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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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位年轻的举人便是顾景峰的小儿子。”掌柜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罗靖眉梢轻挑，微叹：“这个季芸果然不一般呐！”
青年语调上扬，眼里浮现出女子谈笑的模样。
一个妇人孤身将几个孩子抚养长大本就不容易，居然还能把生意做得这般红火。
最小的儿子如今都有举人的荣耀加身。
哪怕罗靖出身于士族，也不免心生佩服。
听到他这般说，掌柜的默默低下头，脸上无光。
他好歹是主家培养多年的，到头来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村妇，这让他情何以堪！
“你这铺子里，怕是拿不出一样能与之比较的。”他淡淡道。
掌柜将头埋的更低，有种被戳心窝子的感觉。
“可知道这些东西是在何处所制？”
掌柜道：“派人查过，可对方藏的实在太深。”
他不是没有尝试着找出露华浓制香露的作坊。
也曾派人监视着季芸一干人等的一举一动。
可就是没见过她们家是怎么进货，怎么制香露的。
罗靖面上不满：“那制作花露的花呢，又是从何而来？”
“这个，也不知道。”掌柜的已经快成鸵鸟。
他周身的气息瞬间低沉下来，“阮家花大笔的银子把你们培养出来，看来是闲的慌。”
掌柜：“……”
罗靖思寻片刻，叫来心腹。
“顾家几个小子给我盯好了，另外，顾景峰那边暂时不用盯着了，把人手撤回来。”
倘若不是此行人没有带足，他也不会放弃盯着顾景峰。
心腹领命。
“他们一家是都住在铺子里么？”
“这倒不是，只有季芸的大儿媳温氏住在那儿，季芸与顾景峰一般都是住客栈，不然就是回村子里。”
“今天晚上，你亲自去一趟……”他压低声音。
没有制香露的作坊，连香露原材料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露华浓的香露还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与此同时，季芸与顾景峰回了一趟村子。
地里的各种果蔬苗子长势喜人。
最早种下的番茄已经开花，再过不久就能结果。
唯一有些不如意的就是旁边那块地上种的卷心菜生了虫子。
所幸她发现的早，只是很少部分，买两包虫药打一下就没事了。
这个时代没有喷雾器，她就买了半臂长的喷壶，将虫药用清水稀释之后灌进去，挨个喷出去。
顾景峰就这么看着她回了一趟家之后，又一次拿出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家里是不是被她们弄出了一个他不曾知道的密室。
顾景峰也不是第一次好奇这些东西的来历。
就算是如她所说，真的是捡来的，也不至于有这么多。
回想起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能装下好几个马车了。
他自然是不会过问她的秘密，毕竟，若是她真不想说，得到的答案未必是真的。
何况，他如今对人家而言至多称得上是朋友，哪儿有资格管那么多。
思及此，他望着仔细清理菜苗的女子，抬脚走过去。
在旁看了一会，看清她是如何操作，随后拿走她手中的喷壶。
“我来吧。”
季芸看了他一眼，也没矫情。
将喷壶递给他：“你用力摁这个，里面就会有药水喷出来。”
顾景峰按照她说的操作。
“这里面是什么药水？”他状似随口一问。
“就是打虫子的。”季芸神情不变。
男人继续对着菜叶子一下一下的喷药水，“管用么，什么东西做的，怎么以前从未见你弄过。”
季芸顿了一下，目光往他身上瞄了下。
“应该管用的，我以前没用，不是因为我没种这些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景峰勾了下唇，道：“若是管用的话，为何不拿出去卖，想来能赚不少钱。”
“是哦。”季芸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儿呢。
看着他的反应，顾景峰眼里的笑意更浓。
“就是不知道，你这个虫药水是只能打菜，还是都可以。”
季芸想也没想，就答：“只能打菜。”
农药的作用是不一样的，打菜的要是打在了稻子上头是肯定不行的。
“那这么说来，还有能打稻子的药水。”
“有的。”
“这样啊，那你想想，我对这些也不太懂。”他收回视线，垂下的眼睫遮住眼底的狐疑。
季芸压根儿不知道，方才的两三句话已然掉进了顾景峰的圈套之中。
顾景峰抿着唇，心思陷入沉思。
或许眼前的人当真是他从前的妻子，但也有可能不是。
她有着季芸的身体容貌记忆，也拥有不属于季芸的思想。
之前只是猜测，现如今他已然能够确定。
他想，他应该不会去刨根究底。
季芸是自己的妻子不是么。
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天色渐晚，二人拎着锄头喷壶回到家中。
顾小天还在房里温书。
顾静儿则是靠着之前卖帕子赚来的银子，买了一些上好的绣线开始绣新的式样儿。
吃完饭，顾景峰敲响了顾小天的房门。
“爹？”
看着不怎么亲近的男子，顾小天有些生疏的请他进来坐。
“有什么事么？”
落座之后，他便直直开口。
顾景峰没回答，反而拿起桌子上的书翻看起来，上面还有他做的手记。
顾小天不明所以，却也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下书本，缓缓道：“你娘的生辰快要到了，我想着买一件礼物送给她，你有什么好的意见么？”
季芸的生日是在中秋后一日。
还有半个月便是中秋。
听到他这么问，顾小天仔细考虑起来。
“娘不怎么喜欢打扮，也不会一门心思扑在吃食上面，她喜欢赚钱，爹不如多赚点银子送给娘。”
“……”
顾景峰被他这般实在的想法惊到了，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
家里如今也不穷，每个月进账百两银子，也没见她将这些银子用在梳洗打扮上面。
少年盯着发愣的男子，拿回自己的书本：“若是你没钱，还是不要想着送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