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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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啊何晓，什么时候玩手机不行，偏要在这时候玩啊？
你真的是梅家的律师吗？
今天要是出事了的话，梅永芳真的不会扣你工资吗？
虽然我的脚步一点点地靠近了何晓，但我真的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毕竟梅铮还在我的背后，冷声催促：“别让别人发现了端倪。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但你别想骗我。”
看样子……连距离我们这么近的何晓，他都是看不到的。
我开始好奇，他的眼里能看到的，是什么呢？
不过我也意识到，自从银龙出现之后，我包包里的何小有和燕丽也没有再说话。不知道她们是被银龙“压制”，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的脚步，距离大门口越来越近。
已经过了何晓的范围视线，我想何晓只怕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了。
直到大门已经在我的眼前，我才微微回头：“出去以后，要去哪儿？”
梅铮仍然保持着掐着自己的脖子的样子，空洞的眼，落在我的身上：“先出去再说。”
我不知道身后的情况，就算何晓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穆云呢？
他的那个角度，应该是可以看到我的才对。
“别耍花样！”
银龙的声音，从梅铮的口中说出来，总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我再度看向了大门，却愣了愣——
大门外头的情况，已然和我之前看到的不同了！
原本在这个别墅区内，大门外就是一个巨大的花坛。要是想出到别墅区之外，就要绕过那个花坛。
小区的绿化很不错，出去的一路上，应该都有各式树木和花草才对。
然而此时此刻，在我的眼前的，却只有一条小路。
一条泥泞的、满是水坑的，就像是乡下村子里偏僻的小路一样的路。
路的两旁有两条看上去脏兮兮的水沟，我甚至似乎还闻到了从那水沟里头散发出来的莫名臭味！
在水沟的两旁，种植着歪歪扭扭的榆树。和现在城市里头的那些景观榆树不同，这些榆树更像是自然生长，歪七扭八的样子在路两边，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极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
我看不到路的尽头，入眼望过去的，只有混沌的黑暗。
“走。”
银龙的催促声，从我的背后响起：“梅铮就在前头等你！”
穆云……寇羽……你们在哪儿？
我的心里越发不安，却始终没有得到他们两个人的消息。
包里的燕丽，却似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这是他的记忆。你的身或许并没有动，他们能看到你站在院子口一动不动。所以——”
“啊——”
然而燕丽的原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是银龙对她动了手：“闭嘴！小东西，我看你可怜，已经饶过你好几次了。你再坏我好事，别怪我不客气！”
“燕丽，没关系的。”
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包，心里也明白了。
银龙看不到寇羽他们，但是却能听到燕丽和何小有说话。
她们的一举一动，恐怕银龙都知道。
所以接下来……她们是帮不了我的。
既然知道了我只是站在院子门口，那我也不用害怕什么了。
朝着前方的那条小路走过去，周围的榆树仿佛也被风吹动，开始沙沙作响。
树枝的摆动，在暗夜里犹如群魔乱舞。
而我的耳边，也传来了不真切的声音。
“啊——救命啊！”
那是什么人的惨叫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救命啊！放过我，放过我们吧！”
前方黑暗的混沌之中，好像出现了一个村庄。
一个熊熊燃烧着烈火的村庄，应该就是银龙曾去过，并且印象深刻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啊！”
我越往前走，就越是能看到，有人从那村庄里头逃出来。
他们身上的打扮可不是现在这个年代的，甚至更像是民国时期的。
那时候的每个地方，几乎都是积贫积弱。逃出来的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大多带着补丁。
他们浑身是血，甚至有的人身上还带着燃烧的火焰。
等我走近，才发现，他们的身后，是贼匪作祟！
他们烧了村子，抢夺着村子里的一切。
他们手起刀落，在村子里肆意地屠戮。
他们在放火的时候大笑，在杀人的时候高喊。
那是没有了人性的人，那是让别人痛苦地坠入地狱的人。
那些逃出来的村民，和他们的喊声，在我的身后渐渐消失于虚无。
如果有人问我，要杀光一个上百户的村子需要多长时间，我从前并不知道答案。
但现在，我懂得了：只需要一场火，就足够了。
我看到最后从村子里逃出来的那个小女孩，她的半边身体都已经被烧得焦黑。
可她还在不断地挣扎，哪怕是艰难地在地上跪爬，她也朝着一个方向努力前行：“救命，救命啊！河神大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吧！”
河神？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里，人们好像只有在心里头拥有着这样的信奉，才能让日子过得更加好受一些。
“哗哗哗——”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女孩痛苦的呼喊之后，我的身后，居然真的出现了水流的声音！
我转身，本该看到梅铮和梅家的院子大门。
可我看到的，却是一条宽阔的河流。
河流就在我的身后奔腾而过，映照着漫天星光，与前方地狱一般的村庄，判若两地。
而有些湍急的何流之中，好像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那黑影体型巨大，像是一条怪鱼。
不……不对！
是一条蛇！
那黑影好像知道我站在这里，竟然缓缓地朝着我的方向游动了过来。
我也看清，那是一条巨大的水蛇！
水蛇藏在湍急的水流之中，看上去简直有我的腰那么粗！更不要说那水蛇大约十米的长度，看着就足够骇人了。
水蛇距离我越来越近，我也能够看清，这竟然是一条鳞片发着微微银色光芒的水蛇！
“河神大人，救命啊——”
女孩的求救声，在我的身后响起。
让我意识到，她说的河神，大约就是这条巨大的水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