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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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调不听宣?
那便是国家有战乱,我可以去平复,但你若是要没事宣我入朝,我对你爱答不理的意思!
众人都在默默思索着“听调不听宣”的含义,而张辽已经将这五个字牢牢记住,躬身道:“多谢楚大人回答。”
他走到酒桌前,拿起一大坛酒,海饮入胃,直到胸襟湿透,直到站立不稳。
“这些时日以来,实在是叨扰了。末将,这就回洛都给大将军复命了!”
张辽环视四周,一一作揖,转身就去了。
“文远!”楚汉连忙拉住张辽,道:“方才我实在是无心之失,为何你急着要走?”
张辽笑了笑,道:“文远心中从未怪过楚将军,相反,楚将军的举动,才是热血男儿所为,张辽佩服得紧。”
“为何不盘桓几日?你我抵足而眠可好?”
“多谢楚将军厚爱,只是张辽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若是不赶紧回去,怕是大将军又做出什么新的决定来,于他,于你,都是不利的!”
楚汉一愣,挥手道:“诸位请畅饮,我送送文远就来!”
众人连忙起身相送,尤其是典韦、张郃这些武将,心中实在喜爱张辽这样的而少年英侠,也深知此人乃是受到军令束缚,不得已而为之,对他没有什么恶意。
“文远兄弟,下次你我再好好打一架!”典韦笑得粗豪,令楚汉连连摇头。
“恶来就是恶来,喝了一场酒,还是原形毕露了!”
众人依依不舍送到城门处,楚汉下了死命令,才将众人劝返,而只剩下他和田丰送别张辽。
一路上,楚汉大声说着,昔日在洛都时的快意之时,而张辽与田丰,只是默不作声地听着。
“文远,你此时已经是骑都尉了,他日必有一番成就,到了那时,还望你不要猜忌政见不同的人。”
楚汉淡淡道:“我想,这样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了。”
话说从灵帝驾崩时起,接下来的发展,或许与楚汉所知的,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他也不敢将话说死,万一东汉真的因此续命了呢?
那可真是[天命在刘]了,或许从此以后,这四个字会像鬼神一样印刻在众人的心里,永远无法抹去。
“楚将军的话,文远定当铭记于心。”张辽虽然拱手回答着,但显然心不在焉。
“楚将军,田先生,送到这里足矣。”张辽勒马停住,“此处距离真定府,已经有十里开外了。”
楚汉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算了算时辰,便点了点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文远,保重了!”
张辽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定然会在大将军面前,为楚大人陈述志向!”
拍马而去。
马蹄声不绝,楚汉叹了口气,道:“田先生,我们慢慢回去吧。”
田丰笑道:“主公,可是有心事?”
“我曾经和田先生陈述过我的志向,那就是雄踞一方,静观其变,保卫亲眷罢了……”
“只是事到如今,我也成了众矢之的,你说,究竟是哪一步,我走错了呢?”
田丰望着自己少年主公的忧愁,不由得一笑,道:“正是每一步都走得对,主公才有如此烦恼。”
“请田先生指教!”楚汉连忙拱手。
“君子若是身处于清流中,自然可以参照流水的变化,而调整自己的位置。”
“可君子若是处于浊流中,定然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而不理会浊流对你的打击。”
“因为,浊流是不值得参考的!”
楚汉似懂非懂,道“田先生的意思是,正是由于天下大势,乃是人心不古,世道险恶,我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才是君子的表现?”
“然也。”
“那么君子就要被杀死吗?”楚汉依然不能平静,“不杀奸人,去杀君子,这是什么道理?”
“经历过洛都的诸般风波,主公还是没能参悟吗?”田丰笑了笑,“君子群而不党,小人党而不群,君子不以最险恶的用心猜度旁人,那么被害的机会,自然大大增加了。”
“既然如此,田先生又何必指点我当君子?”
“因为你是要为天下做表率的人!”田丰一字一句道:“若是做主公的,也是精通鬼蜮伎俩,那么我们这些谋士何为?”
楚汉沉默不语,田丰又道:“你自然要做君子,因为小人之事,由我等来做!”
“那么我与灵帝何异?”楚汉惆怅道:“其实天下大乱,是由于他纵情声乐所致,可是天下人只说要诛宦……其实张让等人,不也是做了脏活儿吗?”
“此事,想必张让、赵忠与主公辩白过。但我所言的为君之道,有所不同。”
“愿闻其详。”
田丰望着天色,道:“若是主公所行之事,虽然是谋私,但也有益于天下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怎么可能既为了私人的享乐,又为了天下人的利益呢?”楚汉不解。
“那便是皇室做不到的事情了。”田丰笑道,“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做过[天下人]!”
楚汉哑然半晌,忽然领悟了,这才大喜:“我明白了,田先生的意思是,即使有朝一日,权柄在手,也不可忘记自己最初是如何艰难困苦的!”
田丰拱手道:“那样,天下人幸也!”
想通了此节,楚汉顿时神清气爽。
其实这些道理,他并不是不懂,一个人的脑子里有许许多多的道理,为难的是,它们并不会如意地在恰当的时刻出现。
而身边人的旁观者清,就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主公可是还有什么想问的?”田丰笑眯眯地说。
“……没有了。”楚汉斟酌着语气。
“只怕不尽不实。”田丰讪笑着,“我那主母又不在此处,主公何必遮遮掩掩?”
楚汉这才大着胆子,道:“那请问田先生,白素何在?”
说完,楚汉也不由得脸红。
毕竟迎接自己的熟人,也只差白素了。
若是寻常,这小妮子如此关心自己,就算冲不到最前头,也得是个榜眼、探花吧。
可是如今,连个影子都没有见到。
望着田丰戏谑的脸,楚汉更是不耐烦道:“我又没有什么不轨的意图,麻烦田先生告诉我。”
“就算你有呀,也晚啦。”田丰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
楚汉接过,见到上面娟秀的字迹,不由得一愣,心中顿时空荡荡的。
“她……她走了?”
田丰点了点头,道:“回到冀州后的第二天,白素姑娘就悄然离去了。据守城士兵说,她自称是和父亲去附近的山上采些药材,他们认得这姑娘是冀州牧的身边人,不敢不放行,谁知……一去不返。”
楚汉握着手中的书信,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更是浮现起白素的容颜来。
初遇时的受惊的眼神,之后含情脉脉的偷瞥,洛都之行中无微不至的关照,赵府里的生死一线,洛都郊外的深夜倾诉……
在身边时,百般躲闪。如今佳人已远,竟然牵肠挂肚起来。
男人啊,就是贱!
楚汉怅然道:“这封书信,为何在田先生手中?”
田丰笑道:“本是楚楚那丫头拿在手中的,只是和主母亲近之时,交付给了老夫罢了。”
“是吗,楚楚……真是细心。”楚汉苦笑不已。
尽管蔡琰声称大度,要楚汉对白素负责,可是她在某种意义上,又何尝不是天之骄女?
共事一夫的事情,她蔡琰总会有些委屈的。
楚汉叹了口气,白素不辞而别,是不是也预感到了,自己将会把蔡琰带回冀州,见面尴尬呢?
他拆开了书信,在皎洁的月光下,只看见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狗,正冲着自己吐舌头。
楚汉当即懵了,翻来覆去地看,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她这是……”
忽然,楚汉回想起,那时自己照看昏睡的白素,一时怜惜,所脱口而出的话。
“我不会走的,谁先走,谁是小狗。”
原来那时,她根本没有睡着。
楚汉想到此处,胸口犹如被一记重锤击中,闷得他踹不过气,竟然纵马向前奔驰了数十丈!
田丰连忙追上,大喊道:“主公,主公!”
“老田,白素已经走了几日了?”楚汉忽然大喊。
田丰一愣,道:“有七八日了。”
“七八日了……”楚汉自言自语,道:“若是我在每一个驿站都换一匹快马,大概可以追上的……”
田丰大骇,连忙勒住楚汉的缰绳,道:“主公,你疯了不成?你又怎知道白素姑娘去了哪个方向?”
“那里。”楚汉指着东方,眼眶湿润了,“她说过,要去大草原的。”
田丰暴跳如雷:“我不许你去!如今万事皆未尘埃落定,你若是孤身前往什么大草原,这冀州沃土,岂非拱手让人?”
楚汉心中一阵绞痛,道:“元皓兄,我……我不该如此对她。她为我杀了一个人,心中定然内疚不已……她和父亲孤苦无依,我怎能……”
这还是楚汉第一次呼唤田丰的表字!
田丰知道这少年主公虽然豪情万丈,本质上的确是个情种,也不由得感慨:“可是,她已经走了啊。那时候,我也曾劝过主公的,只可惜……”
楚汉握着手中的书信,看着那只小狗,不知为何,原本欢乐跳脱的小狗,此时看上去有些悲伤。
他抚摸着那只小狗,在洛都远郊,少女向自己倾诉心事后,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轻吻了自己,然后决绝转身呢?
楚汉不明白,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了。
他终于长叹一声,乖乖地纵马,与田丰返回真定府。
一路上,田丰都死死地盯住自家主公,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向东而行之类的又不可理喻,又没出息的行为。
值得庆幸的是,楚汉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将书信收入怀中,轻轻说了一声: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