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腐坏（44、两个雪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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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入代加亮的家之前，虽然刑侦支队和几位参加了会议的西城区分局的刑警们在脑海中都自行脑补过白芷明所说的“人彘”的样子，但当他们进入房间后，一名女刑警走到床边，直接掀开了老人身上的被子，当所有人看见被子下代加亮养母的身体时，都震惊了。
白芷明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床单为代静重新盖上，对那名女刑警厉声说到：“法证部还没来，王队也还没下指令，你怎么能随便就掀开老人的床单？”
女刑警低着头不敢看白芷明，王黎明在空气中都能感受到白芷明的怒气，随后他先让白芷明打120，自己则打给了石昕旭说了现在的具体位置，要求法证部马上出现场。
在通知完石昕旭那边之后，王黎明让所有在场的刑警与民警全部退出代加亮的屋子，他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鞋套和手套递给白芷明，示意让他独自进去，随后便只留下刑侦支队的几人，王黎明将前来协助排查的其他警官就地解散，并要求所有人对案件保密。
白芷明在进门处穿好鞋套戴好手套后，重新进入屋子，他先去了代加亮养母代静所在的房间。这个房间十分整洁，整洁得就像一间病房，空气中瀰漫了消毒水的气味，屋顶天花板除了安装了吸顶灯之外，还悬挂着四排紫外线灯，一看就是用于消毒用的。
代加亮的养母代静，此刻躺在一张带轮子的医疗床上，身上是白芷明重新为她盖上的一床白色的消过毒的被子，代静用无助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代阿姨，您别怕，我们是C城刑侦支队的警官，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找到您，并及时带您就医。”
“呜呜，嗯。”代静听了白芷明轻柔的言语，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120很快就来了，您别怕，代加亮在您身上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以后我们会帮助您，为您安装义肢的。”白芷明轻声地安慰着代静，转眼又看见一旁的柜子上放着一瓶装满了可能混合有高浓度葡萄糖水的带负压的水瓶，上面放了一条很长的吸管，吸管就插在代静嘴边，她要是渴了便能用嘴吸点水喝。
代静闭着眼，任由眼泪肆意流下，白芷明不知道此刻她是否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自己所受到的残忍虐待。
“您是不是很疼？”白芷明一边问，一边轻轻顺着输液管往代静身侧摸了过去，跟着他轻轻掀开被子，看见了镇痛泵，便知道了代静此刻是不怎么疼的，这让他心疼的心多少感觉到一丝丝安慰。
“呜呜......。”代静还是不发一语，始终发出呜呜声，但为什么无法开口说话呢？
“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如果是，您就点点头可以吗？”
代静呜咽了一声，随即白芷明问到：“代加亮，也就是您的养子，他在对您做出这样的事情时，他的神志是否是清醒的，就是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到这话，代静的双眼一下瞪得很大，眼泪不住往外流，白芷明暗忖可能得不到答案，毕竟是自己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代静极有可能包庇他。
但代静似乎在努力让自己镇定，随着她又一次发出呜咽声，她的头轻轻地点了几下。
白芷明见到老人的这个举动，心里一阵激荡，想来受到了这样残酷的伤害，代静以前对养子的照顾也算仁至义尽了，所以她并没有选择在警方面前掩饰儿子的罪孽。
如此一来，思维清晰的代静就能成为人证了，这对案子的最终定性和后期上诉，起着至关紧要的作用。
王黎明站在门外，再次让试图想探头进去一看究竟的下属们不准打扰白芷明看现场，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时间才过去五分钟，但他等不及又给石昕旭打了电话，石昕旭接起电话在那边也急吼吼地吼道：
“别打了，正拉着警笛奔过来呢，120来了暂时不要挪动代静，我要先目检一次！”
电话随即被挂断，此时楼下响起了120的救护车鸣笛声，很快便有四名抬着担架跑楼梯上来的医护人员往屋子里冲，幸好被王黎明和队上另一名刑警拦住，对于急救被拦住，出诊的医生也火大：“你们警方做你们的，我们要救人！”
“人是活的，上了镇痛泵，输着抗生素，挂着心电监护仪。您理解一下，这是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必须得等我们队上的法医来了之后，进行初步检查后，你们才能到带走病人。要是不信，你们穿上鞋套进去一个人吧。”
出诊的医生从护士那里得到了一双鞋套，正要走进去，王黎明又叮嘱了一句：“您进去就看看病人，其他的物件一律不要碰，这个屋子里几乎所有东西我们都要取证。”
医生好歹点了点头，王黎明叹着气在外面难得地抽起了烟，刚才那名莽撞的女刑警是分局来的，她冲进去就掀开老人身上的被子时，王黎明是看见了代静浑身缠满了白色的厚厚的纱布，像两个白色的一大一小的雪球一样就被代加亮那样搁置在床上。
这时，屋子里传来医生的一声惊呼：“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就是您看见的情况，她被她的儿子切除了四肢，目前只剩下躯干部分。”白芷明冷漠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医生沉默片刻之后，此时也拿出自己的专业态度，上去查看了代静目前输液的情况，眼下正在输的液体大约有1000ml，加上代加亮将输液用的连接器将另外两袋1000ml的输液袋连在一起，一共3000ml的药物足以支撑代静等到代加亮从花城回来。
随后，医生又仔细看了看进口的输液泵，药量是很足的，抗生素也是用的极好的，滴速控制得也刚刚好，由于要等法医来，医生也不便再掀开老人的被子，只看了看镇痛泵里的止痛药是什么，推速是多少，看了之后，他拿出手机在手机备忘录上做了记录，随即便退出了房间走到门外。
“刚才那位警官说是她儿子干的，是真的吗？”医生问王黎明。
“是的，因为是重大刑事案件，还请您这边出诊的情况暂时保密，等送到医院之后我们再进行沟通。”
“好好，好的，简直不可思议，那人太坏了，抓到了吗？”
“正在抓。”王黎明并不愿意多话，医生见此情况也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