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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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师对花花公子的伤情并未过多评价，想来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伤。我就奇了怪了，别人家的比赛，就算出现伤员，顶多暂停一下。可花花公子一躺下，裁判直接就宣布比赛的结束，因为他要亲自扶着花花公子去医务室，当然还有一群关心的家伙尾随，真是校宝级的待遇。如果是我的话……
我抛开不切实际的想法，说了一句废话：“要喝茶吗？”
江河果然轻微摇头，看来颓废的氛围，根本就和着装毫无关系，说到底你以前盛装打扮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傻会不会传染，但至少颓然会。
“赛场上有点突发情况在所难免，姚明那么厉害的人，受伤的次数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二十几次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不一样，要不是我没把握好传球的时机，陈欢他也不至于……”
抬起头的江河，显然并没有因为老师的一两句话就放弃了自责。
意料之中，不然我也不用为了他的事感到棘手。话说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呀，不过还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那么，是谁邀请你上场打比赛的？”
要说是江河他自愿上场的话，打死我也不信。秉着小心翼翼的本性，江河绝不会自己往容易犯错的事情上撞，从以前他反思的事上看就知道了。
“是陈欢，可这和他受伤并没有什么联系吧。白凡同学，你的那套因果论我觉得是欠妥的。”
不，只是对你来说欠妥的，因果律可是强大的武器。
“你是这样认为，那你觉得陈欢同学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那自然是……”
“自信满满”的思想者，说到口中的话一顿。
“我不知道陈欢同学究竟对你说过，但他既然盛情邀请过你，那么至少对你是信任的。如果你执意认为是自己的错，那么陈欢同学就不得不反思是不是他的错了。”
这是诡辩，但很有效。李芷涵毕竟是独一无二的，没有多少当事人可以如她那般依然对所有事了如指掌。
“……肯定不是他的错。”
这么说着的江河，再次从“自信满满”变得颓然，也不知是好是坏。他双手抱头，低声说道：“那么，到底是谁的错？果然还是我吧，可……”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虽然我并不会打铁。
“就像我上次说的那个故事一样，为什么要分出对与错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时候还好心办坏事呢。”
一家之辞从来都是剑走偏锋，不能一概而论，可也正是如此，才有百家之言。从这方面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对与错的。
“对了，关于你上次说的男孩和女孩的事。我后来想明白了，果然错的是男孩。你想呀，无论女孩怎么做，她也总是为了男孩好。可那男孩不但不思过，还变着法报复女孩，这真是不对的。”
看江河收拾起复杂的心情，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教，我再次有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楚。我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江河的说教还在继续：“对与错肯定是存在的，就算再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犯下的错这个事实。只不过对与错需要分辨出的，是大与小。所以我觉得，男孩纯粹是玩心太重。”
不得不说，这个好人的三观真是太正了，我都被他说服了。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我都感到万般颓然，甚至想着就算在女皇陛下那里受罚也好过听这家伙唠叨。如果我也变成了那种三观超正的人，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终究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爽，倒不是为这家伙正得耀眼的三观，只是觉得这家伙下的结论太过仓促。所以，我的计划还是得早点提上日程。
“但是呀，男孩可并未要求女孩为他好，或许他根本不在乎的。”
“这怎么行，拒绝别人的好意不是一件丧尽天良的事？”
瞧这家伙说得如此天经地义，我还以为是多么伟大的事。如果你一开始就拒绝花花公子，也就没那么多幺蛾子了。可惜，不巧的是，花花公子确实是为了江河好，而江河，肯定不会去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果然还是逃不过因果，只是不吃这一套也是无可奈何的。我对改变一个人的三观毫无兴趣，说不定还会招来老师的一顿毒打，那才是丧尽天良的事。
“行，我不和你争辩这个事。不过男孩与女孩的故事还没结束，你想听吗？”
“我觉得每次同白凡同学聊过之后，或多或少都有收获，所以为什么不听呢？”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家伙也是会笑的，比我第一次知道他会上场打篮球还要吃惊。而且我也是第一次开始怀疑人生，如果到最后被感化的人反而是白凡，那就贻笑大方了。这么想来，如果江河是老师拿来对付我的秘密武器，那么不得不说，真的很厉害。
对于我颇有转移注意力的嫌疑，江河并未深入纠缠，看来花花公子对他说的话真的很有魅力。可恶，明明我说得口水都快干了，也不见这家伙回心转意。
“被老师教育的女孩，很快就猜出是男孩在背后捣鬼。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即使回家后面对相熟的男孩父母，也绝口不提。男孩以为女孩学乖了，可不就之后，男孩趁放学后偷偷抹花板报的事还是被老师知道了。显示是女孩告的状，明明她当时就在现场，而且也没有阻止男孩的行为。本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男孩很生气，去女孩家玩的时候就故意悄悄弄坏了女孩的玩具小熊。”
“还真是幼稚的行为。”
居然又被江河一本正经地教训了。
“故事而已，”我不打算就故事本身做更多解释，本意本就不在此：“我只是想说，女孩用她的标准判断出事情的对与错，但她并没有阻止男孩的错，才导致男孩后面的行为。你说对错有大小，那么究竟是女孩的错大些还是男孩的错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