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个送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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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不见了。
叶余一颗心，就像活活被架在火上烤。
念头急转，又扶起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的崭新嘉陵。
好在还能开。
轰油冲出。
三人一辆摩托，吭哧吭哧开到，看到一地破碎零件。
丧狗狂嚎，“叶小鸡，我要跟你死过！”
叶余这回却没有追面包车，而是掉头开进了一个村子。
村头有个小卖铺。
门前竹制躺椅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一看就是个悍妇。
椅边蹲着一条土狗，足足有半人高，獠牙大张。
叶余远远扔下摩托车，抄起一块砖头，走向小卖铺。
土狗远远看见，扑出。
悍妇斜眼看叶余，丝毫没有喝止土狗的意思。
土狗一声咆哮，凌空扑出。
呯！
叶余一板砖，重重拍在狗头上。
土狗扑倒在地，没了声息。
悍妇腾地跳起，抄起菜刀，冲向叶余，“你敢打死我的狗？”
叶余不动声色，“你没看见狗咬我吗？”
悍妇眼睛倒竖，扬起菜刀，
“咬你怎么啦？”
“我还嫌你弄脏它的嘴呢！”
“就你这样的贱种，十条都抵不上我的狗！”
兜头就砍。
叶余一手叼住握刀的腕脉，另一手夺下菜刀，反手一个耳光。
啪！
把悍妇抽得溜溜转了一圈。
又当胸一脚，把她踹翻。
菜刀拍在她脖子上。
悍妇一哆嗦，“别，别！”
叶余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盯着她，“想死还是想活？”
悍妇打了个寒颤，“活，活，我不想死！”
叶余把菜刀搁在她脖子上，推回小卖铺，
“你老公，拐走了我女儿。”
“立刻打电话，叫他把我女儿带回来。”
“如果我女儿少一根毫毛，我就切断你的脖子！”
悍妇不敢再耍横，拨通电话，交给叶余。
叶余不废话。
“我有女儿。”
“你也有老婆儿女。”
“如果不把我女儿带回来，你就给老婆儿女收尸！”
挂断。
三角眼却久久不现身。
反倒陆续有村民，拿着扁担、锄头、铁锹围来，嚷嚷要叶余放人。
叶余解释说，女儿被悍妇老公拐走了。
村民根本不听。
“拐什么拐，没看见！”
“敢到我们沙东村撒野，活腻了你！”
“识相的，立马把她放了，不然把你活埋了！”
叶余看出来了。
女儿被拐，对于这些村民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年头，聚众械斗，死个把人稀松平常，把他活埋，还真不是说说的。
不再浪费口舌。
只拿菜刀压住悍妇脖子。
外面，丧狗三人追到。
看崭新嘉陵烂得不成样子，气成狗。
远远见叶余独自一人，跟这么多村民对峙，又眼眉狂跳。
“这么勇的吗？”
“老大，要不要去干他？”
“他脑子进水，你也进水？”
许久，人群分开，三角眼才拎着囡囡走入，“放了我老婆！”
终于，又见到了女儿，叶余一世冰封的心，瞬间热血喷涌，眼睛都潮热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先放我女儿！”
三角眼撕掉胶带，放开囡囡。
小豆丁大眼睛惊恐瞪大，瞅瞅这么多人，又看叶余。
“囡囡，来爸爸这儿。”
小豆丁歪着小脑瓜，“粑粑？你是粑粑？”
叶余张开怀抱，“对，乖女儿，我就是粑粑，快过来。”
小豆丁咬着小手指犹豫半晌，才迈着麻杆细腿，屁颠屁颠走到叶余面前。
叶余一把抱在怀里。
瘦骨伶仃的小豆丁，几乎没有重量。
整整上辈子都没见过的女儿，真真切切抱在了怀里。
热泪夺眶而出。
小豆丁也搂住了叶余的脖子，“粑粑？”
“唉，粑粑带囡囡回家。”
却听到三角眼冷笑，“你还走得了么？”
悄无声息逃开了的悍妇，也远远喊：“打死他！”
村民又围了起来。
叶余心念电转，
“我女儿没事了。”
“我可以当没事发生。”
“再动手，你就要吃枪子了。”
三角眼环顾一下村民，目光闪动，“就这么放你走，我们沙东村的爷们，今后还怎么出去混啊？”
叶余心一沉。
三角眼，想借村民杀人灭口。
果然，村民被鼓动了起来。
“就是，就是！”
“一定不能放他走！”
“今儿让他有命来，没命回！”
扬起扁担、锄头、铁锹，纷纷打来。
叶余急忙转身，把囡囡护在怀里。
后背，头上，被打中无数，很快就浑身流血。
外面忽有人喊：“住手，我们报警了！”
村民停手。
叶余也转头看去。
远远看到丧狗三人，嚎一嗓子，就开动摩托一溜烟没了影。
村民大眼瞪小眼。
三角眼脸上也露出为难神色。
杀人灭口，已经不可能了。
叶余趁机规劝，
“让我走。”
“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不然，你就真的要吃枪子了。”
三角眼犹豫，“说话算数？”
叶余指着屋顶，信誓旦旦，“我要言而无信，不得好死！”
三角眼沉吟半晌，终于摆了摆手。
村民让开一条道。
叶余把囡囡护在怀里，小心翼翼走出。
刚拐过一处屋角，丧狗开摩托窜出，“上车！”
叶余抱着囡囡跨上摩托车，“为什么帮我？”
丧狗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怕你被人打死，没人赔我车！”
叶余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回头我赔你一辆新的。”
“去派出所。”
很快，就带着几辆警车，重新杀回沙东村。
三角眼被押上警车时，转头冲叶余喊，“你言而无信！”
“不得好死！”
叶余不屑地笑笑。
心想，我早就不得好死了。
打了我女儿，你这样的结局，已经是烧高香了。
目光，又投向远处山边。
一辆黑色小轿车，一直停在那儿。
其实，叶余强大后，对一出狱，女儿就被拐走，接着家破人亡，然后彻底沦为黑客团伙的犯罪工具，有着深深的怀疑。
就算没有证据，也最终把黑客团伙，一个个送下了地狱。
“粑粑，回家，麻麻，麻麻。”
小豆丁挂在叶余脖子上。
小孩子直觉最是灵敏，又有父女天性，还患难与共，囡囡已经丝毫不怀疑叶余是粑粑，还产生了依赖。
叶余亲了一口小脸，想着老婆吴小雨。
之前匆匆一瞥，看到她憔悴得不成人样，悔恨难当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安。
“走，回家，找麻麻。”
吴小雨一直瘫坐在街边墙角。
对面猪杂汤店的六婶，看她瘫在那儿跟死人一样，端一碗猪杂汤给她。
吴小雨麻木喝完，仍瘫在那儿。
三两路人，往碗里扔硬币。
吴小雨只是空洞望天。
对于老公两条腿追四个轮子，不抱期望。
女儿，就这么没了。
往事浮上心头。
刚怀孕不久，混账老公就进了监狱，爸妈又断绝了关系，独自一个女人生育抚养女儿。
个中艰辛，不堪回首。
然而，只要听到女儿糥糯的“麻麻”，再苦再累，也能活。
就算是得了癌症，也只会想着，为了女儿，活多一天都是赚的。
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
现在，女儿没了。
命也没了。
她明显的感到，生命在迅速流失。
恍惚间，仿佛看到老公抱着女儿惊叫冲来。
这是濒死的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