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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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口，李氏牵着顾静儿的手，大步跨进来。
“娘！”
季芸被小姑娘扑了个满怀。
“娘，那王贵一家被抓走了。”李氏一扫临走前的阴霾，面上神清气爽，看着季芸的目光头一次有了变化，“娘可真厉害，一纸状书叫那泼妇一家辩无可辩。”
站在公堂上时，李氏心中还是有些怵的，可看到王贵一家得意的嘴脸，她就顾忌不上了。
可笑那一家子还以为她呈给青天大老爷的是婚书。
“谢谢娘。”
顾静儿抬起泪眼婆娑的小脸，眼里有感激。
季芸心中暗暗叹气，抬手落在小姑娘纤弱的背上，“谢什么，当娘的保护女儿，应该的。”
小姑娘神色微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她抱得更紧。
李氏心中虽有惊愕，更多的则是欢喜。
若是婆婆一直如此，这个家就算是贫苦一些，也值当了。
安慰好小姑娘，季芸抽出身来，询问了一番公堂上的具体情况。
“县老爷见了状纸，就询问王贵一家子那纸上写的是不是真的，您是不知道，王贵一家还笑呵呵的应下了，遭了县老爷好一通训斥。”
季芸倚靠在椅子上，扬唇轻笑。
李氏还没说完，“他们直到被抓才知道我和静儿是去告状的，娘你合该去看看，沈氏气急之下居然说起县老爷的不是，还被打了五个板子，真是爽快！”
“活该！”
这一家子地痞流氓，怪会用一些下作手段的，今天这一出，不是报应是什么。
“是啊，可不是活该。”李氏附和着，“这下进去，得要关上一年半载了，尤其是王贵，县老爷判处了他三年嘞。”
县衙的牢房里，小偷小摸之辈不少，那些手上沾血的也不是没有，王贵一家，有的是罪受了。
季芸点了点头，古代的刑法相较于他们那个世界，果然是重许多。
这样也好，省的王贵一家出来之后心存报复，找她们的麻烦。
炉灶烟重，最后一条鱼进了锅，天也差不多黑了，在村东头木匠家帮忙的顾金城和顾丰田也掐着点儿回来。
二人从自家媳妇儿口中得知了今天发生的事，抡起斧头就要去找王贵算账，好在给拦了下来。
季芸坐在对门口的位置上，横二人一眼，“事情都解决了，不用你们操心，赶紧的，洗洗手吃饭吧。”
两人对视一眼，又看看自家媳妇儿，得到确认之后方才将斧头收了回去。
“哪儿来的鱼啊，娘你买鱼了。”顾丰田闻到鱼肉香。
温氏笑着回：“是娘抓的，不是买的。”
“啥，娘抓的？”
兄弟两人傻眼了，娘还会抓鱼，他们怎么不知道。
季芸走过来，听到几人在谈这件事，怕他们觉得自己变化太大，寻了个借口：“许是运气吧，最近天气热，不少鱼都直往岸上跳。”
“那也是娘的运气好，换做我们，肯定是不行的。”顾静儿跟在她身后，瞳孔里闪着光。
“这样啊。”兄弟两个人大概是相信了，没说什么。
最近天气的确是挺热的，去年这个时候他们下河洗澡的时候还看到有鱼儿跳出水面，捡回来熬鱼汤喝了。
听着稀奇，但也不是没有。
只是，那么多鱼呢，娘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陈旧的饭桌上，坐满了人。
季芸数了数，发现有些不对。
她的小儿子呢？
原主一共三个儿子，大儿子顾金城憨厚实诚，二儿子顾丰田性子跳脱但也靠谱，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九，继承了原主和原主丈夫的优良基因，相貌俊朗不凡。
小儿子顾小天今年也才十一岁，还在念书，他和两个哥哥一点也不像，小小年纪，性子稳重老成，一门心思都在书本上，活像个小老头。
其他人也察觉少了个人。
“这个时候，小天应当都到家了呀，不会出什么事吧？”温氏忧心忡忡。
“怎么会。”顾金城皱眉，站起身往门外看：“许是今天书院里有事给耽搁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过。
几人便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
天上的星都陆陆续续现了出来，顾小天却迟迟没有归家，几人都坐不住了，准备动身去找。
“回来了回来了。”
李氏瞧见在围栏外徘徊的少年。
“小天，回来了怎么站在外面，我们都担心死了。”
“天都黑了，你们书院再忙也不能叫你一个半大的孩子待在那儿啊，可真是的，快进来吃饭吧。”
顾金城两兄弟在门口对着少年招手。
看到顾小天没事，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听到声音，顾小天抬了抬眸子，整个人的身影都隐在黑暗中。
他看到人群后的娘亲。
深吸一口气，他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回来了就好，快点吃饭吧，这么晚回来肯定饿了吧，今天娘抓了好多鱼。”小姑娘凑到自家弟弟的身边，将筷子递给他。
顾小天始终低着头。
季芸察觉他情绪不对，视线在他身上扫过，落在他手肘衣裳的泥泞上，“小天，你怎么了？”
正常情况下，这孩子回到家里话虽然不多，却也绝对不会低头不语，连声招呼都不打。
“没怎么，今天有点累，先生留的课业太多了。”他扯了个谎。
季芸可不信，“你抬头。”
这小子不会是在书院和人家打架了吧。
“我真没事。”
他语气闷闷的，听着就不像是没事人。
众人听着，看向顾小天，顾静儿更是把头埋下去。
“那你抬头。”季芸面上多了几分强势。
顾小天知道瞒不住了，咬咬牙，缓缓将头抬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张原本清隽稚嫩的脸上此刻没一块好地方，嘴角还有血色，眼下一片乌青，不仔细看，谁能认得出他原本的模样。
“谁打的？”季芸眉头紧蹙，心中好似有一团怒火在烧。
这孩子才十来岁，居然被打成了这个样子，可见对方下手之重。
冷静下来，她仔细回想，记忆里，顾小天虽说有些不爱说话，也未曾得罪过什么人，他脸上的伤，十有八.九的书院里的同窗干的。
顾小天不说话。
季芸眸色沉沉，默了默软下声音问：“小天，告诉娘，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