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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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8年,春。
新帝继位,已有三年。
经历过每亩良田多收十钱的政策以后,汉室的财政总算苟延残喘了下来,这三年间,也算得上是风平浪静。
只是以三年前的一次大迁徙作为代价。
流年不利,粮食短缺,朝廷吸血,如何养活那些流民呢?
很简单,将这些流民送去前线。
这是一场人人都闭口不言的谋杀——事实上,在对抗凉州与乌桓、鲜卑部落的战争中,牺牲的,也多半是这些来路不明的流民。
本来粮食短缺的局面,因为朝廷将这些人送死了一批又一批,竟然变得人人足以温饱了!
真是高明。
而父亲与祖父皆被抓去充兵的小癞子,今天却兴冲冲地在邺城的街道上奔跑。
邺城的繁华,相比洛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约这里本就是春秋时期赵国的邯郸,几百年来,人们的基因中就留着锦衣玉食的血,所以即使黄巾之乱最鼎盛的时候,这里也是一片赛马、斗犬的繁华景象!
小癞子穿越了邺城繁华的街道,来到一间[安置房]中,大喊道:“母亲,你可曾听说,冀州牧大人要成婚了!”
他的母亲正在织布,转过脸来,也是一片惊喜之色,道:“当真?可算算年头,倒也真的三年了。”
“是啊!”小癞子笑道:“母亲的贺礼准备了三年,不知还能拿出手吗?”
他母亲轻轻啐了一口,道:“自然是可以的。”
说着,在小小的安置房中,她从最上层的柜子中拿出一副绣花来。
上面是两只鸳鸯,正在和睦地戏水,惟妙惟肖。
小癞子大喜,就要接过这件礼物时,他母亲却忽然缩回了手。
“怎么了,母亲?”小癞子天真地发问。
她红着脸,道:“事到如今,竟然有些忐忑。这样寒酸的贺礼,冀州牧大人,未必喜欢……”
“才不是呢!”小癞子大声争辩道:“难道母亲忘记了,楚大人是怎样的好人?若不是他当年入驻邺城后,将当地的豪强大户全部聚集起来,威逼利诱,才拿出一笔不菲的资金,如咱们娘俩儿这样的苦命人,如何能住进这样的安置房中?”
他母亲看了一眼虽然狭窄,但被布置得温馨的所谓[安置房],不由得一笑:“然也,否则你我也都要向北方行去,做一个塞外的刁民了!”
“便是做刁民,朝廷也不会放过咱们的!”小癞子目光里全是对冀州牧的崇拜,道:“母亲有所不知,我听茶馆的先生说,这些年塞外也不安稳,咱们汉人和鲜卑部落的仗,就没有停过!”
“我怎会不知?”他母亲随即黯然道:“你爹和你祖父,被抓走以前,就告诉我要么发配凉州,要么去了塞外打乌桓、鲜卑……”
小癞子倒是对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那时候他才四岁。
“所以呀,冀州牧大人要成婚了,我们总要表示一番。”小癞子急道:“滴水之恩,则涌泉相报,不是母亲告诉孩儿的吗?”
“的确如此。”母亲这才释然了,将绣花递给小癞子,“我们尽自己的所能,送给楚大人就好了。”
小癞子点了点头,飞一般地向外跑去。
刚刚出门,就撞上了同为安置房村落的王修。
安置房是三年前,冀州牧驾临邺城时,所开创的一项措施。
由于他本人[听调不听宣]的缘故,冀州如今基本处于放养的状态。
不是洛都不想管,实在不能也。
凉州那边,韩遂还没解决,忽然又蹦出来一个叫做马腾的人,其人比韩遂更加激进,朝廷上下已经为此焦头烂额。
封了车骑将军的董仲颖,也曾带兵去攻打凉州——毕竟是老地盘了,他熟。
有胜有败,洛都认为此举并不能彰显朝廷的威严,于是又将董仲颖给拉了回来。
但目的倒是也达到了,凉州这里知道有车骑将军坐镇,短时间内也是攻打不进来的,便休养生息,好好补充这些年因为打仗而损失的经济。
朝廷刚刚喘了口气,就有不知死活的大臣谏言,要将交州与冀州两块地盘好好管制一番。
年方十二岁的汉少帝,在朝堂上直接喝问:“既然董爱卿如此激扬热血,朕便为你安排一支军队,自去攻打冀州吧!”
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交州向来斩杀来使,众人一时间也摸不清底细,这也罢了。
可冀州,却是允许来使进出的。
而所有的来使,口径都出奇地统一。
“冀州人丁兴旺,沃土千里,兵精马壮,其主人少年英才,雄图大略,不可小觑!”
若是朝堂再逼问下去,使臣便说一些诸如[火药弩]、[马镫]、[利剑]、[百姓安居]之类的,类似于天下大同的理想社会的模样来,令天子摸不着头脑。
可是冀州兵力超过十万,这是谁都知道的。
还有一点是,冀州可是先后出过黄巾军、黑山军的大乱。
近年来,虽然张角已死,黄巾军可是一次又一次地死灰复燃,在各地掀起不小的波澜,朝堂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而黑山军更是奇特,在冀州牧宣布[听调不听宣]的一个月后,竟然从塞外而归,高调地扬起旗帜,一口气收编了许多流民,令超过十万人,免于朝堂的征兵和塞外的苦寒。
而此时的黑山军,据说就潜伏在太行山脉中!
可是谁也不知道,黑山军与楚昭寻,这两股巨大的军事力量,究竟是如何在冀州境内安然相处的?
种种猜测,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冀州这块地盘,朝堂吃不下!
也因此,这三年来,冀州几乎形成了一种自给自足的,民风淳朴的局面。
冀州牧则自行管理着税收,与安置流民的制度。
他不但从本地的豪强中,夺取了许多钱财,用来给流民建设[安置房],还鼓励大家去开垦荒地,用草木灰将盐碱地改造成可以种植农作物的土地。
基于他的税收政策,被掠取了钱财的豪强们,免税三年,也算是给他们平复了一些怨念。
而流民多为妇孺,冀州牧不得已,鼓励冀州本土人士,与流民通婚,组建家庭,并生育孩子。
有了这项措施,或多或少的,本地人会对流民的敌意少一些。
更令人赞叹的是,冀州牧本人似乎也有一些生意,他的葡萄酒享誉天下,马队常年奔走于凉州与其他州郡之间,被冰镇的葡萄酒,向来是各地权贵的心头好,价格也一再飙升。
虽然有眼红这些利益的人士,想要盗取配方,可是负责运送葡萄酒的人,却无一能解析这葡萄酒为何如此甘醇。
因此,冀州葡萄酒虽然用料仍然是凉州边塞的马奶葡萄,但其名声,已经稳稳压倒了凉州本土的葡萄酒酒庄,为天下冠!
而冀州牧得到了来自天下的买酒钱以后,仍是分发给那些贫穷的人们,鼓励他们不要安于目前的安置房,而是要自己创造财富。
其实人在经历了许多大的动荡以后,是极容易感恩的,于是大家纷纷从安置房中走出,或是学了一门手艺,或是干脆直接从军,成为冀州守备力量的一员。
至于那些真正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人呢,也制定了一条政策,那便是基于冀州牧所制定的,低到匪夷所思的税收都无法上缴的人,则被派去挖山。
所谓的挖山,其实就是将一些土丘铲平。
铲平后的土丘,又能建立新的安置房,供后来的流民居住。
安置房不会拆除,毕竟流民永远都会诞生。
军事、财政、福利,当真是样样俱全。
——若说这些都是没有私心的,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