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血月神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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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玉皇“哼”的一声,道:“不用了,老夫外孙女安全无忧,心态已正,多留无益,就此别过。”正要带领家人、张疤尘离去,澹台无冢伸手道:“且慢。”岳玉皇道:“怎讲?”澹台无冢微笑道:“宗师最近遇上了难题,现今武林,丧生龙象辟邪剑下的人士数不胜数,贸然在外边活动,会招惹很多无意义的麻烦,建议暂时在我这儿盘桓几天,让鄙人想法子给您摆平些许,而后徐图良策。”
现下中国武派中,许多弟子门人被“龙象辟邪剑”功夫所杀,恤心宫已排除嫌疑,娥峰圣母所言属实,件件凶杀案段煦龙都有不在场证明,唯剩东海神翁岳玉皇有会此剑法的可能,纵然幕后黑手并非此翁,不明凶手是谁,群雄矛头指向岳家,却成定局,想洗嫌证清,实非易事。
岳玉皇道:“愚夫蠢子冤枉老夫,自说自话,谁当真了?龙象辟邪剑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古董武功,沈老头子故世后,倒从没见过有谁在老夫跟前施展过的。”澹台无冢道:“恤心宫里有个叫段煦龙的后生,剑法高明,名头不小,宗师想必知道这孩子。”岳玉皇道:“知道又怎样?这小子他会他的,又没见过面。”澹台无冢微笑道:“鄙人相信宗师清白,定是娥峰圣母那老妇居心叵测,暗使道道,放纵段煦龙出去杀人,连累了您。那么您是不是该去找一找她,问问清楚?”
岳玉皇道:“此事我有计较,不劳你这厮费心。”澹台无冢道:“留下吃顿吧,三楼特摆一桌,好不容易盼来贵家光临,来去匆匆,未免可惜。针对龙象辟邪剑的麻烦事,还能多聊几句。”
岳玉皇不答,呵呵两声,转头笑道:“外孙女,你饿不饿?这儿有大餐吃呢。”唐心萝眼泪尚未干完,眼眶仍红,勉作笑容,道:“吃不下,有什么好吃的。”岳玉皇点点头,道:“女婿,你要留下喝酒吃饭么?”唐定殇摇头道:“不想。”岳玉皇道:“莎儿呢?”岳珠莎犹豫片刻,虽和几位兄弟感情深厚,但澹台无冢在此,只得叹了口气,道:“来日方长,今后再和兄弟们相见欢聚不迟。”岳玉皇还未问出,张疤尘先道:“贱奴不论何时,都陪在主人身边。”
岳玉皇笑道:“听见了吗?老夫家人无一个愿意留在你这涯洸川,大下午的没到晚饭时间,请什么大餐,中外调配又如何?以为老夫年轻时没在外国享过福么?呵哈。”澹台狼策道:“岳大师,餐宴次之,父亲主要想和你们这些大人物多聚聚,才来一会便离开,有点扫兴。”岳玉皇淡淡地道:“扫兴什么,不是还有那位吗?”向杨诣穹一指。
澹台澜微笑道:“杨兄弟是不错,岳大师亦留下,好上加好啊。”
岳玉皇冷笑道:“屁话。澹台无冢,你将来杀多少人我都不管,就不许动我岳家人,否则老夫不会与你干休。”说罢,蓝袍袖子一扬,带同家人、家奴飘然而行,往来路方向离去。临走前张疤尘曾路过杨诣穹身旁,微笑道:“杨少侠,小小姐帮忙之恩,老奴不敢忘德。”杨诣穹道:“客气。”张疤尘低声道:“今夜有血月,乃不祥之兆,你既留下,自个儿小心。”杨诣穹心头一震,暗暗沉思之余,张疤尘已去得远了。冬季天黑得早,与众人闹腾到现在,此时天虽未全黑,但太阳也早就下山了,隔着板窗一望,只见天空隐隐可见一圆淡淡月亮,是白色还是其他颜色,尚还看不清楚。
众人望着岳玉皇等的离去背影,直到消失在塔阁之外,仍极为宁静,无一人说话。
胡忘潭笑道:“师弟,就剩你一个在涯洸川陪我们了,不会闷坏你吧?”杨诣穹翻个白眼道:“别叫我师弟,我没你这师兄。”胡忘潭道:“是呢,慕容老人死了,往事多提无益。”将楚苓苓挽了过来,笑道:“那让这位陪陪你吧,人家可是诚心诚意地对你好……”楚苓苓嗔道:“八哥别胡说。”推开了他。澹台轮笑道:“不管怎样,杨哥愿来涯洸川,大伙必须高兴。”澹台悼近、澹台狼策、澹台搏雷等其他几位兄弟也脸蕴微笑,相顾笑了几声。
魏法潼怫然不悦,身子一侧,向澹台无冢道:“冢弟,你跟客人有话说,我先退下了。”蔡鏖提了提裤带,淡淡地道:“又不是美女,有什么意思,溜了溜了。”黄旌耀冷冷地道:“有的人不想做事,你就是硬逼他也没用。”三人起步欲走,想要离开,裴思忤倒是一言不发地留在当地。澹台无冢迈出几步,双手一张,温言道:“象四哥,蝠三哥,虎五哥,可否卖兄弟个面子,留下吃顿宴餐,咱们一起跟客人聊聊,好不好?”说到这里,突然使个眼色,目光闪烁不定。
魏法潼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道:“那没问题。蔡老三,黄老五,我们留下。”蔡鏖和黄旌耀各悄悄瞥了杨诣穹一眼,应道:“留下就留下,那没啥。”
澹台无冢微笑道:“杨小兄弟,三层鄙人有请。”说完他和其他十三人先向梯口上去了。
便在此时,杨诣穹左脚不知何故,忽然麻痹疼痛了一下,同时心脏亦微微跳动,但痛觉一过即隐,又变得一切正常,心想估计走路多了,腿脚劳累了也说不定,并未多加在意,随着众人上了塔阁三层。
塔阁三层的宴桌呈长方形状,供了十余张木凳,围在桌旁,美餐云集,二十多道菜中,倒有一大半都是杨诣穹没听说过的,各种山珍海味、妙荤怪素,应有尽有。热热闹闹间,在场十五人坐上凳子,仆人少女过来斟吐鲁番葡萄酒,每人皆倒了满满一夜光杯。宴桌甚大,两长边是澹台九子与四徒坐之,两宽边澹台无冢邀请杨诣穹坐他对面,杨诣穹谢拒不肯,欲让楚苓苓坐。
澹台无冢责道:“苓苓,让杨小兄弟坐那儿,你坐悼近大哥旁边。”楚苓苓道:“是,杨诣穹,你坐这儿吧。”杨诣穹见澹台无冢执意如此,心想倒不用多跟你客气,便坐在了澹台无冢对面。
澹台无冢笑道:“我是坏人,你是少年英豪,今日肯赏脸过来,已给足面子。鄙人不敢让你屈尊,归属我们,我是个武痴,对武学极感兴趣,你我一部分武功系出同源,今后互习探讨,那就不胜感激了。”杨诣穹没有回答。澹台无冢笑道:“大家先干一杯再说。”说着双手捧起葡萄酒,所有人一同举杯。杨诣穹也举杯还敬。澹台无冢正要说“来,大家一起喝”时,突听塔阁阶梯声响,有两名仆人少女慌慌忙忙地赶了上来,气喘吁吁地来到当地,叫道:“主人!主人!”澹台无冢道:“怎回事?”其中一少女不住喘气,头顶上的蝴蝶结摇摇晃晃,跑得急了,还没缓过来,只说:“主……主……”另一少女强提一口气,道:“主人,又有人来了。”众人一奇。澹台无冢道:“谁来了?”那少女道:“北海葬花岛主,董灼贤先生在洸林外等候,要见主人您。咱们守门人不让他进,双方言语激动,说不清楚,打起来了,那董岛主好生厉害,一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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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闯进了大刀分队处。”
澹台悼近对众道:“葬花岛主到了。”澹台狼策微微一笑,道:“如果好意造访,不会轻易动起手来,怕是来找麻烦的。”澹台无冢呵呵一笑,道:“门口那些蠢货越来越不成器了,好吧,我去请他进来。”起身离凳。蔡鏖招手笑道:“冢弟,你歇着,老蔡身法快,让我带董灼贤过来就行。”澹台无冢嘴角一扬,道:“有劳蝠三哥。”突然间,隐隐只见黑衣一抖,蔡鏖便飞出窗外,淹没在了视角黑暗中,如雷闪,似电轰,快得令人吃惊。
此时天色漆黑,已是六点多钟,澹台无冢望着板窗外,邪魅一笑,道:“今晚月亮真美。”众人转头一瞧,不禁心中发毛,原来天上月亮色呈鲜红,高挂上空,映衬着蔡鏖那蝙蝠般的飞行身姿,诡异无比。坐在偏角的楚苓苓轻声道:“蝙蝠……红月……撒旦……”杨诣穹眉头一皱,忽觉左脚再次颤痛了一下,这次感觉真实,不再觉得是劳累而起,只怕疼来有因,暗暗运转真气,在左腿筋脉间游走些许,可并无异感异状,心道:“怎么回事?心理作用,自己吓自己也不像啊。”
澹台无冢抱拳胸口,翘着长腿,手指在上臂轻轻敲点,微笑道:“好了,待会我们又来一个客人。郁金香,多准备一张凳子、一副碗杯筷,招待招待董老爷子。”那叫“郁金香”的仆人少女应道:“好嘞,主人。”澹台无冢道:“大家都坐,等着即可。”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蔡鏖带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蓝衣老人来了塔阁三层,身躯矮小,眼神如虎,气势凌人,正是葬花岛董岛主。董灼贤双手负背,蕴笑道:“澹台先生,你好。”澹台无冢还笑道:“你好,董岛主。什么风把北海高人给吹来了,涯洸川又多了几分光彩,喜哉,妙也。请坐!请坐!”
董灼贤哈哈一笑,缓缓踱近几步,道:“在吃饭呢?好,好,打扰。袁丸麒术堂开典时,咱们当时都在,只是国内群雄人士太多,无缘会晤,今晚老董擅闯贵地,多少有些鲁莽。”澹台无冢道:“岛主客气了,你愿来此,乃是稀客,西海无缘会晤,这时不正好相叙聊谈吗?给你留了一位,快坐吧。”董灼贤手一举,道:“行了,客套话到此为止,澹台无冢,我问你,我徒弟魔兰,可是囚于你澹台家的笼下?”斜眼一睨,“咦”了一声,道:“这不是杨诣穹吗?”语气态度皆有变化,傲慢许多,不再像刚来时客客气气的了。
杨诣穹道:“北海岛主,小子正是杨诣穹。”董灼贤一双眼神骨碌碌地转,打量片刻,见杨诣穹大喇喇地坐在凳中,抬头打了个哈哈,冷冷地道:“挺好,挺好,一个是杀师叛情的浪小子,一个是多杀多争的莽匹夫,聚了这么一伙,坐在一张桌上吃大餐,太配,太配。”杨诣穹道:“我不是……”
董灼贤道:“你不是什么,我徒弟魔兰在豫州时让你捏断了手骨,这事老董已然知晓,小子,你伤我爱徒,所为何来?”对于此处,杨诣穹自觉有理,正色道:“魔兰夫人和玫瑰先生为了夺取一块铁牌子,害了三条人命,武林中人滥杀无辜,实属不该,我是要给个惩罚,让她吸取教训。董岛主,你徒弟来民间施恶,要换成是你,你管不管?”楚苓苓听说面前这老人是杀亲凶手的师父,皱起眉头,目光中大是恨意。董灼贤道:“管是要管的,但我会好好劝导,她听我的话,自然下不为例,谁批准你擅自伤害断肢的,老董葬花岛下的人,岂能让人说伤就伤?”语气咄咄逼人,满向杨诣穹责问。杨诣穹见他强词夺理,一时没有接口。
便在此时,宴桌上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哼”了一声,站起身说道:“董老头,葬花岛远在北海,井水不犯河水,你来我们国家瞎操什么闲事?魔兰夫人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落得这个下场,怨得了谁?”澹台无冢微笑道:“墨狐,好好跟人家董岛主说话,别老这么大脾气。”澹台墨狐道:“是。”坐回凳上。
董灼贤脸上变色,问道:“难道魔兰她真遭受了你们澹台家的迫害?”
杨诣穹转头问裴思忤道:“我也有些好奇,白鲤龙王,那天魔兰夫人不是被你带去了吗?他和玫瑰先生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不知后面如何,发生了什么事?”裴思忤道:“这……”神色奇怪,似是不便说出口。董灼贤道:“快说,魔兰、玫瑰那两孩子怎么了?”澹台墨狐哼道:“死了!刚死不久。”董灼贤身子一颤。杨诣穹惊道:“谁死了,都死了吗?”裴思忤道:“玫瑰先生死没死我们不知道,但魔兰夫人……嗯,确实不在了。”说到这里,向澹台无冢看去。澹台无冢阴森森地笑了几声,脸上神情傲慢可怖。
北海葬花岛之名,澹台无冢早已听闻,因为不明其岛详细坐落与深浅底子,且在俄罗斯海域区内,距离太远,非常麻烦,一直没有对他们采取行动。那日豫州,玫瑰先生被御风神鹏负走,留下魔兰夫人在当地,不敌杨诣穹、垣隆真人、关居钰的围攻,败阵断手,为求保命,才叫裴思忤带自己去见澹台无冢,乃是敷衍一时的搪塞理由,她压根就不认识澹台无冢,自然并不想见。
裴思忤将魔兰夫人带出豫州后,在一座石桥的桥角边停步,问候她手要不要紧,却被正自恼怒情绪下的魔兰夫人刺了许多句,坦言说明自己不过利用澹台无冢这人的名字,为求保命,摆脱杨诣穹的纠缠而已,命裴思忤快滚。裴思忤不管她脾气多暴躁,言语多凶狠,皆陪笑附和,声称能和北海岛派交朋友,乃人生幸事。魔兰夫人见他彬彬有礼,稍微恢复了平日展现的风骚气韵,与裴思忤礼数道别。
之后她独自一人,拖着一双没有知觉的废手,浑浑噩噩,在一座荒山山脚边逛荡,行了几里,不巧竟遇见了澹台无冢。澹台无冢见她容貌美丽,腰肢纤细,嘴角那颗痣增添俏皮风味,浑身粉袍靓装,花香浓郁,年纪亦比自己小不到十几岁,欲望疾升,当即向她动手。魔兰夫人一开始尚能以腿脚功夫抵挡数招,可越打到后来,澹台无冢的招数越发奇怪,速度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她一断手之人如何能敌?不久败下阵来。澹台无冢打败她后,二话不说就封了她穴道,在那荒山脚下将其强暴。事后尚未满足,愈看愈喜欢,带回了涯洸川,以锁链束缚,囚在了棕金塔阁第九顶层的暗室之中。
澹台无冢听她说了她是葬花岛的门下,他却毫不在乎,自管自地我行我素,不择手段。从那以后,直到现今,魔兰夫人所受的屈辱,可想而知,六天前承受的折磨最为厉害,被扔在第九层不管,不堪凌辱,生无可恋,次日便咬舌、自绝筋脉而死,距今,她已去世五六日了。涯洸川除了澹台无冢、蔡鏖、澹台墨狐、裴思忤四个外,其他人无一知道魔兰夫人遭囚、逝世之事。
董灼贤道:“澹台先生,此事你可得给个交代吧?”澹台无冢道:“当然了,是得给个交代,人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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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生,鄙人向你道歉便是。”董灼贤嘿嘿一笑,指着澹台墨狐道:“让我杀了这小子,老董再向你道歉,行否?”澹台墨狐怒道:“什么东西?”澹台无冢呵呵一笑,道:“董岛主,并不是鄙人有意加害贵徒,只是贵徒实在美丽,我按耐不住,才酿成大祸,真的万分对不起。”
董灼贤道:“别多废话,今夜澹台先生不偿还一条人命,莫怪老董手下无情。”澹台无冢傲然道:“怎么无情?你徒弟我喜欢,睡就是睡了,她不愿再受我临幸,自尽而亡,这算是鄙人杀的吗?”董灼贤气得目眦欲裂,喝道:“你们以为我老董是糊涂了,孤身一人便来涯洸川送死么?告诉你们吧,你们已经被恤心宫派来的人包围了,九阁六部已到其八,现下涯洸川外聚集了群宫弟子,由段煦龙、苗阁主持阵,要和你们决一死战。”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起从宴桌上站起,列成队伍,成了一丛势力,杨诣穹却是远离他们,独自站立一角。澹台悼近道:“董岛主,身为一岛宗师,说话注意分寸,那段煦龙是和家父有些过节,但用不着大兴众师来讨伐我等,你如此出言无忌,虚张声势,意欲何为?”恤心宫与澹台家有梁子,他们自个儿家最知道,段煦龙性子刚烈,虽说突然率众过来讨伐不太合理,但凡事皆有可能,近日来都将注意力集中于操练武士军力,闭关修炼武功,忽略了外来势力的探查。所以董灼贤话一出口,众人无不大惊,澹台悼近说这些话,是出口试探。
董灼贤冷笑道:“娥峰圣母之命,焉能有假?澹台无冢,你勾结邪剑王,让他残杀武林各家门派弟子,嫁祸给恤心宫的段煦龙,须知纸包不住火,隐藏得再透彻,终究会被人知道。”澹台无冢脸上变色。澹台九子纷纷喝骂:“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杨诣穹心中肃然,寻思:“邪剑王是什么人?没听说过。”
澹台无冢微笑道:“邪剑王田大侠是和鄙人有点交情,但平日以来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两边互不打扰,就算是他杀的人,跟鄙人有何关系?董岛主,恤心宫到底来了没有?请一岛宗师说个真话?”董灼贤道:“骗你是小狗。”
魏法潼挪动巨身,悄声道:“蔡老三,忙不忙?出去打探打探,恤心宫是不是来人,要搞我们。”蔡鏖点了点头,黑影一闪,又飞出了窗外。董灼贤还道他们要派人出去喊救兵,喝道:“往哪儿逃?”左掌一挥,一团玫瑰花瓣倏地弥散飞出,迷惑众人心神,向飞出窗外的蔡鏖抓去。可蔡鏖身法太快,手刚伸出,他就已去远了。
突然半空中绿影一晃,一根长手向自己胸口掐来,澹台无冢冷冷地道:“好大胆子,敢在涯洸川撒野,动手动脚。”董灼贤怒道:“你害死了魔兰,老董不与你善罢。”澹台无冢道:“很好。”手脚并用,拳如铁,腿似铜,连出三记怪招,将董灼贤逼了回去。
此时那些玫瑰花瓣临空缓缓飘洒,将今夜的盛宴,转变成了生死比斗的舞台。董灼贤大喝一声,膂力一使,手掌一翻,那张大宴桌被他掀起,四脚朝上,饭菜酒杯“噼里啪啦”地摔碎殆尽,动静惊心动魄。董灼贤道:“狗贼,还我魔兰命来。”澹台无冢道:“就是不还,你能把鄙人怎么样?”互骂间,二人已迅捷无伦地拆了十来招,澹台无冢一招一式诡异无比,忽尔拳脚生出残影,忽尔绕着董灼贤转来转去,掌爪拿捏点拍,大非寻常招数。
董灼贤连遇险招,咬牙切齿,跳向半空,从蓝衣怀中取出一支烟筒,机关一开,烟花向天空射出,啪啪啪地连炸出红、蓝、黄、绿、紫、白六团色彩。
澹台狼策大声道:“老匹夫放信号弹了,只怕恤心宫围川所言非虚,兄弟们,一起动手,杀了这北海岛主。”众人轰然应声,纷纷身法闪动,向董灼贤扑去。董灼贤霎时间面对多名高手围攻,凶险不可言喻,大祸临头,他却面不改色,泰然而对。
楚苓苓道:“爹,哥哥们,这样干不对啊。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说不过去……”澹台墨狐喝道:“九妹,你初学武艺,道行不深,要么一起过来帮忙,哥哥们护着你,要么就别多嘴,在一旁看着!”楚苓苓黯然叹气。魏法潼、黄旌耀、裴思忤只在一旁掠阵,并未动手。
董灼贤恼恨澹台无冢奸杀爱徒,蓝衣旋转飘动,每出一招,便有梅花、兰花、菊花、玫瑰等花瓣抛撒不停,拳招迷惑澹台诸子的注意,杀招尽皆冷不防地向澹台无冢递去。他身为葬花岛传人,武功别出一帜,高深莫测,多年苦练花功拳掌,对于师门上代传承而言,已近臻境,是以与众人拆了五六十招,凶险无比,却一伤也没受。澹台无冢喝彩道:“不愧是葬花岛主。”董灼贤喝道:“你给我去死!”便在这时,他的右指劲力迸出体内,隔空激射而出,威力奇大,有开碑裂石之劲。
澹台无冢没料到这矮小老儿会忽然打出一招隔空击敌的奇功,没有防备,忙转身一避,右掌一曲,将董灼贤的指力画圆挪移,挪了回去。董灼贤受到澹台墨狐与澹台轮的牵制,腾不开手,无法闪避,“啊”的一声惨呼,左眼已瞎,血如泉涌。
杨诣穹睁大了眼,惊道:“挪轮大法?”澹台无冢挪回董灼贤的指力,令其反害,瞎了左眼,手法正与岳玉皇的“挪轮大法”神功极为相似,他在恶战之余,无暇细想,听见杨诣穹问话,顺口答了一声:“对。”
杨诣穹心想:“没错了!确实是挪轮大法,我师父很可能是被他杀死。”问道:“澹台无冢,我师父是被你杀死的吗?回答我。”澹台无冢一怔,只在战斗,没有回答他。杨诣穹愈发确信,此人想不到竟会挪轮大法,隐藏得够深,虽不明他如何学得,但他是二十多年前师门仇人,嫌疑极大,当今世间,除了挪轮大法,还有谁会使这等神奥功夫杀害恩师?霎时间怒火攻心,叫道:“还我师父命来。”
引风袭神功“剑气式”和“棍气式”一前一后,分序施出,刺击澹台无冢的喉咙与大腿。澹台无冢疾避而过,道:“杨诣穹,你干什么?要和我作对吗?”这变故一起,所有人招数停止,循向望去。杨诣穹道:“我师父慕容山枫可是被你杀害的?”胡忘潭上唇微翘,神情倨傲,道:“你说什么胡话,师父当然被你这混蛋杀死的。”杨诣穹怒道:“你闭嘴。澹台无冢,我再问你一遍,我师父慕容山枫可是被你所杀?你为什么会挪轮大法?”
众人沉吟之际,蔡鏖忽尔从窗外飞进,一张骷髅脸全无血色,矍声道:“他妈的,这姓董的所言不虚,外面确实有恤心宫的人,寒水阁、灵风阁、九宫阁、鸾凤阁、兰清部、幽嬛部、梦霄部,还有紫晶部,此刻已经开始动手,少说有五六千之众。段煦龙和苗芸悦,以及其他领头的指挥群女,杀进来了。还有关居钰,那小子我好像也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