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又又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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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破，也是真的小。
屋顶没几块，院墙倒了一大片。
庙前的院子里，长满了荒草，有一人多高，因为现在是深秋，草都枯了，一把火就能点燃，看上去更萧条了。
破庙门口蹲坐着几个小乞丐，一个个瘦骨嶙峋，脸被黑灰糊上，衣衫破烂，眼睛发绿，这是饿的。
江小七终于觉出不对，她不肯走了，一把扯住杨凤兰，质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丢在这儿吧？”
杨凤兰愣了下，然后笑了，“我还以为你一直不问呢！”
江小七皱眉，露出不属于孩童的神情，“杨凤兰！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子暴躁了点，喜欢骂人打人，虽然很讨人厌，本性不坏，但我没想到，你是真的恶毒！”
“……”杨凤兰再坏也只有九岁，面对江小七突然的变脸，她脑子有点乱，不知该如何回嘴。
这时，破庙内走出一个衣服破的像抹布一样的瘦弱少年，虽瘦弱，脸也脏污，但那双眼睛狡黠的滴溜溜转。
他坏笑着问：“杨少爷，今儿带了什么新鲜玩意？”
杨凤兰听到他的话，像是解了魔咒，瞬间便缓过神，“阿丑，今儿我给你带了一个新人，就是她，不值钱的小玩意，你替我好好招待她，别叫她跑了，我自会给你好处！”她就是要把她江小七丢掉，让她当一个臭哄哄的乞丐。到时就看表哥还会不会喜欢她。
哼！所有敢跟她争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门口的几个少年也围了过来，不怀好意的着打量江小七。
“把她的腿打断，让她去要饭！”
“别啊，瞧她这小脸多白嫩，把他卖到青楼，肯定能值一大笔钱。”
“他身上这衣服不错哦！”
几人就要对江小七动手，阿丑站在边上，并不阻止。
江小七气死了，她飞快的退到杨凤兰身后，趁她得意之时，抬腿踹了她一脚，正踹在她腿窝处。
杨凤兰右腿打软，身子前倾，一下跪在地上。
江小七又趁机扑上去，把她压在地上，骑在她背上，用小拳头对她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招呼。
“江小七，你疯了吗？滚下去！”杨凤兰怒不可遏，挣扎着要把她甩下去。
人问：“老大，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阿丑摇头，邪笑道：“看戏就好了，帮什么帮，反正也死不了人。”
江小七嫌她吵，薅了一把杂草塞进她嘴里，又揪着她的脑袋往地上撞。
一下一下，劲儿还挺大。
阿丑表情古怪，真没瞧出来，这小丫头看着小小的，下手居然这样狠。
等她终于打累了放开，杨凤兰吐掉嘴里的杂草，只剩哭的份。
“呜呜！我要告诉祖父，告诉表哥！把你抓进大牢！让你一辈子吃牢饭！”
江小七坐在一边歇气，听到她的话——笑了，故意激她，“你就这点能耐？呸！我之前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就是一个只会告状的胆小鬼罢了！”
杨凤兰坐起来，指着她，“你把我打成这样，还不许我告状？我要告诉表哥，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看他以后还会不会护着你！”
江小七眯眼，“你去告呀！看到时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杨凤兰的眼前似乎有什么崩塌了，“你，你，你好阴险，你卑鄙无耻，有种咱俩现在重来，单挑！”
江小七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你比我大两岁，个头比我高，身板也比我壮，咱俩单挑，我吃亏，你以为我傻吗？”
杨凤兰对她的善变已经震惊到无法形容，前几天也不知谁说的，要单挑，要决斗。
“你别忘了，我是杨家的主子，你是奴才，是下人，你敢跟我吵架，还敢打我，这是以下犯上，按着我们杨家的家规，你这样的贱人就应该被绑了卖掉！”
江小七掐腰回骂，“大小姐，你别搞错了，我是良籍，不是奴籍，更不是贱籍！你不能卖我！”
杨凤兰：“你……”
俩人大眼瞪小眼，江小七少了约束，真敢火力全开的跟她怼。
在这样的情况下，杨凤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阿丑哈哈大笑，本来还忍着，后来忍不了，直接笑出了声。
江小七瞪向他，“你笑什么？”
阿丑连忙摇手，“没什么，你们继续！”
杨凤兰急切道：“你别笑了，快把她弄进去，我给你们十两银子！”
阿丑摇头，“她这样的脾气，我要是把她扣下，她还不得把这儿的屋顶掀了，那我可不敢招惹，两位还是请回吧！”
他不想惹麻烦，广阳府的乞丐团，不止他一个，有好几个，实力都比他强。
而他们这几个小乞丐，能在广阳座活着，已经是很不易了。
杨凤兰骂他，“怂包！”可她又岂会轻易放过江小七。
刚才来的路上，她故意绕来绕去，料定江小七不认路，她转身夺门就跑。
江小七傻眼，“她干嘛跑那么快？”神经病嘛不是！
阿丑走下石阶，“她想把你丢了，这样她就不用负责，我说小丫头，你胆子真大，敢跟杨家大小姐干仗，了不起，是不是有人给你撑腰？”
江小七小脸一撇，“我干嘛要告诉你，对了，你叫什么？”
“阿丑！”
江小七问：“阿丑？是因为你长的很丑吗？”
阿丑摇头，“是因为这个世道很丑。”
江小七摇头：“……听不懂。”就算听懂也不能承认。
阿丑晃了晃脚上的破鞋，“不懂就对了，喂！看见那边的狗洞了吗？你从那儿钻出去，外面就是大街，学精一点，别叫人牙子盯上，他们可不像我这么好心。”
江小七没打算立刻就走，她背着小手，绕开阿丑，走进破庙内参观，“你们这儿聚了多少人？”
破庙内部一眼就能望尽，两边乱七八糟的铺着稻草，还有几个破床板，可能是唯一的家具了吧！
庙内正中间倒着一尊菩萨像，看上去也是破破烂烂，上面还搭着几件破衣服。
又因为顶上有个大洞，长年被雨水侵染，烂的更狠，菩萨的五官都瞧不清了。
她转了一圈，最后在东边的角落里，发现一个蜷缩着的小团，似乎是个很小的孩子。
他盖着一张黑乎乎的破砧布，一直在发抖。
江小七背着手问：“他怎么了？”
阿丑靠门站着，神色复杂，“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