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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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话，人们总是能从其中听到自己想听的，而自然忽略自己不想听的。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不过肯定不是我说的，因为我都懒得废话。
不知江河有没有听到他想听的，我起身，决定给自己满上一杯茶。既然是为老师打工，如果我还嫌浪费茶叶，那么也太见外了。
背后的文件柜旁，李芷涵拿着一叠文件，似乎在分档归类。比起我这个临时工，专业的助手就是不一样。我突然有点好奇，以前江河在老师和李某人面前又是一番何种场景？当然，我才不会问出这种只会招来李芷涵白眼的愚蠢问题，只是想想而已。
滚烫的茶水透过单薄的纸杯，将热量好好地传递到手上，总有一些规律，是有迹可循的。
然而，江河的轨迹在哪呢？
“终究是男孩的错大些吧。”
我从江河的口气中听出一丝不大确定。
“如果只是单纯的看错误的大小的话，似乎男孩更过分一点。可是呀，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做出一些行为，更何况是小孩。小孩子总是欠缺考虑的，你们说那是单纯也不为过，他们更喜欢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白凡同学，你到底想说什么？和小孩有什么关系？”
我被江河的反问给愣住了，或许，真的和是不是小孩没关系吧。又或许，是从孩提时代就存在了？那还真直娘贼的……这家伙也这么喜欢挑刺吗？
“如果非要分出对与错，既然要考虑对错的大小，那么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对错的先后？”
我被茶杯里的水烫了一下，没了讲故事的兴趣。果然老师说得对，潜移默化是一个过程，蝴蝶的翅膀引起的风暴也是两周后的事。况且，我又不是蝴蝶。
“我觉得我需要想想，包括今晚的事。”
“如果你不刻意去纠结对与错，那么今晚的事也就不叫事。”
我又用上了不客气的语气，估计是被烫了的缘故。
“谢谢。”
江河站起身来，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感谢的话语，那应该是感谢吧，直娘贼。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江河也好，学习委员也好，真希望他们能好好看清我这个人。连基本的识人本事都没有，以后混社会会吃亏的。
我深深呼口气，希望能将身上那不合时宜的诡异气氛也呼走。只是一个故事而已，较真的我不会显得太幼稚吧。还有老师或是李芷涵都没听到，不然那就有点尴尬了。我决定独自多坐会，嗯，只是为了把刚满上的茶水多喝掉一口，要浪费也不是这么一个浪费法。
“白凡同学，你的孩子多大了？”
不合时宜的，除了突然出现的情绪，还有神出鬼没的老师。
我僵硬地转动头颅，然后看到依靠着文件柜的老师，带着毫无新意的微笑。
“体育委员的伤没问题吧，韧带不是很重要的吗？”
“我说没事就没事，用不着你来瞎操心。你倒是说说，你的私生子长什么样子？”
不是瞎操心哦，你看光我随口一句，老师都能翻出各种花样来，所以花花公子的伤是否像老师说的那么不值一提就有待商榷了。
“你到底是想问孩子还是私生子？”
我本意是想纠正老师那为所欲为的态度，连个问题都问不清楚，还怎么教书育人。却不料老师一听我这么说，立马神情大变，一脸的悲戚，甚至还蹲下了身子，双手掩面，颤声说道：“凡君，你果然在外面有人了。”
诶，原来是想玩这一出呀，还真是个让人徒然的老师。
嗯，就这么办吧，当做没看见，我慢慢地咽了一口茶，居然还有点甜味。
当我还想着喝第二口时，却发现有一个身子的投影挡住了光线。谁呀，没看到我刚琢磨出点茶道吗？也忒大煞风景了。
我又一次回头，然后发现茶水的余味终究是苦的。
老师“嗖”的一下站起来，厉声说道：“白凡同学，老师早说过，对待江河同学要有耐心，你每次总是三言两句就将人家打发了，不觉得很过分吗？”
果然过分的是这个老师，翻脸和翻书的速度都是一绝。
“怎么，不对他的孩子感兴趣了？”
李圣人的话如其人，都带着威慑。
“哈哈，颦儿你又说笑了，我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介意吧。”
“我自然不介意，你们想玩办家家随时都可以。但是，江河的事不解决终究是一个麻烦吧。”
这么说着的李芷涵，不知为何视线一直未从我身上移开过。
你倒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可这个麻烦真不在你之下。不过，这总是一个契机，这两个家伙总算头一次主动谈论起江河了，我都快以为我才是这间心理辅导室的心理辅导员了。
“我不正在教训白凡同学嘛，每次对人家都这么粗鲁。”
老师的话总让人浮想翩翩，还好我是一个单纯的小伙子。
“不是你说，在江河的事上让我放手去做吗？”
“确实，这两次，江河明显自省的话语少了很多。”
总算李芷涵给了一个客观的评价，要不你来当老师吧，我一定谢天谢地。
“或许吧。不过老师还是不大放心，下次江河再来，就让老师旁听吧。”
听老师这么一说，我颇有点意外，不过也好，有老师掠阵，至少在有突然情况时不至于被情绪左右。
“你不过是想听故事吧，刚才进办公室以后啥事也没干，就光听人家说话了。”
显然老师刚才夸张的表演并未得到李某人的谅解，才如此说道。
然而老师终究是老师，很快就反击说道：“颦儿不也一样，老是在文件柜前整理文件。”
这下连我都有点赫然，感觉又陷入了不得了的战争。从这段时间老师对李芷涵略显卑微的态度来看，她估计早就恨不得抓住李某人的小辫子。
然而李芷涵只是平静地说道：“我只是在整理文件。”
李芷涵说是整理文件，那必定是单纯的整理文件，因为讨厌谎言的人绝无可能去撒谎，我笃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