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圣坛（九、那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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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0月24日，天气：小雨转多云

“她和那个秃子矮男人出去旅游刚回来，她妈妈在楼下聊天时说，她去的地方是大理，刚才她下车推着行李进门时，对我笑了，那笑容美极了，像朵太阳花似的，她穿着一件扎染的蓝色布衣真是好看得很。现在的时间她肯定在睡觉休息，她是我见过的最喜欢睡觉的孩子，我多想看看她睡着后的样子啊，那样子一定甜美极了。

对了，她回来时肩上披了一块看上去有点厚的蓝色的披肩，披肩上的花纹很衬她，那双黑色的布鞋也很漂亮。我知道她这么独立的女孩一定不会花男人的钱，但我多么希望能够有一天她穿上我给她买的裙子啊。

对了，今天有个好消息是我终于买到了她喜欢在上班时喷的那种香水，叫大卫杜夫冷水，虽然很贵，但终于我们有了一样的气味。”

在白芷明的指引下，吴少卿又继续翻了下去。

2009年12月24日，天气：中雨

“我的宝贝是下午四点回家换的衣服，今天是圣诞节，她可能是晚上要参加派对，我见她匆匆忙忙地上楼，我瞥见那个矮秃子在外面车里等她，那是一辆我做梦也想拥有的黑色轿车，车牌号是榕A 1777D，自从宝贝和这个我做梦也没想到的丑男人在一起后，这辆车随时都会出现在外面，当我第一次加到他们在车外面吻别时，我愤怒地几乎想冲上去揍那个男人，那么丑的男人，我的宝贝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宝贝下楼了，她果然是要参加派对，她外面穿了一件黑色的长大衣，里面是一条紧身的红色长裙，那么冷的天，她竟然穿着一双黑色高跟的单鞋，我真担心她会不会感冒。死秃子还装着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吴少卿看了其中两天的日记，不觉脊骨一阵凉意上来，看来果真如叶萍他所说了解这个受害人的一切。

白芷明专心地继续扫描速看着叶萍的日记，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叶萍开始逐渐大胆地跟踪受害者，并将跟踪的结果详细记录了下来。

2010年2月20日，天气：多云

“今天是宝贝九月的生日，但是她似乎有些不开心，最近没再见到那个死秃子了，她又换了新男人，这是一个样貌还不错的男人。九月就跟疯了一样地爱着他，这还是前几天我跟着她后面一路走到沙河边，才发现她换了男人。

我在一旁的位置坐下点了杯茶，她后来看到我时有点诧异，但还是对我露出了温暖的笑容，我在一旁随意翻着一本杂质，仔细听着她对那男人说着各种甜言蜜语和承诺，她在男人面前很谦卑，一如我对她的爱一样谦卑，在言谈中我知道了那男人算是她下属的下属，好像职务上低了她许多级，我不明白她每次为何都选择与她不相配的男人，想到这些我都想小小地扇她一耳光。

她这样的选择与低姿态，真让我操碎了心。

又及，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后，她被迫开始穿各种运动装，前几天还跑去买了双阿迪达斯，今天一看那男人的装扮，果然她是为了迎合他。不过，没关系，我也可以买一双去配她的鞋。只是买了鞋后，这个月又只能每天吃点面了。不过，为了我的宝贝，吃什么苦我都愿意，万一以后我们俩在一起后她问起我现在为她做了什么，我不是什么也没做，那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总之，宝贝九月，乖乖，生日快乐。我是这个世间最爱你的人，比你父母还爱你。”

2010年4月1日，天气：晴

“今天是愚人节，是多么可以让我利用的一天啊，我可以站在她面前，对她说’我爱你’，然后再大笑着告诉她这是个愚人节玩笑，但是我不能这么做，前几天我鼓足勇气想和她聊聊天，我才问了两个问题她脸色就变了，离开的时候就像我有病似的，一边摇头看着我一边快速离开，我不过是想知道她新香水的名字，就问了她。

所以今天就算是愚人节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也无法再开口了，她刚才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眼都没看我，这让我很生气。

宝贝很聪明，很聪明，我每次上去查水表只要她的房间开着门，我都会装着不在意赶紧瞥一眼她的书架，她有许多藏书啊，那天我便去书店买了《童年的消逝》和《魔戒》三部曲。她现在开始喜欢网购了，一个星期里两三天就会接到她的包裹，这让我和她有了更深更多一层交流的机会，当真很好。宝贝今天穿了一身黑，每年这一天她都穿一身黑，可能她是张国荣的歌迷吧，张国荣也是抑郁症，在几年前的愚人节跳楼自杀了，上天保佑我的乖乖一定不要自杀啊。”

白芷明看到这里，合上了叶萍的日记本，他带着日记本和吴少卿回到了刑侦支队。

他们走进审讯室，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叶萍的自白完成的怎么样了，负责看守的吴卓苦笑着摇摇头，意思是他一直在写，都要了好几张纸了。

吴少卿望着白芷明说：“老白，你看，我们都有他全部的日记了，是否不那么需要他所谓的自白了？”

白芷明摇摇头：“你让他写，你知道他不会开口跟我讲述的，所以他写的东西作为证据比日记更加有说服力，作为供述也扎实些，再说，你看，他最后几天的日记，充满了对受害人的不满与怒气同时又充满了能够和受害者亲密接触在一起后的狂喜，这一切说明在那几天内，叶萍的精神状况十分混乱。但目前他还没有写下作案的事情，我们通过日记只能得知他作案的想法显露出来了，但没有作案的详细信息，他在自白上一定会写是如何作案的，我们只需要安静地等他写完自白，再继续审讯。”

吴少卿接过白芷明递给他的2014年的日记，翻到案发前两日的日记，日记里充满了矛盾，临近案发的几天里，叶萍所的日记里记录着杨九月先是拒绝伤害了他，但后来又认识到叶萍才应该是她所爱的，继而决定和他在一起，这一切当真是日记里所说吗？

但受害者的父母则称在那几天里，叶萍反复纠缠自己女儿，杨父还去找过叶萍严辞明令他离自己女儿远些，由于是在大门口发生的争执，所以有邻居也看到了这一幕，目前留有警官在现场为证人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