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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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屏同那婆子喊道:“是不是你们桑月阁当差的不小心,没看好门户,让这登徒子闯进来了!”
婆子摇头道:“老奴日日检查门户,已经成了习惯,绝不可能放任何一个登徒子进来的!”
“那还能是谁!”孟思屏气的头疼:“你们这帮吃白饭的,要你们有何用!不如都打死了干净!”
婆子嘴唇上下动了动,温南荨看出她有话要说,于是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父亲在这儿,绝不可能偏颇任何一个人。”
“老奴以为,这登徒子深更半夜前来,又是喝了酒的情况,断然不能轻而易举的进来啊!所以可能是有人夜里开了门放他进来的。”
何绣蝶也哭着说:“正是如此!”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何祁安指着何绣蝶说:“你呀你呀,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如此,何绣蝶只能捂着脸哭。
何祁安叹了口气:“此事绝对有蹊跷,但绣蝶的名声不能糟,这个人就地打死吧。”
雷子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连忙求饶:“王爷!小的是冤枉的啊!”
“你说你喝多了,再一睁眼就到了这儿,就你这三百斤的大胖子谁能抬得动你不成!”何祁安喘着粗气训斥:“什么也说不清楚,该交代的不交代,本王只好打死你了事!”
受惊的雷子下意识的看向了孟思屏,这眼神令孟思屏的心里咯噔一下,呵斥道:“你看我做什么!”
这让雷子回过神来,又磕头道:“小的求大夫人救小的!”
“我同你又不认识。”孟思屏撇清自己说:“事是你自己做下的,你赶紧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眼看着孟思屏又要打死自己,又不救自己,雷子心里也发堵。
温南荨心里又有了主意,同何祁安小声说:“儿媳觉得,这有没有可能是谁做了个局陷害三妹妹?”
何祁安心里也是这样猜想,但眼看着雷子什么也不说,他被气糊涂了,全然忘记该如何调查。
这个丢人的家事,还是不叫外人知道的好,最好能在自家院子里就都解决完。
想到这里,何祁安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说:“此事就由你来管吧,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就把这牲口给我打死!”
温南荨站了出来,吩咐自己的婢女青桃:“去大厨房询问一番,昨天晚上是所有的前院下人都喝了酒,还是只单单他们三个有酒喝。”
这个不用青桃去问,跟雷子一同喝酒的另个人就招了:“只有雷子哥有酒。”
“当差的时候喝酒,这是谁定的规矩!”温南荨脸一板,步步紧逼的追问:“酒是哪里来的?”
此刻,雷子已经满头是冷汗。
那下人回答:“是雷子哥说厨房的婆子给他的,都温热了才拿来,还给添了两道菜。”
“他在大厨房莫不是有相好?是好友还是亲戚?”
“雷子哥就是孤身一人,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相好。”说到这儿,那下人的声音有几分虚,看着雷子问道:“雷子哥,你昨儿不是说,你有大夫人当靠山吗?不如你就把一切都交代了吧。”
孟思屏面色一紧:“你胡说八道什么!”
下人立马闭紧了嘴巴,嘴角抿的紧紧的。
温南荨轻笑一声:“母亲,此事同您还有关联呢?他才说完雷子是孤家寡人,怎的一个干杂活当守夜的下人,会有您这么一座靠山?”
孟思屏深吸一口气刚想解释,雷子自己就回答说:“是小的酒后无德,随口胡说的,少夫人千万不要当真!”
“好,那昨天夜里,你吃的菜喝的酒就很可疑了!大厨房的人每日那么忙,伺候的是整个王府的饭菜,怎就对你另眼相待,多加了菜还温了酒?”
雷子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不说话。
“我看你是要当官吧!”孟思屏气不愤道:“现在要紧的是绣蝶,你盘问他昨日吃的菜喝的酒是什么居心!吃饱了撑的。”
温南荨客气的说:“母亲有所不知,万一雷子是被利用或者是陷害,从这些酒水菜品中也可追究出不对劲的地方,您要是真担心三妹妹,不如就撒手叫儿媳好好查一查。”
孟思屏无法辩驳,却也明知这样查来查去,迟早会牵连到她自己,索性两眼一落泪,扑到何祁安的脚边哭诉:“王爷您看看温氏啊!自家夫君的亲妹子落得这样的惨状,她还有心思去查人家头天夜里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真有什么事这两个下人还能有好?”
但经过了这些事,何祁安早就厌烦透了孟思屏,只把袖子从她的手中扯出,转头不去看她,对她的哭声也权当听不见。
有了何祁安做靠山,温南荨继续说:“雷子,你若是想活,就交代一下为何有人莫名其妙的给你添菜热酒,又为何喝了酒后你会全然不知出现在三妹妹的房间中,不回答的话,这就拉出去乱棍打死!”
雷子深深咽了口口水,说道:“是大厨房的霍婆子,她主动与小的搭话,说是今儿各位主子剩了些好菜,特意做了两盘给小的留着,接着又说干吃菜咸,给小的温了两壶小烧酒。”
温南荨看向青桃:“去带大厨房的霍婆子来。”
孟思屏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霍婆子很快被带到,她一早就听见了后宅的响动,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她也没敢细打听,没想到竟然还同自己牵扯上了关系。
她向众人问安后,温南荨抛出了问题:“你昨天为何要给雷子加菜?”
“少夫人,老奴没有啊!”霍婆子下意识否认:“老奴半辈子都在大厨房做活,从未有过偷工减料去贴补旁人的时候,主子的伙食和下人的伙食都是分的很清的!”
她误以为温南荨这是在追究她给雷子多做了两道菜。
可这又是什么了不得的罪名?值得把她带到这儿来审问?
“油嘴滑舌。”温南荨眼皮子一抬,高声问:“外头架好了没?”
青桃回复:“都架好了,打板子的婆子有的是力气,胳膊比婢女的腿都壮,两板子下去让她什么实话都吐出来!”
霍婆子被这句话吓的腿肚子都有些转筋,脸上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的往地上砸,连连磕头道:“少夫人明鉴呐!老奴真的没有。”
温南荨懒得与她废话,直接手一抬,两个婆子从青桃身后走来,架着霍婆子的胳膊就往外头扯。
霍婆子挣扎的厉害,多年在大厨房当差,吃的她膀大腰圆,这么一挣扎就像是一条脱水的鱼,鞋子都甩掉了。
然而拽着她的两个婆子也都壮实,力气极大,用力一掐霍婆子的骨头,就让她整条胳膊都酸麻,没了反抗的能耐。
眼看着就要挨板子了,霍婆子哭着吼道:“是大夫人!是大夫人身边的春楣姑娘找到老奴,要老奴给雷子添菜热酒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孟思屏的身上。
大部分人都知道,雷子曾经作为人证,跟随孟思屏出入皇宫,还因此将何明烛关了很长时间的禁闭,眼下孟思屏对雷子有特殊关照这件事,再次叫人怀疑此事的可疑。
温南荨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看着孟思屏问:“母亲,您和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孟思屏脸色难看的好像能挤出水来,抬头看着温南荨说:“对,我昨儿给他添了菜,因为他曾同我进宫作证你夫君杀人埋尸,我的特殊关照全出自感激,这有什么问题吗!相反你夫君杀了人,你很有可能害雷子,所以你布置了这么一圈把戏!”
这番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可信,但温南荨早就做好了孟思屏反咬一口的准备,坦言道:“儿媳清楚夫君是被冤枉的,只这一句,便可证明儿媳不会做与真正凶手一样龌龊的勾当。”
何明烛抬起头来看向温南荨,阳光照射进屋内,将她的半条裙摆映的极亮,水仙花的花样十分淡雅。
她继续说:“先不说儿媳一个弱女子如何搬弄的动雷子,就说母亲昨夜给雷子又是添菜又是赏酒的,这一点儿媳如何能料到?并且儿媳若真是想害他,干脆杀了他灭口有何不可?又何必废了全身的力气将他带到桑月阁来?母亲的话有道理,但是不切实际。”
何明烛听见这话,觉得自己的胳膊还在隐隐发酸。
昨天晚上背了那么久的人,他觉得这辈子也没用到过这么多力气。
“你别在那儿装蒜!”孟思屏气的站直了身子:“你会功夫我是知道的!”
“哦?母亲是如何知道的?”温南荨笑的刺眼:“儿媳不过是会一些舞剑的小玩意儿罢了,功夫那可远远谈不上,您夸赞儿媳会功夫,这是对儿媳的垂爱。”
何祁安面色沉沉的说:“孟氏你够了!本王也算是听懂了,你为了报答你请的这所谓证人,又是菜又是酒,最后连亲生闺女都要拱手相送,你真是叫本王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