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都杀了,天下是不是就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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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厢，支开了卫柳后，沐姝终于把她探听来的诡计对着祁盛和盘托出。
这一厢，一路狂奔到习武场的卫柳一把抓住暗七，正在为他把脉。
暗八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颇为好奇地问：「卫姑娘今日怎么想起要给我们兄弟两个诊脉了？我这位七哥身体好得很，打死十头牛都没问题……」
确实。
作为习武之人，又做的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困难任务，难免身上有些陈年旧伤之类。
但是暗七的身体明显是细细挑理过的，那些旧伤损，都受到了良好的照顾，此时看来都并无大碍。
再摸暗八的脉象，也是雷同。
都健康得很，并没有什么快要猝死的迹象。
暗八得意道：「我们每月都有大夫专门诊平安脉，若有问题，早就及时调理了。」
「殿下一向对我们大方，不管是什么人参灵芝之类的珍惜药材，只要我们需要，便都可以支取来用。」
「所以，我们身体不会有问题的！」
话说到一半，暗八又猛地想起他家殿下一时不知为何淘气，非要时不时披在身上的那层马甲来。
于是，他又尽职尽责地描补道：「只有……只有暗十七，他特殊些，才会和殿下一样中了三春丹。」
卫柳叹了口气，问：「你二人，练的是童子功？」
她这么冷不丁地一问，暗八脸上一红，尴尬得结结巴巴：「不、不是……你、你怎么……」
「殿下说，上次从太后那里领回来的两个宫女，送给你俩做媳妇了。」卫柳又问：「可我怎么摸著脉象，感觉你二人元阳未失？」
卫柳医者仁心，根本没考虑到她一个小姑娘，同两个大男人讨论人家的「元阳」问题有多么诡异。
暗八却非常地不自在。
他挪挪脚尖，强自镇定地说：「你、你别想诈我！我可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童子鸡……这玩意儿又不像是女人有守宫砂，你怎么可能靠脉象就摸得出来？」
卫柳发觉两人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
再看暗八这幅又是害羞，又要梗著脖子强撑著，装出一副「男人」模样的状态来，觉得很是好玩。
「哦，那你是见过世面，所以觉得殿下送你的媳妇不够好看？」
卫柳纤纤玉手撑著香腮，侧头思索道：「那两个宫女长得挺漂亮的呀，你一个都没看上？」
暗八的脸更红了一些。
卫柳发觉，他脸红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暗卫服的缘故，神色间竟然让她想起了在她面前时不时露出羞窘神色的「暗十七」来。
这让卫柳更想逗他：「你不喜欢那两个宫女，那你看我身边的小翠，你喜不喜欢？小翠不漂亮吗？还是说你就不喜欢女孩子，有些断袖分桃的癖好？说说嘛，我不会对你有偏见的。」
暗八红著耳根道：「不不不不不不……」
说了一连串的「不」，也不知道是在说不喜欢那宫女，还是说小翠不漂亮，还是说自己不喜欢断袖……
暗七倒是坦荡一些，对上卫柳的目光时，略略一颔首，沉声道：「我们刀口上讨生活的人，如今殿下大事未定，我们也朝不保夕，何必拖累人家姑娘担惊受怕，年纪轻轻却守孤寡？」
卫柳闻言一默。
她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先前还有些后怕，想着恐怕正是因为她与祁盛争吵，才会让祁盛一时心软，留下那两位宫女送与自己的侍卫。若真是因此害死了暗七、暗八，岂不是她的罪过？
但没想到，不仅是祁盛心软，连祁盛身边的侍卫都心软。
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他们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送上门来的美人都没有碰过。
如今看来，且不提沐姝得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暗七和暗八这两人，堪称是好人有好报了。
只不过，卫柳还有一件事想不太明白。
「你们殿下，还有什么大事未定？我看这皇宫与朝廷也不是好混的，天天都有人想害他性命，他若是想报仇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派你们去刺杀？手刃了仇人，不就天下太平了？」
暗七哑然失笑：「杀人容易，可哪里是仇人死尽，天下就能太平的呢？」
暗八也笑起来，说道：「杀人容易，让人心服口服却难。殿下乃是明主，而非暴主，若他是全凭一己喜恶就要杀人的做派，我们也不会跟着他为他卖命。」
卫柳完全没有听明白暗七与暗八这话。
「祁盛亲口说过的，」她说：「人命分贵贱，岂不就是随时为了贵的而舍弃贱的，为了他自己就可以取旁人性命的意思吗？为什么听你们的意思，却又不能了？」
她挠挠头，十分困扰，问出口的问题又天真又直接：「就祁时那么讨厌的人，都不能派你们直接去把他杀掉吗？」
暗八眨眨眼，拳头往掌心里一砸，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觉大皇子这样的，确实可以死，没什么用。」
暗七一摇头，道：「没了三皇子，还有大皇子，没了大皇子，还有四皇子五皇子……按照卫姑娘这说法，是希望殿下一个个都杀了？」
仿佛暗七说得也有道理。
又仿佛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卫柳一时觉得更加困惑，她撑著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又理了一理自己的思路。
「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似乎确实不对。」
「可是，那大皇子真的是太讨厌了！还有太后也太讨厌了！这些人活着，简直是浪费粮食！」
「要是能杀一个，杀鸡儆猴，让其他人老实下来，以后都乖乖听祁盛的话，也未尝不可……」
「不对不对，这样想的话，我同他们还有什么区别？」
「皇帝和太后他们不也是想着要搞死祁盛，好让其他人老实下来，自己独掌大权吗？」
她越想越乱，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来：
「都是皇宫里这些权欲惹人勾心斗角，迷失自我。」
「所以，干嘛非得当太子成大业呢？」
「咱们一起死遁，都跟着我去大柳村安家，世外桃源的小日子过起来，不好吗？」
听了卫柳这建议，暗八与暗七对视一眼，正要说话时，忽见远远地祁盛带着沐姝与元宝一道走来。
「卫柳，」祁盛说：「麻烦你去送送沐姝，她是以来见你，邀请你去参加后日的木芙蓉赏花宴为名上门的。」
沐姝也微笑着道：「麻烦卫姑娘了。」
当着沐姝的面，卫柳只好把原本嘴边要忽悠暗七暗八暗十七一起和她去江湖闯荡一起浪的话都收了回去。
「好吧。」她干巴巴地说，对着沐姝做出了一个请她先行的手势来。
……
而前脚卫柳与沐姝走了，后脚祁盛就沉下面容，招呼了两名暗卫，细细吩咐叮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