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布偶（3、场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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辖区派出所张所长带着一脸苍白色无法自控地打着哆嗦开始询问两位出警警官情况，但他们哪儿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只简单汇报了下接警的情况，接下来的事情就和张所他们看见的一样了。

派出所所长安排两位110警官和自己所里的一名老警察看守三楼的现场，然后带着苍白的脸色领着一群也是苍白脸色的下属冲下楼去，所有人都忘了这所医院里有电梯这个玩意儿。

留在楼上的老警察自我介绍说姓刘，是派出所管理户籍的，以前也是刑侦队的。

他说：“我算见过世面的了，我的妈，这样的现场还是第一次见，但我不怕你们知道吗？这儿不是医院吗？谁知道是不是别人捐献的遗体呢？再说了，那些尸体看上去就跟睡了一样，说不定是仿真的！”

两位年轻的警官相视一撇嘴，心里想着，怪不得你现在管户籍呢，其他的不说，居然说是仿真的，我去。

刘警官左右看了看，认为自己不会影响什么证据之类的，便再次进入了手术室内的密室，他胆子倒是挺大，等他出来后他大口喘气说到：“你们说，如果是真的是杀人留下的尸体，为什么这么多女人受害却没人报警呢？这个说不通嘛。再有，我呀，仔细看了看那些尸体，很神奇地发现每具尸体上没有看到外伤，你们知道不啊，没有外伤那就意味着都是中毒而亡的嘛，那中毒的话，皮肤颜色啊脸色啊什么的是会变色的嘛，对不？”

年轻的110警官压根儿没有理他，年纪大的警官为避免过于尴尬而不得不和刘警官寒暄着：“是啊，我也做过刑警，这样的情况确实是第一次遇到。最奇怪的是，这个李明，他在我们到了之后竟然说自己的自首的。”

“自首？！！他是神经病哦？”刘警官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位警官。

“他肯定是神经病，说神经病可能还轻了，他绝对是变态，心理严重变态！”这时，年轻的警官才转过头说了一句总结的话。

三十多分钟之后，三楼的三人听到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便知道大部队来了。

他们停止了浅短的交谈，只见C城市刑侦支队的大队长吴少卿带着十来个人上来，吴少卿的表情与张所进入手术室前的表情有些相似，甚至带着一点不耐烦，这三人终于有了第一次对视，他们知道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果然这一拨人无视他们地跟在吴少卿后面进了手术室，接着从密室里传出来不少嘈杂声。那些刑警们在极度震惊中众说纷纭。

吴少卿面带巨大的惊恐之色带着人从密室里走了出来。

吴少卿跟着走过去顺带关上了手术室的门。

没有人前来询问两位最早抵达现场的警官，所有人都像刚从梦魇中挣扎着醒来一样，空气中瀰漫着恐惧、焦躁、急迫等情绪，两位110警官主动走到吴少卿面前汇报了之前的情况，吴少卿没问过多的问题，只是形式化地僵硬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说了句辛苦了。

在九点四十五左右，刘警官带着两位110巡警下了楼，说的也是，上面基本没有他们什么事儿了，谁愿意守在三楼，哪怕是在密室之外手术室之外，那嗖嗖的冷风依然让他们浑身不适。

纯好整形医院外的临街街道已经全面戒严封锁了，在楼下的大厅里，吴少卿对接下来的工作做了安排，首先由鉴证科的主任许浩亲自带领组员对密室内的一切物品进行拍照与搜证。C城首席法医石法医将带领他的团队随后抵达现场进行现场尸体的初步勘察，吴少卿则需要去市局向领导汇报这里所发生的C城有史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案子。

鉴证科主任许浩带着三位警官准备上楼开始拍照摄像，吴少卿在一楼等待石法医和他的团队到来。

许浩那边有两位组员胸前挂着昂贵的尼康相机，另一位肩扛着沉重的摄像机。

李明看到他们，没有被堵上的嘴又打开了，脸上的笑越来越放肆，对着摄像摄影的警官说：“哎哟，警官，那么高级的相机您们千万拿好啊，可别被吓的掉下去，多贵啊，但摔坏了也没事，我这里管赔，这......”没等李明再啰嗦，一直在现场的年轻110警官再次无法抑制地冲过去挤开李明身边的警察，一边吼他“给老子闭嘴！”一边一耳光甩在李明的光头上，现场无人拦他。

因为目前尚且不知这个地方是作案现场还是案发现场，所以需要鉴证科首先进去进行现场拍摄并搜证，留在一楼的吴少卿不愿意浪费多余的时间，再次和许浩一起上楼进了密室。当许浩和他的组员进到密室之后，他们果然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惊了，其中一位鉴证科警官果曾在美国跟随弗吉尼亚州的匡提科进修过，他曾经见过多处案发现场，有十分凌乱的现场，也有十分血腥的现场，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出乎他的意料。密室内的一切看着没有血腥，甚至可以说十分干净，不，不是干净而是异常洁净，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水的味道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在吴少卿的指示下，镜头慢慢从一个窄小的视觉向前推进，首先是一个消毒严格的大手术室，手术室被推拉门分隔成了四个小间，每个小间手术室内有一张功能先进的手术台，这里的手术设备想来都是价值不菲的进口设备，沿着外侧通道走过第四间手术室，里面是一间摆放手术器械和药品的玻璃房间，在进门右手边，一扇玻璃橱柜被掀开来，这时一名警官停了下来，他回想了一下手术室外的房间格局，于是对同事说等他片刻，他退出器械室又退出手术室，果然外面的大厅有一个凸显的方形房间轮廓，他将此收入摄像机中便快步跟了进去。

再一次进入密室时，他们先站在密室门口，调整好焦距之后，以稍微朝下的角度前进，首先是全景的拍摄，镜头前是十二张小型手术床紧密地排在一起，每张手术床上躺着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每一具都赤身裸体，在三个聚光灯的照射下，尸体折射出柔和的白光。

接着开始是分镜头，先是对尸体进行全景拍摄，再从他们进入房间后的角度拉近镜头，对尸体被放置在床上的部位进行特写，之后拉开镜头对尸体目测可看见的每个部位进行特写，虽然这里有十二具尸体，工作量相当大且耗时较久，但三人似乎进入了自己的空间，全然忘记了时间，中途有吴少卿的下属进来追问进度，只是回答他的仅仅是严谨的沉默。

楼下接待厅里的警官已经被吴少卿进行了分组，分别对医院的五名在场员工进行问询。等到法医组的人来了之后，吴少卿决定要第一时间对李明进行问讯。

C城刑警支队副队长王黎明亲自将李明扭送到了三楼的休息厅，并将他控制在自己的休息厅内。这时距离一早110报警中心接警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刑警支队的警官们按照吴少卿的安排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