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赐婚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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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柳懵懂抬头，望向说自己没有规矩的太后娘娘。
出人意料的，太后并非卫柳想象中的，头发花白的威严老妇人。
恰恰相反，坐在上首的太后比当今的皇帝还要年轻许多。
她一头乌发如云，盘著朝天髻，发髻上簪钗戴花，压着镶嵌著珍珠玉宝石的黄金花冠。
花冠上坠下的流苏一直垂到额头，牵着一颗悬在太后眉心高度的红宝石。
红宝石下，露出艳红色的花钿，加上她唇色如血，更衬得肤色雪白，恍若凝脂。
这是祁盛的皇祖母？
卫柳一时有些恍惚，以为这恐怕并不是太后，而是皇帝的哪位后妃。
太后缓缓问：「你盯着哀家看，可看出什么来了吗？」
卫柳茫然道：「太后娘娘你老人家看起来好生年轻，保养有道？」
「大胆！」二公主祁云灵在一旁斥责：「皇祖母年方三十有五，本就年轻，用你来说？」
太后垂眼看向卫柳：「罢了，哀家十四岁做了太后，贤郡王妃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卫柳呆呆地「啊」了一声，不知说什么是好。
她自己的那对便宜爹娘——卫钧夫妇都年近五十了，皇帝看起来似乎与卫钧年纪也差不了多少。谁能想到太后反而年轻了呢？
不过这样一看，她心里就对这位年轻的太后难免有些轻慢了。
显然，她不可能是皇帝的生母，也不可能是祁盛的亲生祖母。怕只是因为先帝的缘故，占了个太后的名分罢了。
太后显然也知道众人是怎么看自己的。
她眼眸中闪过一道冷凝的光，说道：「只是哀家虽年轻，也依旧是这宫中的太后，后宫之首，天下女人的表率，不得不教教你规矩。」
卫柳按照之前四公主教给她的，并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太后又说：「你自小生在村野，不懂规矩不怨你，哀家身边的凝香是个懂事儿的，自幼在哀家身边长大，就赏给你，以后由她教你规矩。」
卫柳不知道凝香是谁，无可无不可的又是一点头。
她并不担心太后给她安排什么难缠的女官教她规矩。
出宫以后，随便凝香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只要碍事儿，她随时可以一点药放倒她。
但下一刻，太后又说：「还有，你这般样子，看起来也配不上哀家的皇孙，比你妹妹锦儿可是差得远了。」
「锦儿与贤郡王本就有婚约在身，对哀家的二皇孙也一往情深。」
「虽然，她因为失了嫡出身份不能为皇子正妃，做个侧妃还是使得的……」
太后这话说到一半，卫锦先跪下去了。
卫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演戏演得过了，听太后的话，竟是冷不丁要把她指给废太子做侧妃。
她慌里慌张地说：「太后娘娘，锦儿，锦儿不能嫁给贤郡王殿下做侧妃！」
「哦？」太后侧头看向卫锦，不解地问：「不是你来与哀家哭诉，说你姐姐无端生妒，抢了你的心上人，让你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如今让你得偿所愿，不好吗？」
卫锦怨恨地看一眼卫柳，望向太后时却双眼含泪：「臣女怎能争抢自己的姐夫呢？毕竟，锦儿已经占去了姐姐父母的偏疼。再不舍得，只要姐姐喜欢，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只好拱手相让。」
「再说，姐姐与臣女本就不睦，只怕如今会对锦儿误会更深，哪里会接纳锦儿入府呢？恼将起来岂不是要丢皇室脸面？锦儿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惹出这般大的乱子来。」
太后「唔」了一声，未置可否。
卫柳却冷不丁地说：「唉，妹妹替我在父母膝下尽孝多年，我这个做姐姐的总不好对妹妹的相思病视若无睹。」
二公主闻言一愣：「怎么？你不拒绝卫锦入府？」
卫柳笑道：「我也相信卫锦妹妹对二皇子一片真心，想必是来加入这个家的，而不是拆散这个家的。既如此，我为何拒绝多一个真心对待我夫君的人呢？我欢迎之至。」
「锦儿妹妹千万不要多心，我当初也不是有意抢你婚事，实在是丞相爹爹对我说这婚约实乃指腹为婚，本就是我的，我又不知妹妹用情如此之深，才会酿下大错害得妹妹难过。」
卫锦闻言，猛地扭头看向卫柳，目光里全是不可置信。
她没想到卫柳竟然并不反驳，反而顺着她的话认下了抢她婚事一事，甚至开口管丞相卫钧喊了爹。
她本以为卫柳还会如前些日子回门时那般，在皇帝面前时的表现一样据理力争，与她争执口角。
卫锦一身本事蓄势待发，只等着装柔弱无辜，来衬托卫柳的咄咄逼人，哪里想到这好欺负的村姑忽然就变得狡诈了？
她哪里知道，卫柳至今与贤郡王祁盛不过是普通的病患关系。「暗十七」或许与卫柳亲近一些，但是对于卫柳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好看，逗起来很有意思的朋友罢了。
这样一个算不上很舒适的，将来必定要分别的朋友，要娶谁做小老婆，同她卫柳又有什么关系？
卫柳才不生气呢，卫柳只想看热闹。
太后看向卫柳，满意的略一点头道：「没想到你是给懂事儿的，知晓女人最忌善妒这一条。你这样想就对了，夫君的侧妃妾室再多，也越不过你这个正妻去。」
「是是是，太后娘娘说得对。」卫柳嘴上对太后说著话，一双眼却与卫锦对视著：「我虽是村间长大但是也懂这个道理，纳妾也是为了给夫君解闷，顺便开枝散叶有助于家族繁衍，只要养得起，为何要妒恨帮我伺候夫君的人呢？」
卫锦：「……你，你胡说！」
「我哪里胡说？」卫柳笑意盈盈的反问。
太后不明就里，也笑着道：「我看贤郡王妃说得不错，且日后有凝香辅佐在旁，想必不会是个刻薄的王妃。卫锦你尽管放心，哀家为你与二孙儿赐婚，你便是侧妃，也不会有人敢怠慢你。」
连二公主脸上也涌出对卫柳的满意来，笑着恭喜卫锦道：「锦儿之前哭湿了多少张帕子啊，如此可该开心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看得卫锦浑身发凉。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本以为，卫柳厌恶她，会据理力争绝不会让她嫁进贤郡王府，如此还能坐实卫柳跋扈霸道的性格。
她甚至想着卫柳也许会反驳说出是相府逼她替嫁的事儿来，旧事重提她就可以说卫柳撒谎成性，拿出认证物证让卫柳无法翻身。
只是，真正喜欢说谎的卫锦，谎话说得久了，自己都要当了真。
她一时忘记，当初卫钧与她为了不嫁给祁盛，而使出的种种下作手段。
外人不知实情，卫柳还能不知道吗？
卫柳比所有人都清楚，最害怕嫁给祁盛的人正是卫锦，她才不会踩中如此明显的陷阱，与太后争执让卫锦如意。
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呢？
她倒要看看，如今卫锦怎么才能推拒退婚，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