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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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关系着一国的脸面，倘若他有问题，那整个大幽国的人都会受到天下嘲笑。
趁着人多声杂，有人小声说起。
“煜王殿下回来了，若他是太子……”
听到这话，月攸柠挑起眉梢，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直待在暗处的郭肖强眯了眯眼眸，手中捏着一道符快步走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
月攸柠并未回月家，而是让空马车回去。
霍锦东没有问原因，眼神中也没有一丝疑问。
想来都是场主训练有素。
月攸柠在脑中迅速过了下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随即抬腿朝生死门走去。
晁文轩今日作为生死门的代表去参加万灵盛事，刚刚回来不久，看到主子，急忙迎过去。
“你拿点毒药给我。”
她现在很少再炼毒药，都交给了门里的人，之前那些都被灵若拿去玩了，今天特地再来拿点。
晁文轩一边找，一边很是兴奋地说，“主子，您是要毒死月倚云他们吗？属下给您找毒性最强的。”
“……”
“找到啦。”晁文轩极其激动地拿过来，“这是鬼手那家伙最新研制出来的毒药，说是能让人面目全非，痛不欲生！”
月攸柠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好几遍。
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主子，您老盯着属下看什么？”
“我看看你是不是晁文轩。”
“什么意思？”晁文轩猛地直立起来，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主子，就是属下啊。如假包换。”
月攸柠淡淡地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扫了眼桌上的毒药，“噢。”
闻言，晁文轩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主子，您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您是不是觉得，盛事上我没帮您对付月倚云和月鹏远，所以生气了？可是，是您说过平时不用我们帮忙的，虽然我当时很生气，但一直都在忍着。其实，忍才是最难的，天知道，当时我有多想帮您。”
听着他罕见地说这么多话，月攸柠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鬼手在附近？”
“对，他月前到的，眼下住在城外的一个茅草屋。您是要见他吗？如果……”
月攸柠直接打断他，“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啊？”晁文轩懵了。
都是生死门的弟兄，不应该亲密无间吗？
看着他眼中的茫然，月攸柠忽地叹一口气，“晁文轩，老老实实当你的大夫，治你的病人，记住了吗？”
鬼手毒术高超，仅在她之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他这人极为妖邪，且吊儿郎当。
关键这毛病还带传染的。
从前她守着他，倒是没让他嚯嚯了谁。
现在倒好，一向稳重的晁文轩仅仅接触了他几次，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碎嘴子，可不能再继续了！
月攸柠抿了抿唇，径直离去。
身后，晁文轩依旧一脸迷茫。
让他离鬼手远点？
但鬼手人挺好的呀。
主子到底什么意思啊？
内心狠狠地纠结了一番，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听月攸柠的话。
鬼手再好，也炼不出六品丹药。
唯有主子，才是他的神！
……
大牢。
柳氏已经被关了几日。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再无人伺候她，往昔干净整洁的指甲都变得肮脏不堪。
月攸柠进来的时候，她正呆呆地坐着，面前摆放着一碗稀黍饭，还有一个窝窝头。
看那样子，是不愿意吃的。
然而，在听到脚步声后，她却十分迅速地端起碗，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刚来的时候，她什么饭都不吃。但换来的除了挨饿，就是挨打。
所以她才会有这种反应。
她以为进来的人是狱吏。
直到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月攸柠，她才半是难堪半是愤怒地停下来。
月攸柠淡淡扫她一眼，唇角微勾，“今天是万灵盛事开始的日子。”
柳氏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怒声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没有必要再跟月攸柠装模作样。
尤其是想到自己都是因为她一句话才进来的，柳氏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瞧着她眼里的恨意，月攸柠淡淡道：“月倚云去了。”
柳氏的眼睛又陡然一亮。
“云儿的身体好了？”
月攸柠没有回答她。
柳氏也不在意她是否回答，脸上渐渐扬起笑容。
“云儿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即便是没有郭肖强，她也一定能进入昇龙府。届时，以她的天赋必定能够得到府主的重视，就连皇上都得对我礼敬三分。”
她得意地笑出声来，极其不屑地看向月攸柠。
“月夫人，终究还是我！”
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尽量让它整洁一些，好似马上就要有人把她请出去。
月攸柠忍不住笑了。
柳氏立马皱起眉头，“你笑什么！云儿既然参加，就肯定会打败你！休要得意！”
月攸柠无辜地摊摊手，“我没有参加。”
闻听此言，柳氏愣了许久，而后眼底露出一丝狂喜。
心里越发得意。
她甚至还阴阳怪气地说，“你肯定是知道打不过云儿，才故意不去的，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你也用不上自卑，我好歹养育了你十几年，只要现在你跪在我面前道个歉，我兴许可以考虑饶了你。”
她洋洋自得地笑起来，转身坐在地上铺着的草榻上，不可一世地斜睨着她。
“倘若你日后肯乖乖听话，我或许还可以让云儿多多提携你。总之，机会就把握在你自己手中，究竟如何选择，决定权在你。”
月攸柠静静地看着她白日做梦。
柳氏却趾高气昂道：“来，跪下吧。”
在她看来，月攸柠今日就是来认错的。
说不定，云儿已经教训过她了。
幻想着她被云儿打趴下的画面，柳氏几乎笑出声音来。
声音越发妄自尊大，“我的耐心并不多，你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待我出去，我不会让云儿对你手下留情的！”
日薄西山，本就暗黑的牢里更添了份幽森感觉。
月攸柠缓缓勾起唇角，笑靥如花。
“我，废了月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