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动手术,估计也是白白浪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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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狗重重一拍收银柜，“死八婆，再唧唧歪歪，信不信砸了你的店？”
六婶一脸惊怕。
吃客敢怒不敢言。
叶余走近，似笑非笑，“这条街是我老婆扫的，你收什么清洁费呀？”
丧狗一见叶余，一把揪住他衣领，“叶小鸡，还我摩托！”
两个马仔也撸起袖子，围了上来，“老大，干他！”
叶余却很从容，“你想要嘉陵，还是太子？”
丧狗一愣，“你什么意思？”
叶余笑笑，“我现在就可以赔你嘉陵，但你如果愿意等多三个月，我就还你一辆太子。”
在98年代，几千块的嘉陵摩托，已经很拉风了。
但太子摩托，才是神车，可那要几万块。
叶余是想，吴小雨手术费就要18万了，其他杂费也少不了，手术后营养也不能少，就想晚点赔车给丧狗。
另一方面，丧狗也算是救了他父女一命，赔他太子，算是报答。
丧狗一听太子，眼睛陡亮，“说话算数？”
“一个村的，我骗你还能跑了不成？”
“好，那我就等你的太子！”
叶余又向六婶抬了抬下巴，“她是我亲戚。”
丧狗瞅瞅六婶，“好，我给你面子，她的清洁费，以后都免了。”
丧狗走后，六婶一脸感激，“阿余呀，多亏你啦！”
叶余诚恳地说：“六婶，您别客气，我老婆女儿，一直多得您照顾，都还没好好感谢您呢。”
六婶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浪子回头了啊！”
又转向吴小雨，“你总算苦尽甘来了！”
吴小雨抱着叶余的胳膊，一脸欣慰。
囡囡喊：“婆婆，肠肠。”
“好，肠肠！”六婶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你们稍坐，猪杂汤马上就好。”
很快，就端来了三大碗猪杂汤粉。
里面足足有大半碗猪粉肠。
吃完，叶余抽出五张一百块给六婶。
六婶狂摇手，“你帮我免了清洁费，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再说，也没这么多啊？”
叶余硬塞到六婶手里，“这是长久以来，我老婆女儿的饭钱，您一定要收下！”
六婶打死不肯收。
叶余直接扔进收银柜抽屉，锁死。
吴小雨也劝，“六婶，您就甭客气了，囡囡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呢。”
一方面是感激，另一方面，也是想自己死后，六婶多关照囡囡一点。
六婶重重点头，“好，从今往后，只要我的店还在，就不让囡囡饿着！”
从猪杂汤店出来，叶余看看吴小雨和囡囡打着补丁的衣衫，“囡囡，想不想漂亮衣服？”
小豆丁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想想，靓靓衣服。”
到商场，先进童装店，小夫妻推购物车跟着女儿。
囡囡却很懂事，虽然看什么都喜欢，最后放进购物车的，却只有两件小花裙。
又要进女装店。
吴小雨不肯，“我就不用买了吧，指不定……浪费钱。”
“胡说八道！”叶余抱住她削肩往里推，“我一定让你长命百岁！”
挑一件白裙子，吴小雨进试衣间穿出来。
叶余眼睛一亮。
小腿修长纤细，纤腰盈盈一握，窈窕身姿，展露无遗。
柔美的鹅蛋脸瘦成了瓜子脸，更楚楚可怜。
弯弯的大眼睛，温婉多情。
校花风采，再度展现。
店员赞不绝口。
囡囡也嚷嚷，“麻麻，靓靓！”
吴小雨咬着嘴唇看叶余，眼底几分羞涩，几分柔情。
叶余久久移不开视线。
又给自己买了一些衣物，再带一大一小两个女孩进电影院看了《泰坦尼克号》，还吃过晚饭，才兴尽回家。
侍候逛累了的囡囡睡了觉。
两人搬出凳子，坐在院子葡萄架下。
月光透过葡萄藤洒在吴小雨柔美脸庞上，弯弯的大眼睛，柔情似水。
叶余理了理她脸颊一缕发丝，“我明天就去交手术费。”
吴小雨却犹豫了，“要不，咱别做手术了吧？”
“为什么？”
“手术风险挺大的，我怕万一……就白白浪费钱了，把这些钱留给囡囡，我就算走了，也放心些。”
叶余把她两只纤手握在手心，注视着她，
“钱，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你根本不用担心。”
“你的病，拖得越久，手术风险就越大。”
“有我和囡囡支持，你一定能行！”
再三劝说，吴小雨才勉勉强强点头，却要求缓几天再去医院。
叶余心知肚明。
手术是有风险的，她怕万一。
让她先调理几天，也好提高抵抗力。
就同意缓几天。
几天后，吃好早饭，叶余正要出门去医院交手术费，有人敲门。
打开一看。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妇女。
眉眼和吴小雨有几分相像，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精明。
赫然是吴小雨的妈妈，李招娣。
就是她，把叶余和吴小雨拎上门的礼物扔出门外，还把两人赶出家门，不许吴小雨回家。
叶余狐疑，她来干什么？
吴小雨赶紧迎出，怯怯地喊：“妈，你怎么来啦？”
囡囡躲在吴小雨身后，咬着小手指，怯怯地瞅着她。
李招娣看看瘦削的吴小雨和瘦骨伶仃的囡囡，又瞅瞅叶余，没好气，“不欢迎啊？”
“怎么会，快进来！”吴小雨赶紧往里请。
李招娣探头瞅瞅狭窄的杂物间，“不进了，我就跟你说个事。”
吴小雨低头哈腰，“妈，您说，什么事？”
“你弟弟和一个女孩好上了，买房、婚礼都要钱，你得帮忙。”
吴小雨嚅嚅，“可，可是我……”
“别跟我打马虎眼！”李招娣眼一瞪，“上下村都传遍了，你们发财了。”
“你至少要出20万！”
吴小雨难为情地看向叶余。
叶余按捺住性子，“我们是有些钱，但要留给小雨治病。”
李招娣冷哼，“什么病？”
“癌症。”
“这样的借口，你都说得出来？”
叶余把癌症病历单甩给她。
李招娣一看，脸色陡变，“怎，怎么会这样？”
叶余握着吴小雨的手不说话。
李招娣怔怔地瞅了吴小雨半晌，眼睛都有些潮红了，又咬牙切齿，“你个死丫头，叫你不要跟这混蛋，你偏不听，看看你，都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吴小雨咬着嘴唇不说话。
叶余的心，一阵绞痛，“我一定把她治好的！”
“说得轻巧！”李招娣气愤地看着叶余，“癌症又不是感冒，你说治好就治好啊？”
叶余不跟她呛，只紧紧握住吴小雨的手。
半晌，李招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一伸，“把钱给我！”
叶余错愕，“我都说了，钱要留给小雨治病。”
李招娣看着吴小雨，目光有些闪烁，“你弟弟对那女孩死心塌地，没钱买房办婚礼，就要死要活。”
“你这癌症，动手术，估计也是白白浪费钱。”
“我们辛辛苦苦养了你二十多年……现在，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吴小雨低头怔了半晌，抬头看向叶余，凄凉地笑笑，“要不，我就不做手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