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试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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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天福楼生意并不红火，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清。
如今是早上不错，方才婆媳二人路过另外一家酒楼时，里面就已经坐了七八桌客人。
店小二一见门口站着人，殷勤的迎了上去：“二位客官，快里面请，不知可要吃点什么？”
季芸：“我们不吃饭，我们找人。”
“找人？”店小二脸色古怪起来，态度也大为不同，“找谁啊？”
“听说你们正在研究新的菜式，我们来找你们掌柜的。”她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店小二一听是这事儿，手中布巾一甩，语气轻蔑问：“你们认识我们掌柜的？”
李氏正要摇头，却听见自家婆婆先一步应了下来。
季芸镇定自若：“自然是认识的，否则的话，我启会知道你们酒楼研究新菜式的事。”
店小二紧皱着脸看她好一会儿，“那你们等着，我去叫我们掌柜的。”
“好。”
待店小二进去之后，李氏才扯火她的衣袖：“娘，我们分明不认识人家。”
人一来，谎言不就被戳穿了么。
季芸无奈，她也没办法呀。
“若我不说认识掌柜的，恐怕连掌柜的面儿都见不上了。”
李氏想了想，最后默默点头。
不过片刻，店小二便跑了出来，二人视线越过去，望向他身后的黑袍男子。
掌柜的年近五十，身材颇为壮硕，和季芸之前见过的李屠户有些像，不同的是，男子眉眼和善，通身都透着股慈祥的气息。
“便是这二位说与掌柜的认识了。”店小二指着二人。
顾和快步走到二人身前，一脸疑惑，“顾某不记得认得二位娘子？”
眼前的女子着实年轻，发髻却梳成了妇人模样，不过无论如何，顾和也记不起自己认识她们。
莫不是前来骗银子的吧？
季芸微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撒了谎。”
顾和一怔。
店小二横过来，“你这人怎么骗人？”
“我也是为了见顾掌柜的一面，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实在抱歉。”
她欠了欠身子，以示歉意。
“罢了。”顾和松开眉心，语气认真：“听说娘子是为了新菜式的事来的？”
“不错，我这里有一样新鲜的菜式。”她掀开推车上的湿布。
顾和低头，眉头却再次皱起来，“这不是烂豆子发的芽么？”
这娘子果然是来骗人的。
“不是烂豆子发的芽，这是我专门用黄豆和绿豆培育出来的豆芽，十分新鲜，清炒起来味道十分可口，不会有任何问题。”
她将今天解释了无数次的话再次重复一遍。
“这东西能吃么？”店小二开口质疑，他们家烂豆子发芽都是直接丢了的，要不就拿去喂猪喂鸡了。
掌柜的也持怀疑态度，但不得不说，这豆芽发的真好，一点儿霉点都没有。
“当然能吃了，掌柜的要是不信，可以现炒一盘试试。”
她有信心，这些人只要尝过之后，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质疑。
顾和捏了一根豆芽根茎，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是一股黄豆的干香和清润味，不像平常放坏的烂豆芽。
他有些犹豫，可试一试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毕竟这娘子的豆芽看起来很不同寻常。
“既然如此，那就……试一试吧。”顾和同意了。
季芸骤然松口气，总算是有机会了，她向掌柜的道谢。
顾和颔首，“娘子不必如此客气。”
店小二将一盆豆芽搬到了后厨，小车和剩下的豆芽留在门廊旁，由李氏看着。
穿过大堂，越过长廊便是厨房。
厨房里并不算忙，只有两个做菜的厨子和三四个洗菜打下手的。
看来天福楼的生意坏的不是一点点啊。
季芸心中感慨。
众人一见顾和来了，还带着个女子，心中不免好奇。
“掌柜的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吩咐？”大厨好奇的问顾和，眼神却时不时往他身后瞄。
这娘子长的可真好看！
“这位娘子想了一个新菜式，前来试试。”
“新菜式！”大厨怔了怔，声音拔高了问，“是什么菜式，快说给我听听。”
不止大厨一人，另外几个闲的没事儿的也将耳朵竖了起来。
不怪他们好奇心重，自从镇子上新开了一家酒楼之后，天福楼生意就一天比一天惨淡，最近两天，进账还不超过五两银子，再这样下去，酒楼倒闭，他们也要跟着喝西北风了。
掌柜的说了，只要研究出新菜式，生意就会好起来。
“呐，这个。”店小二把豆芽搬过来。
大厨迟疑了一瞬，狐疑的看向几人，“你确定？”
顾和点了点头，“这位娘子说，清炒起来味道很好，就先试试吧。”
“不止清炒，还可以配牛肉爆炒，或是配在鱼汤里也都不错。”季芸气定神闲的补充两句。
大厨想骂人，还清炒，熬汤，当他是傻子么。这烂豆发的芽子还要下锅炒，有时候丢给院子里的鸡，鸡还要犹豫会儿呢。
等等，好像有哪儿不对。
他低下头，盯着一盆子嫩黄豆芽，根是好的？
揪起一根闻了闻，居然不臭，不发黑，还挺香！
见大厨脸色阴晴不定，季芸上前，咧着嘴就夸：“早就听闻天福楼的菜很好吃，一直没有机会尝一尝，今儿个正好是给我机会了。”
她生的好看，说话嗓音带着股成熟女子的温婉，虽然是刻意的夸赞，此刻听起来却半分不觉得谄媚。
大厨最近被新菜式烦的头疼，忽然听见有人这么夸她，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心里顿时就舒畅了，拿起刀就让店小二赶紧把豆芽洗了去。
豆芽不需要切，洗好菜，油锅热了放调料，直接下锅。
只能说大厨不愧是大厨，偌大一个铁锅，在他手中就跟没重量一样，在大火下晃悠掂动，豆芽稍软了一些之后，放入辣椒末，翻炒均匀，最后出锅。
这个时候没有多少调料，菜品的好吃程度大多数靠真手艺。
热气腾腾的炒豆芽出了锅，香气儿顺着微风散了开来，众人下意识的吸了吸味道。
辣香勾人，豆芽茎上热油反光，带着汁水，香气直往脑门子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