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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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掌柜小心翼翼答。
罗靖给身后的小厮递了个眼神。
小厮上前，开始慢慢询问掌柜的。
从露华浓的铺子开业再到顾景峰一家人的身份，掌柜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属下以为，顾家兴许是和秦县令有一点私交罢了，不过露华浓的掌柜季芸，却是不一般。”
他远远的见过那个貌美的小娘子，不仅聪慧，制出的香露也非常人可比，甚至比主家制出的要好许多。
罗靖如今不是很在乎这些，他想知道，那个顾景峰和太子身边那位有没有关联。
等掌柜的出去，他转头问身边小厮：“那个顾景峰，你们不觉得他有些眼熟么？”
小厮毫不犹豫的点头：“属下见到他的第一面，也险些认错。”
两个人至少有七分相似，不过身上气质与眉眼略有些不同。
“可是顾临已经死了一年了。”另外一个小厮插了一句，“况且这个顾景峰有家室，有妻儿，不像是顾临。”
罗靖笑了笑：“是不是顾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顾临可是太子最信任的幕僚，不论是武功亦或是谋略都无人能及。
一年前顾临死在了四皇子设下的圈套里，尸骨无存。
太子为此直接在朝堂上与四皇子起了争执，险些动起手。
所有人都认为顾临已经死了。
罗靖也曾以为，那人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偏偏，出现了这么个顾景峰。
回想起当初种种，他有些不确定了。
几个手下听到他这么说，对视一眼，没作声。
不过几人并未注意，枝叶繁茂的窗外迅速的闪过一抹影子。
罗靖的出现，令顾景峰警惕起来。
不过方才听到的那番话，倒是让他安心不少。
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来，而是为了清茶镇的商行。
真是稀奇，堂堂嘉庆侯世子爷，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小地方的经济亲自过来了。
回到铺子，顾景峰将自己听到的告知季芸。
“他没有认出你。”季芸松了口气。
“不错，不过有一点，他是为了你的铺子来的。”
季芸面不改色：“这么说来，余香的掌柜就是这人的手下，他想要在这里发展自家的产业，也难怪要除掉我的铺子了。”
看来，当初开业闹事儿的人就是他派来的。
“他们想要垄断整个小镇的商行，想来是为了四皇子，至于香露铺子，应当是丰南郡的阮家，他们家世代经商，与罗家是世交。”
季芸：“他想要打压我的铺子，基本上都不用耍什么手段，不过看罗靖那副样子，像是对我的香水感兴趣。”
和王侯有关系的商贾人家，弄死她这么个小铺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季芸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你这些东西莫说丰南郡，就是皇城也找不出，他自然感兴趣。”
“那就好办了。”她笑。
顾景峰皱了下眉，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想，既然他对我的香水感兴趣，还想要借用阮家来垄断县里的所有经济，我大可以作为她的香水供应商，狠狠赚他一笔。”
这不是专门来送银子的么。
“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看着神采飞扬的女子，男人唇角的笑越发温和。
季芸没怎么在意他的神情，接着道：“不过不能我们去问，得等他们行动。”
“等他们？”
顾景峰对做生意没什么经验。
“当然了，只有他们先提出来，我才好提高价呀。”
只有让他们自己决策好了，才好培养冤大头嘛。
顾景峰明白了，不得不说，她做生意的确很有一套，罗靖遇上她，也算是倒霉。
“不过，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会和你提合作。”
“这就要看余香的掌柜了。”
顾景峰不明所以。
……
罗靖的到来并没有在清茶镇引起多大的水花。
只是，很明显的，这两天来露华浓的客人少了不少。
温氏看着越发冷清的铺子不免有些着急。
季芸不紧不慢的上了一批新的香水。
香水一上架，当天下午就被采购一空。
其中还有几个是温氏不曾见过的姑娘家，很是眼生。
季芸略一思索，就知道是余香那边的人。
罗靖来的时候，货架上的香水就剩下最常见的桂花香。
这个时代玫瑰花不是没有，但做成玫瑰香露的却很难保留玫瑰的纯粹香味。
再者，清茶镇是个小地方，不少人都没见过玫瑰，就连之前的暗香来女掌柜也没有想过制个玫瑰香露。
这种香露只有丰南郡这样权贵聚集的地方才会盛产。
余香铺子里。
青年看着手中轻巧透明的瓶子，视线流连在其中微醺的淡粉色上。
“能制出这般品质的香露，属下实在难以压制。”一旁的掌柜开口道。
罗靖没搭理他，将瓶子放置一旁，让属下将调查来的信息一一禀报。
“我去了那个村子，听他们说，顾景峰是十二年前离开的村子，后来听说是战死沙场，不想在四个月前突然回来，不过他自回到顾家之后，也并无其他动静。”
“十二年前。”罗靖闭了闭眸子。
这倒是和他所知道的时间有所不符，那人是九年前突然出现在太子身边的。
“属下查了户籍……”
罗靖抬手，打断手下的话。
他们这样的身份，替一个人弄出份户籍来实在太容易。
就像当初他们调查顾临一样，户籍上所写顾临的家乡在北方靠近蛮夷之地。
然而，顾临身上却丝毫未见蛮荒之人的习性。
何况太子一句话，顾临想要什么样的户籍没有。
“那个季芸，什么来头？”
“就是一个寻常的村妇，小时候是个乞儿，被一对老夫妇收养，后来嫁给了顾景峰，不过很多年前那对老夫妇就去了，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能有这般手艺的人，可不是什么寻常村妇。”罗靖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敲在桌子上。
烧烤铺子，救活濒临倒闭的酒楼，还有肥宅快乐水。
据说如今丰南郡盛行的豆芽也是出自于她之手。
说话的小厮低下头道：“大人可还记得那位十二岁的举人……”
罗靖坐直了身子，俊眉拧起：“顾小天，姓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