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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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肯定要花不少银子吧！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少年对上她的眸子，眼眶微红，一字一句道：“娘，我一定会考上的。”
现在的娘亲特别好，他不能辜负。
还有大哥，二哥，嫂子和姐姐。
少年的面孔还是成长中的青涩，眉眼却透着令人不可置噱的坚定。
季芸是知道他的才学的，不想给他太多压力，可他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破坏他心绪的话。
“娘相信你。”
乡试不算难，只要顾小天心理素质够硬，她相信一定没问题。
季芸想捏捏他的小脸，手指触碰到他还发紫的皮肤，讪讪的收回手：“娘已经给你租好了马车，等出发前一天就去带回来，不过，你一个人去，我们都不放心。”
“娘的意思是，让大哥或者二哥陪我？”顾小天猜出她的想法。
季芸点头，“丰南郡说近不近，说远挺远，让你哥哥带你去，我们也放心。”
顾小天没什么意见。
只是，让哪个哥哥去？
然而，顾金城和顾丰田在中饭前就已商量好了。
“让二弟去吧，我那边还有好多木活没有做完。”顾金城老实道。
他对去丰南郡有那么一点期待，不过，二弟素来喜欢买卖生意，这次出行，也许是他的机会也说不定。
季芸视线自兄弟二人身上略过，最后点点头：“你们商量好了就成，二郎既然要去，可得好好收拾收拾，去了丰南郡，可得收敛一些。”
顾丰田平日里很少有个正经，说话嬉嬉笑笑的，若非是模样俊俏，早就被村里人称作小流氓了。
“娘你大可放心，我还是挺靠谱的。”他拍拍胸口保证。
季芸瞧着他这般，忽然有种更不靠谱的感觉。
……
日子稍纵即逝，转眼便到了临别这一日。
季芸从顾掌柜的那儿得了十桶豆芽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加上之前剩下的十六两，全给了顾丰田，家里只留了二两散碎银子。
一大家子将兄弟二人送到了村口，便是隔壁的陆婶子都送来了两个鸡蛋给他们辞行。
“相公一路上要好好保重，莫要同别人生是非，好好照顾小叔。”李氏依依不舍的拉着顾丰田的手，小脸上泪痕斑驳。
顾丰田轻拍她后背，难得的没笑话她。
“好了，这些我都知道，别哭了，娘和大哥大嫂都看着呢。”
李氏脸上一红，拿袖子抹去眼泪，强忍着才没继续哭下去。
一向不善言辞的顾小天此刻也觉得眼睛发酸，看着送别的亲人，鼻子一吸，“娘，大哥大嫂，还有姐姐，你们在家要好好的，我和二哥会尽快回来的。”
顾静儿强忍泪水：“二哥，弟弟你们一路小心。”
温氏同顾金城站在一处，“你们且放心吧，家里有我和你们大哥。”
“娘。”
顾小天来到季芸身前，伸出手，环住她的腰，
少年的个子窜的很快，估计再过几个月，就比她高了。
顾小天只是轻轻抱了一下就松开，“我和二哥不在，你可不要再带着哥哥嫂嫂出去打人了。”
少了两个人，娘吃亏了怎么办。
季芸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人么。”
顾小天拧着眉心觑她。
以前不是，现在可太是了。
李屠户家的媳妇儿林氏，脸上的伤至今还没好呢。
季芸眨了眨眼，心下无奈：“行吧行吧，我轻易不动手还不成么。”
顾小天满意的点了点头，端着一副老成姿态，不忘嘱咐：“不用太担心我们，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像老头儿了。
道了别，两人上了马车，扬起鞭子，落在马背上。
“驾！”
车轱辘滚动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土，在一阵颠簸之后，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直到看不见人影，顾小天才放下窗帘，紧紧抱着装着笔墨纸砚的包袱，放在胸前。
他像是最虔诚的信徒，保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父亲不在了，他和哥哥们，要为这个家支起一片天，要为娘亲支起一片天。
与此同时，季芸与温氏等人回到家中。
李氏坐在屋里，揉了揉发酸的眼道：“相公和三弟这一去至少得一个月，听说乡试放榜后，中举的还要参加贵人的宴会嘞。”
“小叔年幼，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温氏已经在担心顾小天中举之后的事了。
达官贵人的宴会，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就会得罪人。
顾金城忍不住笑了：“还没开始考，你怎么就忧心起这个了。”
温氏凝着他，语气像是责备，“小叔原本就聪明，中举是迟早的事，你这个当兄长的，怎么还不如我这个做嫂嫂的对她他有信心。”
顾金城抽了抽嘴角，他什么时候对弟弟没有信心了。
罢了，他不同媳妇儿计较。
身形高大的少年郎面无表情的端着木桩子去了外头，季芸看的仔细，发现他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红。
这是被媳妇说的不好意思了？
天气正好，蝉鸣鸟啼，院子里比房顶还高的柳树枝上芽叶嫩绿，随风飘动。
整个村子里，参加乡试的就只有顾小天一个，不过在他走之前，一直都没几个人知道。
两人走了没有一炷香时间，陆陆续续就有乡亲上门来问候。
“你们家小天真是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就能参加乡试了，日后肯定大有作为。”
“这娃娃才十二岁吧，啧啧啧，真是厉害，我记得隔壁村王家大郎，都十六了，学政巡回的科考都没考过呢。”
参加乡试的人员必须是过了前面的选拔科考才能有资格，多少人在这一关上就过不去，可见顾小天的天赋之高。
“哎呀，这要是过了，回来就是举人了呀，我们村都跟着沾光。”
几个婶子大爷围在大柳树下一句一句的夸着。
“顾娘子，你是有福气了呀，这孩子这么出息，日后发达了，千万别忘了我们这些乡亲。”
平日里话都说不上一句的妇人，此刻喋喋不休，没个三两句都停不下来。
季芸只想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