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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花逝落缤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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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悼近寻思:“关居钰、段煦龙是杨诣穹的狗朋党友,此时一同征讨出击,与这小子绝对脱不了关系,中暗算了。”咬牙道:“杨诣穹,你很好,涯洸川对你热情款待,你反倒勾结恤心宫埋伏在外,企图一锅端,咱家跟你没好话说。兄弟们,走,调遣群军,迎战恤心宫的攻打。”

澹台狼策、澹台搏雷、澹台墨狐、澹台澜、澹台轮、澹台不逵、胡忘潭、魏法潼、蔡鏖、黄旌耀齐骂杨诣穹奸诈狡猾,用心恶毒,每人眼神怒瞪极处,气忿间,脚步声咚咚不歇,全退下了塔阁三层,去调动麾下武军。

裴思忤哈哈一笑,微笑道:“杨兄弟,你厉害。”也下了塔阁。

楚苓苓呆在当地,望着杨诣穹。杨诣穹心无旁骛,仍怒火填膺地瞪着澹台无冢不放。澹台无冢皱眉道:“苓苓,愣着干嘛?还不去喊你的‘嘲风军’,协助兄长伯叔们抵御外来侵攻?”楚苓苓叹道:“是,爹。”无奈地看了杨诣穹一眼,退下了塔阁。

董灼贤瞎了一眼,痛得不住呻吟,血点滴在了地板上,“嗒嗒”有声。杨诣穹眉心向上,道:“董岛主,我找到了杀师仇人,咱们一起对付这武林恶魔,事后我帮你治好眼睛。”董灼贤哪知他是好意,哼道:“你给我一边去,你师父谁杀的关我屁事,敢靠近一步,老子连你一起打。”澹台无冢道:“董岛主,为人不可不识好歹,小兄弟好意帮你,你不领情还骂,成何体统。”董灼贤道:“行啊,老董也好意帮你,送你下趟地狱。”大吼一声,揉身欺去。

澹台无冢道:“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手中多了一根亮晃晃的金针,以食指、拇指拈住,绿影晃了三下,连刺董灼贤的右眼,及左右二膝。

董灼贤左眼瞎痛,注意力难免分散,盛怒下更易马虎,只保住右眼,两只膝盖骨却是穿了针孔,当场残废。澹台无冢反手一掌,击得董灼贤身躯飞出了板窗之外。此虽是三层,但这整座塔阁建于高空之上,自板窗落下,下坠之势要将这葬花岛主摔个粉身碎骨。

杨诣穹心觉救人要紧,暂且放下敌人,轻身一纵,跃出板窗,牵动无形气劲,左臂一挥,将董灼贤身子拉至臂弯处,右掌和右腿如壁虎吸墙般吸附在了塔阁外壁。他撑力不放,叫道:“董岛主,挺住,我这就拉你上去。”董灼贤圆睁血眼、独眼,斜头喝道:“要你卖好?老子死就死了,谁用你救?”

只听板窗旁澹台无冢的冷峻声音道:“不用救拉倒,小兄弟,他不领你的情,松手摔死他得了。矮老头不识抬举,动不动你死我活的,说话好生难听,死了倒弄个耳根清净。”杨诣穹皱眉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草菅人命么?”左臂一掷,将董灼贤身子往窗内扔去。

哪知澹台无冢不让他得逞,推出一掌,将董灼贤打回飞出窗外。杨诣穹左脚一勾,以柔劲一吸,拽了董灼贤上来,重新用左手接住,怒道:“澹台无冢,你想怎样?”

澹台无冢道:“小兄弟,我想让他死,你却不让他死,刚才还使引风袭神功欲杀我,真的要跟鄙人对着干吗?”说完脚踏在了窗沿上,嘿嘿冷笑。

杨诣穹心想:“可恶,我托着董岛主,身子挂空,手脚不能动,已成任他宰割的局面。这家伙见我此刻势危,起了杀心,我死了谁替师父报仇?”额头冷汗涔涔而出。

但见夜风呼嚎,血月当空,宛如天空睁着一只红色眼睛,望着涯洸川的一切。天空塔阁阁壁外,一黑衣少年托着一重伤老人不放,摇曳高空之间,生死悬乎一线,只要还剩一口气,就一定保住他的性命,偏是这般无奈的情况下,塔阁之内,还有一个让全武林都闻风丧胆的恶魔,虎视眈眈,耀武扬威。

澹台无冢抬头大笑不停,突然笑声一止,冷冷地道:“你要救人,却将自己性命也留给别人,似你这等愚蠢,鄙人没见过几个,就你这傻小子,还想给师父报仇啊?”言下之意,乃是承认了慕容山枫是他所杀。

杨诣穹怒极,道:“你这狗贼!”

眼下只需稍微一拨,轻轻一踹,杨诣穹和董灼贤便一齐高空坠下,与世长辞,但澹台无冢偏偏不急,打算猫捉老鼠,玩够再杀,戏谑道:“慕容叔叔死得多惨,知道吗,杨少侠?今夜你就归西,不妨便说给你听了,你师徒二人北上,目的为了拜谒娥峰老妇,找我麻烦,以为鄙人不知?妄图寻我报仇,简直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幽幽地叹了口气,“慕容叔叔这么多年不见我这侄子,和我在别尘峰下相遇,只知跟我叙旧,也不问问我武功进展如何。你们的引风袭神功,由《神鬼大离合》中的手法变化而来,无形气劲纵横,乃武林一绝,鄙人若不想法子抵挡,将来重逢,岂非自找麻烦?”

杨诣穹咬牙道:“你勾结岳家人,学到了挪轮大法,是吗?”

澹台无冢道:“岳玉皇那老不死的,创出这门武功,鄙人瞧着倒也好使好用,学一学不妨,于是委托蛇妹,将《挪轮大法》窍要套来,鄙人习了个大概。除了蛇妹外,其他人倒也不知。”

澹台无冢会“挪轮大法”,除了自己人和岳珠莎外,更无别人知晓,今晚却意外暴露,在与董岛主的战斗中倏使出来,给杨诣穹发现。

杨诣穹诧异道:“挪轮大法是岳家绝技,必须稳扎稳打,循序渐进,自他们门下的基本功习起方可,由见你蓄谋已久,修习时日尚久,与唐夫人的联系也持续很久了。唐夫人为什么听你话?”

澹台无冢甚是得意,脸色陶醉,笑道:“人家的老婆又怎样?鄙人还是想睡就睡,想干就干,身上那股叫人忘不掉的味儿,何时都记得。鄙人菰城杀仙山佛丐狄要饭的时,老远就闻到了她味道,以为我不知她便在附近么?哼哼,只暂时放她一马罢了。我要她去偷岳家武功技要,以及《挪轮大法》法门给我,她不但不敢不听,还巴不得顺从我呢。唐定殇那白痴废物,除了一股脑的痴情劲,傻子似的老实心,又能给她什么了?年轻时是这样,中年了仍没变多少,凭他也配有个孝顺乖巧的宝贝女儿,我呸,可笑!”

杨诣穹心下奇怪:“难道唐夫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把柄落在他手里,迫受威胁,不得不从?”回想起岳珠莎跟澹台无冢二人的对话,和澹台悼近你来我去的眼神,不禁让人浮想联翩,澹台家与岳家女儿,背后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澹台无冢续道:“二十多年了,慕容叔叔还是恨我,恨我累死了慕容婶婶,恨我逼迫蓝玉,恨我害死慕容疾兄弟……也是,如斯之久,因为我的缘故,缩世不出,但求安逸,不能说不对,我亦想向他道歉,只要他肯接受,还愿认我这个侄子,亲如家人,岂不美哉?”慕容思江的爸爸叫慕容疾,妈妈姓贾,闺名蓝玉,时隔多年,他还记得当事人的名字。

杨诣穹脑中清晰异常,回想悟龙谷中,师父和慕容思江对往事的叙述,昂然道:“你当年犯了那么大罪孽,邪淫害人,别说师父,就是你逝去的父亲,在天之灵也难原谅你。你父亲跟我师父友情深厚,他为了师娘能大病早愈,带你远去热带雨林猎取野味,丧失了生命,你倒好,反过来伤害师父一家,对得起你父亲吗?对得起良心么?你给大儿子取名为‘澹台悼近’,那是什么意思,自己不知道?心里没点数?”

澹台无冢脸色铁青,随即一笑,龙袍一抖,缓缓地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说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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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人倒有理了,那《神鬼大离合》本是我父子在雨林探索获得的古武圣书,应归我们所有。慕容一家借而不还其中两本,我年轻时说什么了吗?物归原主,乃是道理,你师徒俩学会了《神鬼大离合》,一个教出好徒弟,一个名扬中国武林,该知足了。今晚我邀你坐宴,想与你今后共同探讨武学,我学回我家失去的东西,这没错吧。”

杨诣穹哼了一声,道:“早年要是往好路子上走,两家怎会去恩结仇?《神鬼大离合》还给你亦无不可。落得这下场,全是你这狗贼害的,别说两本《神鬼大离合》,就是一页纸,一个字,你都别想看见!”

他摸不透《神鬼》三中“十二地支”篇的线索,情知去涯洸川凶多吉少,出走悟龙谷前,将第一本和第三本留在胡水境家中,没有携带在身。

澹台无冢脸色木然,轻轻地道:“你再说一遍。”杨诣穹傲然道:“我说《神鬼大离合》你别想要,老天无眼,让你匹夫有着第二本,已算福分,想要其他两本,下辈子你也不配。”

澹台无冢右拳缓缓握紧,骨骼声响,说道:“杨诣穹,《神鬼大离合》那两本,你到底交不交?”杨诣穹哈哈一笑,道:“到底交如何?到底不交又如何?”澹台无冢道:“交出来,澹台家自此与你以礼相待、兄弟相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想要什么,都尽量给你办到,鄙人干女儿楚苓苓,对你很有意思,别看喜欢戴口罩,其实容貌不在你旧相好的之下,要是喜欢,尽管娶了做老婆,想怎么玩便怎么玩,把她玩死了,我也不会多说一句。若是不交,嘿嘿,鄙人立马将你跟葬花岛主一起推下这悬空塔阁,跌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死无全尸。”

杨诣穹一惊,瞪眼道:“楚家姑娘人挺不错,女孩子家需被尊重,你这说法无耻,念头邪恶,是当她作干女儿看待的态度吗?”

澹台无冢笑道:“只想撮合好事,夫妻脱光衣服,欲仙欲死的那感觉,不舒服吗?你俩一个英俊,一个漂亮,床上干来干去的画面,真令人羡慕。”杨诣穹听他言语污秽,心下恶心,正色道:“我与她不熟,并无喜欢之意,结成好事,难以考虑。自从慕容思江之事过后,男女感情上我已心灰意懒,不愿再对谁起爱念,你这厮污言秽语,谁稀罕你们的好心相待了?我如跟澹台家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昔日就不会闹得少林寺上的那一出,你要杀便杀吧,死后我跟董岛主必化为厉鬼,嗜你阳气,毁你魂魄,叫你永世不得超生。”他越骂越狠,想到自己才十九岁便要身故,怨愤已极,当然,对澹台无冢更恨到极处。

澹台无冢道:“这就是你的遗言啊?行,那我倒想看看,如何变鬼来害我。”金针弹出,正中杨诣穹右颈,这一弹劲道甚大,犹似一颗细极的破空子弹。

杨诣穹脖颈出血,未危及性命,但流个不止,继觉右掌受到切割般的锋锐掌力袭至,料想五根指骨应会折断,然听得轻轻“嘶”的一声,击中所戴手套,却毫无痛觉。只是掌力锋锐,难免不欲保护自己,下意识缩手,这么一缩,光靠一脚,无法撑住,赫然与董灼贤从塔壁上坠了下去。澹台无冢两臂张开,纵声狂笑。

便在此际,血月夜空下,一只褐羽老鹰忽从西南方振翅飞来,左翅扇出,高山铁链旁,一团龙卷吹起,杨诣穹和董灼贤遭到强风波及,下坠之落变为螺旋之升,呼的一声,二人翻个筋斗,重新坠下。但这么坠了些许,后有物支撑,触感柔软有羽,杨诣穹弄清情况,俯视一看,大喜道:“神鹏前辈,是你!”

神鹏负着杨、董二人在背上,振翅一冲,忽然回头,朝着塔阁内的澹台无冢吼鸣一声,这一声鸣叫,如禽如鬼,惊天动地,夜空之上,神威凛凛。紧接着右翅猛地一扇,一窝飓风卷起,吹向塔阁,澹台无冢见飓风凶猛,身子一侧,避离板窗。一阵造反似的大动静,塔阁三层中的陈设物,花瓶、桌凳等七零八落地尽数带动,摔个粉碎。

澹台无冢见敌人性命无碍,即将逃走,不禁恼火,骂道:“没配过的死老鹰,卖花圈的矮岛主,假正经的臭小子,往哪儿跑?”攀上窗沿,金针连掷,根根对准了二人一鹰的身躯要害,发针时破空凌厉,稍不留神,就要贯通脑髓,或穿孔丧命。

杨诣穹心念一动:“我不如假装手残,令敌人放松警惕。”当即咬牙切齿,故作痛苦之色,右手五指颤抖,余下左手,射出九招“引风袭神功”,气劲到处,将发来金针“叮叮叮叮”,一一击落。

神鹏冷鸣一声,向低空俯冲飞下,它速度极快,顷刻间就落及地面,回到涯林境区。杨诣穹死里逃生,对神鹏大怀感激,从它背上下来后,记起董灼贤双腿已废,转身伸出左手,要去扶他。董灼贤甩开他手,喝道:“滚。”毕竟双膝已穿,筋骨碎损,无法走路,脚刚一沾地,就向前扑倒。

杨诣穹无奈摇头,道:“你到底还在气什么,我不就在豫州捏断了你徒弟的手骨吗?刚才要不是我托着你不放,你可从塔阁上活生生摔死了。”董灼贤独眼一瞧,见杨诣穹抓着右手腕,假装忍受骨折痛楚,幸灾乐祸,冷笑道:“谁用你救命了?你个臭小子,今晚右手也断了,算遭报应了吧。”

杨诣穹皱眉道:“捏断了魔兰夫人的手,你就对这事咬着不放,那澹台无冢将她活活害死,你怎不把剩余气忿向他撒去?跟我较板有什么好处。”董灼贤沉声道:“老董只消有一口气在,也要杀了澹台无冢,为魔兰报仇,可你小子究竟亦干过糗事,凡是得罪我葬花岛的,休想有好脸色看。”杨诣穹心想:“身为一岛之主,脾气这样执拗,不可理喻。”说道:“你瞎了一只眼睛,膝盖骨又给金针穿孔,身受重伤,须得修养治疗。”

董灼贤双腿软瘫,四肢撑地,道:“区区小伤,算得了什么?嘿嘿,小子,你运气好,如果恤心宫不来攻打涯洸川,凭你一人之力,难逃澹台麾下的魔掌剿杀。”说到这里,但听群兽嘶吼,以及轰隆隆的移动之声,由近而远,定是恤心宫来者高手众多,为减自家党羽军损失,魏法潼四人调动猛兽力量,穿过涯林外的铁桥,事态紧急,前去支援。

杨诣穹道:“董岛主,他们突然过来攻打,出其不意,连我事先也是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董灼贤冷冷地道:“待会来了,自个儿问你的狐朋狗友便是。”指嘬唇哨,号令神鹏,背负他飞行离开。哪知神鹏低鸣一声,并翅站立,背对着他,不予理睬。董灼贤道:“怎么不听话了?”神鹏左翅挥了挥,意思叫他自行先走。董灼贤道:“我双腿不方便,劳烦您……”神鹏不再睬他,展翅高飞,尘土飞扬,往东离去。杨诣穹笑道:“它吃过澹台澜的暗算,估计要去寻仇,今晚良机,先背你走,日后再想找澹台澜可没那么容易了。董岛主,你请自便?”

董灼贤正自苦受双膝痛楚,走路不得,听他说“你自便”,玩笑讽刺,怒从心起,道:“你……”杨诣穹环顾周边,道:“不管怎么说,我好歹是你救命恩人,现在附近没人,只有我们两个,刚好打坐调息,缓解伤痛,你我互相合作,共同痊愈,事后你想断我手也好,杀澹台无冢也罢,都随你了。”董灼贤道:“老董左眼珠已被戳烂,治不好的了,这两只膝盖……”

杨诣穹道:“小子曾在山谷得老中医传授医理,碎骨之伤,不足挂齿,只是回到伤前的活动水平,需要多些时候。”董灼贤沉吟片刻,心想刻下情势,先跟杨诣穹化敌为友的好,等到腿伤一好,武功恢复,第一件事就是出手偷袭,斩掉双腕,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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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断肢之气,再去找澹台无冢算账,将其碎尸万段,报了血海深仇。心机定毕,假作温和,微笑道:“好,就这样干吧,刚从上面下来,澹台无冢可能会赶来,先去一个较安全的所在为妙。”杨诣穹道:“对。”

只听擎天山脚下,一个阴里阴气的声音笑道:“找个安全所在?来不及啦。”黑暗中现出一人,龙袍王冠,高大体长,正是澹台无冢。

杨诣穹暗暗吃惊:“想不到狗贼轻功如此之快,才多久便下了高山来,早知不跟姓董的说这么多废话,强行托走就是。狗贼狡猾阴险,宴桌战斗时武功虽毒辣,但没露出老底,切不可鲁莽对付。”正走神间,猛听得董灼贤一声大叫,双手捂着右眼,指缝间有血冒出,竟又被澹台无冢施展暗器弹瞎了,双目尽毁,一生算是废了。

董灼贤吼道:“姓澹台的,草你奶奶。”听身辨位,双掌一推,两堆花瓣卷曲成剑,刺向澹台无冢胸口。澹台无冢旋转欺身,穿过群瓣间隙,两根刚硬如铁的手指戳向董灼贤的“人中”、“太阳”两穴。董灼贤双目盲了,他出手又太快,杨诣穹喝道:“危险!”

但花瓣实在太多,妖娆粉艳,花香四散,究竟给瓣幕挡住了视线,无法过去相救。等到花瓣渐渐落地,已来不及,一代枭雄岛主董灼贤,身子晃了晃,仰天跌倒,就此一动不动了。尸体旁尽是紫红瓣片,死得甚是壮烈华丽。

杨诣穹道:“你很好,害了人家徒弟,又杀了人家师父,没有人性道德。”幻想“神鬼大离合”第三本甲篇的内功线路,左掌倏地推出,一股爆破般的掌力击向澹台无冢。澹台无冢闪身一躲,那劲道斜斜击中地面,“嘭”的一声,打出一坑洞。

澹台无冢道:“再来领教。”长腿踢出,继而手脚并用,忽尔手力大、腿速快,忽尔手速快、腿力大,变幻无方,飘忽不定。杨诣穹不理虚实,少林“大力金刚掌”强攻,将他的虚招尽皆截去,跟着“达摩定指”点出,径取敌人肘腕关节。先刚后柔,最济玄要。

澹台无冢怪力一振,将“达摩定指”的阴柔指力轻描淡写地卸去,突然四肢着地,张嘴往杨诣穹小腿咬来。杨诣穹一惊,身子腾空而起,引风袭神功劈向他头颅。澹台无冢身子一飘,掌指拿捏点拍,绕来绕去,如幽灵晃荡,每一掌、每一指精确无比,皆是取害杀招,只消受到一击,非死即伤。杨诣穹练会了《神鬼大离合》内功心法,神智空明,不论他速度多快,总能看清去路,料敌先机,一时舍不得用右手,只用左手双脚,仅能自保,想要反击还招,却颇感吃力。

蓦地里一声长啸,杨诣穹运起内功,真气弥散,身随劲风向前冲去,触及澹台无冢身子时,突然歪斜一带。澹台无冢见他身躯伴随着些许蓝烟,知道真气非凡,无敢硬接,但不识诡计,少了准备,被他这么一带,竟险些摔倒,哼了一声,又从龙袍怀中取出一根金针,大拇指、食指拈住,刺向杨诣穹右眼。杨诣穹指力一弹,弹去了他这一招,心想:“兵器太细小,出招又这般快,不易应付。”见金针复向左眼刺来,离自己眼珠不过八厘米时,突然运起“明太易功”心法,一记重指向澹台无冢眉心点去。不理左眼危机,使两败俱伤的打法。

澹台无冢寻思我这一针只能刺瞎他眼睛,他这一指点中我眉心,却是性命之忧,左右思策,还是回针自保了,接着不住拈针连刺,刺到酣处,忽然金针脱手飞去,弹向杨诣穹额头。杨诣穹一见,便施出“神鬼大离合”的“回”字诀,金针拐了个弯,力道丝毫未减,回弹澹台无冢的胸喉。澹台无冢个子高,所以杨诣穹额头金针弹回的方向,是他的胸喉。澹台无冢一惊,身子趴下躲过,以“虎形”姿态相攻,掌爪凶狠凌厉无比。

杨诣穹矮着身子,以左手对攻,虽不住倒退,但一时奈何自己不得。澹台无冢暗暗焦躁:“极少有人能招架我这么多招,《神鬼大离合》第一、三本,真的玄妙深奥?”更激起了艳羡之心。他为人卑鄙,以为杨诣穹指骨已断,却毫无武德,明知人家现下只剩一手,对战甚不公平,杀招使得愈发凶狠,势要将其杀死,从他怀中夺得书来。

隐隐听见洸林铁桥上有猿啼之声,澹台无冢撑起身来,四肢弯曲,与猿猴相似,捶胸大嚎,长臂卷出,将杨诣穹左肘擒住,两只长腿斜斜一别,将杨诣穹双脚缠住,如此一来,二人皆摔倒在地下。原来澹台无冢以为杨诣穹右手已废,使不得力,因此不惜代价,将他的左肘、双脚制住,自己还剩下一手,大可治其死命,当下龙袍一抖,一把匕首从袖中抽出,插向杨诣穹胸膛。

杨诣穹心想:“此事不反攻,死了可没机会了。”大喝一声,运起《神鬼大离合》第三本丁篇要诀,双眼一亮,阳刚内力赫然涌起,右掌一挥,“引风袭神功”的风力气劲,转变成一团红箭,戳向澹台无冢小腹。

澹台无冢没料到他右手居然完好无损,大出意料,登时受到重创,龙袍前身给火焰烧着,骇异之下,忙退阵分离,拍熄衣衫火苗,捂住肚腹,喝道:“你骗我?”杨诣穹道:“骗你又怎样?”塔阁上他右颈被金针擦伤出血,此刻伤口疼痛,痛觉转化为怒意,双掌挥舞,阳烈气劲纵横黑夜之中,嗤嗤声响,破空劲急,明亮闪烁奇幻,威力摧枯拉朽,无坚不摧,每道红光,均是飞向武林恶魔的“正义之箭”。

杨诣穹会了《神鬼大离合》第三本的“十天干”篇,武功极强,澹台无冢拼着世间少有的速度与怪力,二人功夫本在伯仲之间。只是澹台无冢失算,没料到这小子所戴手套竟有刀枪不入、水火不惧的神奇功效,右手并未受伤,去了防备,受到重创,幸他内功精深,不致死命,却也甚是狼狈,一开始左支右绌,躲避了十余道气劲后,突然敏捷如灵猴,攀沿上树,于树林之间穿来插去。

杨诣穹打得兴发,见他身影即将远去,热血上涌,喝道:“往哪儿逃?今天就是你伏法之日!”敞怀大笑。正要追击,但觉左小腿处一阵剧痛,这痛觉非同小可,直连至心,继而心脏猛跳,几乎已要死亡,忍不住一声大叫,跪倒在地,蜷缩一团,全身冷汗不停冒出。

此症状由内而外,倘若中毒,不可能毫无察觉,应该不是中了澹台无冢的暗算。

杨诣穹心道:“我怎么了?”在这当口,他还念念不忘要击杀澹台无冢,左腿剧痛,却竭力忍耐站起,一瘸一拐地奔去,奔得些许,摔了一跤,仍狼狈爬行,眼睁睁看着澹台无冢消失在了深林之中。他憋屈之极,暗运真力,游走小腿筋脉,谁知不运不打紧,这么一运,痛觉更加强烈,又大叫一声,再也无力,就如此软倒在地。心中疑惑、愤恨无已,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间小腿剧痛,且不能激引内力,这无异于武功全失了。

过了良久,澹台无冢固然远去,唯留下他杨诣穹一个趴在草地那儿,不住忍痛。

忽然间,只听脚步声嗒嗒疾响,有四人分站一角,呈包围之势,将自己围住。杨诣穹擦拭冷汗,急睁眼望,只见澹台狼策、澹台澜立在丛林间,各自持着蛇形双剑、一条蟒鞭,谨立门户,盯着自己,转头往对立面看去,又见澹台墨狐和楚苓苓站在一颗大岩石上,目不转睛地凝望自己。只是澹台墨狐目光冷冰冰的,楚苓苓的眼神却尽是惊异、关怀之情。

澹台狼策见杨诣穹浑身冷汗,腿部萎缩,知父亲之言不虚,真的奇受重伤而不知原因,特派自己和四弟、五弟、九妹过来查看,冷笑道:“怎么了杨兄弟,干嘛痛得连番大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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