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读书

字:
关灯 护眼
66读书 > 锦堂春深 > 第62章 打探消息

第62章 打探消息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锦堂春深!

青桃的问题也问住了温南荨,主仆二人都想不通时隔五年青穗却来刺杀青桃的事。

温南荨说:“明天去宁岁池,许尽川也在,你就别去了,免得被认出来。”

多日不见许尽川和刘禾婉,温南荨想知道隆康帝究竟做了什么,她安排的那样好,隆康帝不应该没一点作为。

莫名其妙重病在床的刘禾婉,和莫名其妙守在家里的许尽川,这一切都表明了不正常。

第二日天色十分不错,温南荨带着铃铛和何明烛上了马车,挑着太阳光还不算太晒了时候出了门。

宁岁池距离恒郡王府不算很近,等到了宁岁池时,已经是大晌午了,天渐渐热了起来。

温南荨手中拿着绣了金鱼的团扇遮在头顶,由铃铛扶着下了马车,顺着石子路往宁岁池走。

众人走到了一座桥上,桥下是团团圆圆的荷叶,荷花的香气格外馥郁,荷叶铺满了水面,像是上等的绿绸,池水清澈,映着蔚蓝的天色,阳光极暖。

岸边绿柳周垂,古树参天,柳枝随风摆动,在池水中划过一道道水痕。

看样子,许尽川夫妻还没到。

几人来到了桥上的凉亭内,铃铛将带来的点心盒子一样样取出摆好,温南荨轻轻的扇着风,看着周边的风景。

这里吹来的风都是舒缓的。

遥想起小时候,方钊不忙着时就会带着他们姐弟和方严氏来宁岁池玩,也带过许尽川来,那时的方钊完全是把许尽川当成亲儿子看待的。

正想着那时和父母弟弟留在这儿的欢声笑语,就听岸边有人高声道:“是温掌柜吗?”

温南荨抬头望去,见刘禾婉站在伞下,正往她这边招着手。

而许尽川,正是那个为她撑伞的人。

看得出来,许尽川是真的很心爱刘禾婉,偏偏刘禾婉又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报仇的前提是连同刘禾婉一起害死,温南荨还真有几分不忍心。

“宁岁池风景这样好,听说你们要来,我也想着过来看看。”温南荨站起身,往刘禾婉身边走着。

二人走到了一块儿,何明烛始终坐在亭下,手里拿着茶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尽川。

这许尽川和他媳妇之间,究竟认不认识?

若是认识,那许尽川为何见了温南荨却毫无反应?若是不认识,那温南荨又为何要陷害许尽川?

何明烛想不通,决定装傻装到底,也用不着走过去客气打招呼。

有时候做一个傻子,还是挺方便的。

刘禾婉拉住了温南荨的袖子,因此离开了伞下,温南荨注意到许尽川连忙往前伸了一下手,接着脚步迅速跟上,仿佛是怕刘禾婉被晒死一般。

看着前不久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杀了自己亲人的许尽川,如今变成了这个不苟言笑小心翼翼的样子,温南荨就明白了,原来许尽川这五年里也不好过。

他背叛养育和教导自己多年的师傅,不论那师傅对与错,他这种行为都会让人觉得不耻。

只是不知刘禾婉知不知道五年前的事。

她收回思绪,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对着刘禾婉笑着说:“许将军这是多不放心你啊?”

刘禾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然后回过头同许尽川温和的说:“我同温掌柜说说话。”

长久不出门也没见过几个生人,她实在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往出倒。

许尽川点了点头,吩咐一个婢女为刘禾婉撑伞。

这宁岁池对于他来说,不算是什么很好的回忆,当年方钊在这里钓鱼让他装鱼饵的事,他一辈子不能忘。

那都是下人干的活,凭什么要他来!

方钊不过是把他当做是一个下人,一个伺候人的奴才罢了!

许尽川四处看了看,瞧见亭子下有个身影,便独自走了过去。

瞧见他向自己走来,何明烛权当看不见,拿着茶杯嘿嘿的傻笑,当许尽川面对面站在他前头时,他嘟囔道:“怎么这么臭啊。”

这话让许尽川微微愣住,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然后扯着嘴角说:“八成是池水中的鱼翻了白肚皮,此刻正贴靠在桥边,所以有味道吧。”

何明烛眨巴眼睛说:“不对,不是桥下面的味道。”

许尽川开始后悔过来,在何明烛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又倒了一杯茶水,何明烛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坏笑,忽然一用力手中的茶水连同茶杯一起扔到了许尽川的身上。

就见许尽川的衣裳有一大片水渍,头发也湿哒哒的,茶杯砸在了他的胸口,掉落在地并未摔碎。

“就是你的味道吗!我来帮你洗一洗吧!”何明烛用痴傻腔调说:“怎么还洗不干净?不然你跳进池水里,好好洗个澡?”

面对一个傻子,许尽川自然不怕。

他捏了捏拳头,却并未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反而是轻笑一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茶杯,又重新倒满了茶水,递给了何明烛:“本将军只当你痴傻,不同你一般见识,喝了这杯水,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茶杯刚掉在地上,许尽川拿这杯子倒水,本身就是对何明烛的一种羞辱。

可论聪明,何明烛可不觉得许尽川在他之上。

他拿起茶杯佯装要喝,清楚的看到了许尽川嘴角勾起的笑,但下一刻他却将杯子再次扔到了许尽川的身上。

茶水洒出在空中抛出了一道弧线,齐齐打落在许尽川的头上,茶杯则掉落在地,这次被摔了个稀碎。

“你!”许尽川站起身来愤怒道:“你是故意的!”

他人高马大,这一起身将坐着的何明烛衬的十分弱小无助。

就见何明烛委委屈屈的抽动着下嘴唇,忽然回过头喊道:“媳妇,许尽川要打我!”

许尽川气急了,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就塞进了何明烛的嘴里。

此刻刘禾婉正同温南荨在一块儿,温南荨若是知道了,那刘禾婉也就知道了。许尽川不想让刘禾婉看见自己欺负傻子的一面。

什么也没听见的温南荨,正与刘禾婉坐在另一个凉亭下,岸边放着鱼竿,铃铛兴致很高说要钓一尾鱼晚上煲汤,而温南荨她们则坐在石凳上闲聊。

“这段日子一直没瞧见你,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温南荨询问道。

刘禾婉回答:“老毛病罢了,身子一直虚不受补,但一直虚着也不好。”

温南荨眼珠一转:“没叫宫里的太医瞧瞧?”

“自然是瞧了的,但喝了好一阵子药也不见好。”刘禾婉犹豫了一番,还是说道:“不过前些日子,将军被叫进宫里,皇后娘娘派人来接我进宫,叫太医给我又诊脉又开方子的,这次的方子我觉得不错,修养了这些天感觉身上比原先舒坦了。”

她的话叫温南荨听了进去。

为何隆康帝要在同一天里先后让他们夫妻二人进宫?

如果真的是单纯的给刘禾婉看诊,那请太医到将军府就是,或者让他们夫妻一道过来也有个帮衬,先叫一个再后叫一个算怎么回事?

有了这些怀疑,温南荨拐着弯说:“听说许将军常日在府上照看你,我可真是羡慕,你瞧我这夫君。”

说着,她叹了口气。

刘禾婉安慰道:“夫君也是近日不忙,才会照顾我的。你夫君出自恒郡王府,那是皇家子孙,自然有他的尊贵,哪里是我家那莽夫能比的。”

两人互相贬低自己的夫君,太高对方的夫君,但目的却完全不同。

刘禾婉是为了安慰温南荨,而温南荨却是在刘禾婉的嘴里打探消息。

“许将军怎的最近不忙了?”温南荨眉头一皱,贴近刘禾婉说:“我家婆母不是齐国来的吗?今年齐国来的使臣是她父亲,听说在京外遇到刺杀了!”

这让刘禾婉有些害怕。

她的孩子,就是因为拦路抢劫而落胎的,所以对于这种刺杀或者打劫就格外的慌。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刘禾婉用帕子堵住了嘴,脸上的慌张不掺一点假。

温南荨说:“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因为婆母身份特殊才知道这么一星半点,原以为齐国使臣在京外遇刺这样的大事,陛下会派许将军去查呢。”

刘禾婉摇了摇头:“说来也奇怪,这段时间将军一直没入宫,我问他就说是为了照顾我,可即便是我落胎那些日子,他也是要上早朝的,现在却不去了。”

这句话叫温南荨明白了,隆康帝很显然是不愿再继续重用许尽川,禁足和移权是必然的。

“许将军也是关心你,没准儿在宫里头告假了呢?”

“前些日子我娘家给我送了些药材来,还叫从小把我带大的奶娘进来同我说几句话,说是要我早日把身子养好,等以后将军不在了,他们就将我接回去。”刘禾婉思索道:“平时将军出去打仗时,我都是在府里的,倒是也没什么,可他们的话却叫我没来由的发慌。”

温南荨真想扶额。

许尽川可真是娶了一个好媳妇,什么也不懂。

那刘家岂是善类?刘禾婉的父亲刘阁老那是老臣了,在官场起起伏伏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一双眼睛几乎练就出了火眼金睛。

不用想也知道,隆康帝对许尽川出手,会在不久的将来。

刘阁老自然舍不得自己的闺女跟着一块儿受罪,所以现在让刘禾婉把身子养好,日后刘家可护着刘禾婉,是提前和离也好,是出事后再保全她也罢,终归是不能让她跟着许尽川一道吃苦。

面对着如此单纯的刘禾婉,温南荨不由在心里头叹气,面上却安慰道:“战场上刀尖无眼,家里人关心也是对的,现在盗贼猖狂你身子又不大好,万一这有那胆大包天的,趁着许将军不在伤害你呢?你家里人担心的有道理。”

听见这话,刘禾婉露出了一丝微笑来:“你这样说,我心里也有底了。”

这位刘家的嫡女,娇滴滴羞怯怯的,是个十足的病美人儿。

她的身子不单单是因为月份太大孩子落胎导致的病症,记得多年前温南荨就听说过,刘禾婉在娘胎里月份不足就生产了,是早产的孩子,加上出生是在冬天受了凉,五年之前每天都要靠喝汤药度过。

可能就是那时损伤了身子,肤色比旁的姑娘要白上几分,长大了成亲了又遇到了落胎的事,身子更加虚亏,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温南荨于心不忍,握住了刘禾婉的手认真道:“不过你与许将军虽是夫妻,却也要留个心眼。”

“这是什么意思?”刘禾婉不解的问。

“刚刚我说了,战场上刀尖无眼,任何人都容易有来无回,你要随时做好一个人生活的准备,别和娘家太过疏远,他们才是你真正的依靠。”

这是温南荨唯一能给她的忠告。

不管刘禾婉听不听得懂,温南荨站起身说:“我要回去了,枣香坊和府里都有事要处理。”

回恒郡王府的路上,温南荨将刘禾婉说的话都告诉给了何明烛,要他一块儿帮着分析。

何明烛思索了片刻,说道:“陛下敢这样冷待许尽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齐国使臣遇刺的事没叫他管,边关打仗的事也没叫他管,如若没有夺他的权利,陛下不敢这样待他。”

冷落许尽川的前提,定然是让许尽川手上无兵。

温南荨点了点头:“我猜也是这个意思,那天宫里先后叫他们夫妻进宫,怕是要用许刘氏威胁许尽川交出兵符吧?”

何明烛没有回答,反而是低下头看向了温南荨。

温南荨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许尽川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从今天见面来看,他似乎不认识你。”

“他认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他就好,就算他化成了灰,我也不会把他忘了。”

何明烛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脸色微变的问:“怎么,他负了你?”

温南荨瞪了瞪眼睛,一手掐在何明烛的耳朵上拧了个大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