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拐她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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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走下石阶，冲他福了下身，“客气了，小七很听话也很乖，不光我照应她，我家少爷对她也很好，过几日再来接她回家小住。”
江小伍走了之后，玉竹牵着小七的手，领着她往回走。
江小七突发奇想，“玉竹姐姐，我瞧我哥这人怎么样？”
玉竹不明其意，如实回答，“挺好的，踏实肯干，虽然现在家境不好，但将来一定会好起来。”
江小七笑了，“我也这么认为，等我识了字，会做算学，到时在广阳城开铺子挣钱，让我哥当掌柜，你给我当嫂子吧！”
玉竹吓了一跳，小脸爆红，“乱说什么呢，快别说了，叫人听见该笑死了。”
江小七认真道：“我没有乱说，你这么好，我哥也很好，你俩多般配，将来让我哥挣银子给你赎身……”
玉竹急的去捂她嘴，“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话，什么赎身，我，我又不是楼子里的姑娘，我卖身进杨家，虽是奴籍，却也是正儿八经的婢女，有卖身契，每月还有工钱，如果我想离开，只需要找管家，用原价拿回卖身契即可，况且老爷少爷都待我们极好，老爷曾说，如果在杨家做的好，想离开的时候，直接去拿回卖身契，不要银子。”
江小七扯下她的手，问道：“那你怎么不离开呢？”既然可以随时得到自由，又为什么要在这里为奴呢？
玉竹神色暗然，“离开杨家我能去哪？我爹娘已经不要我了，若是现在回去，他们肯定急着要把我嫁出去，得一笔彩礼，再说外面生活多艰难，杨家可不比外面好多了？”
“……说的也是。”至少杨老爷不是那色欲熏心的人，成天想着搞小老婆，“不过等你再大一点，总归要嫁人，那还是嫁给我哥吧！我们家将来一定能发达，一定能让你做江家大少奶奶。”
玉竹被她逗的直笑，“等你长大再说吧！哦，不对，等你背完了劝学再说，小心背不好，少爷打你板子。”玉竹指了指竹屋前长身而立的人。
江小七心虚的吐了下舌头，赶紧跑回去练字。
杨凤兰读书静不下心，坚持了三日，便再也坐不住，时不时的就要从后门溜出去找乐子。
经常在外面惹祸，再由管家带着银子去给人赔礼道歉，再被魏子霖惩罚。
这好像成了一个圈，一个无法走出来的怪圈。
今儿她又要溜出去，在墙根下架了梯子，因为没有门可以走了。
温灵在底下扶着，“小姐慢点，别着急。”
杨凤兰嗤之以鼻，“你慌什么，我又不是第一次爬墙，摔不了。”
温灵仰头看她坐在墙头，还是很担心，“可惜奴婢不敢爬墙，要不然就陪您一起去了。”
杨凤兰摆手，“你别去，你就是换了男装也不像少年郎，容易穿帮，我一个人出去才利落。”原来她今儿换了一套小厮的衣服，就是男装。
但温灵从里到处，都是女儿模样，再扮也不像男子。
温灵不放心的叮嘱道：“小姐，那你早去早回，别又闯祸，先生说了，要是再惹出祸来，他就要告到老太爷那儿去，到时又要罚你跪祠堂。”
杨凤兰道：“没事没事，都是小事。”
就在她要跳下去时，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嘛？”
杨凤兰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
来人正是江小七，她手里拿着一个风筝，是央求着君莫染给她画的，再让玉竹帮她糊好。
上面画的是一人只小豹子，活灵活现，她很喜欢。
杨凤兰跨坐在围墙上，冲她挑衅的笑道：“你看不见吗？我在爬墙，你敢上来吗？”
江小七小嘴一撅，“这有什么不敢的，我不光会爬墙，我还会爬树呢！”
杨凤兰冷哼，“我不信，除非你爬给我看！”
“你等着！”江小七跑到廊檐下，把风筝放好，随后就开始撸袖子。
温灵眼神闪了下，往后退了一步，她在看那张风筝，准确的说是看风筝上的画。
江小七动作极快，三两下就踩梯子爬了上来，只是眨眼间，她就爬上墙头，学她着她的样子跨坐，与她面对面。
杨凤兰道：“我还敢从这儿跳下去，你敢吗？”
江小七下巴一抬，“你敢我就敢！”
杨凤兰坏笑道：“那我敢逃课，你敢吗？”
江小七讶然道：“逃课？”
杨凤兰用力点头，“对，就是逃课，你敢吗？你不敢吧，不敢就滚下去！”
江小七把小胸脯一挺，“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逃就逃！”
杨凤兰：“走！”
江小七：“你先！”
杨凤兰：“我先就我先。”她先趴下去，用脚去够院墙外最近的一棵树，再从树那边爬下去。
江小七有样学样，而且她爬的比杨凤兰快多了。
温灵看着她们二人消失在墙头，等了一会，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远了，这才走到廊檐下，把地上的风筝捡起来，珍爱的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杨凤兰拽着江小七，找了家藏在巷子里的成衣小铺，把她打扮成小厮，用布巾给她包了发。
等到俩人走到大街上时，俨然是两个短衫少年的模样。
江小七拽着她的衣角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杨凤兰把她的手拍开，“你别扯我，想跟就跟，不想跟拉倒。”她走的很快，穿过东街，又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子，绕来绕去，江小七都被绕晕了，而且越走越破，一看就是只有穷人才会住的地方。
到了一条小巷尽头，杨凤兰还不停下，直接拐进旁边破败的小院，里面拥挤杂乱，到处摆着木盆，到处都是水，院子里晾了很多衣服，还有几个妇人围在水井前，拼命搓洗衣物。
杨凤兰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小院里的人都认得她，也很怕她，看她的眼神透着恐惧。
走着走着，杨凤兰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江小七一时不防，差点撞到她。
她问：“怎么不走了？”探头去看，原来是个满脸黑灰的小姑娘，挡住了杨凤兰的去路。
江小七正要叫她让开，别惹这位大小姐，杨凤兰就已不耐烦的发火了，“滚开！”
一个衣着褴褛的妇人急忙跑出来，把小姑娘抱开了，一面还不忘给她道歉。
杨凤兰不屑的哼了声，没再理会，又径直穿过西边的院门，走过一条狭窄的巷道，尽头居然有一个很小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