会,却还渴望更多,你贪得无厌却又装作坦坦荡荡,真是令人恶心。”

金纹正哭着说:“我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了,你不能杀我!”

“最后一个问题,我小姨母是怎么死的。”

金纹正顿了顿,回答:“她是上吊自尽的。”

“绝不可能!我小姨母同我一起长大,我知道她的为人,她最是坚强,明知方家受冤,她不可能什么也不做一根绳子吊死。”温南荨气愤的揪住了金纹正的领子:“是你害死了她,对不对!”

青桃想起那一天与表夫人在金家门前被打的狼狈模样,表夫人瞪着眼睛说要为方家讨公道时,金纹正那得意又恶心的嘴脸,青桃就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不是我,不是我啊!”

“那小姨母怎么会死!”

金纹正垂下头去,抽泣着说:“你小姨母长相貌美,定国公早就看上她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正中温南荨头顶,将她轰的面目全非,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金纹正的领子。

金纹正继续说:“他同意帮助许尽川,逼我许诺事成之后就将你小姨母送给他,我也是没法子。”

“所以你就送了?”温南荨嗓子发紧发干,基本说不出话来。

眼睁睁看着金纹正面目痛苦的点了点头,温南荨只觉心中一把火少的熄灭不了,揪起他的领子上去就是一拳,可即便是将他打的吐了血温南荨还是不解气。

“你说啊!你把这些腌臜事都给我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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