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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新贵斗旧富-路见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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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非圆当即挺身,把横硕的身躯挡在众人面前,看样子根本没把昆仑雪放到眼里。

一边嘲讽昆仑雪说:“你猪鼻子插两根葱,就敢来我这里装象?”

一边从下人手里拿过木棒,两眼圆睁,怒指着昆仑雪:“怀疑我们方家?可有什么证据?”

昆仑雪恨在心头,已是气愤填膺,丝毫不惧的说:“脚下的田地就是证据。”

随即又高声吩咐:“开始量!”

方非圆手持木棍,指着众人道:“我看谁敢进来?”

众人心下畏惧,都站着不动,唯有昆仑雪大义凛然的说:“我们奉的是官命,谁敢撒野,便是阻挠公事?”

方非圆冷笑道:“昆仑雪,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要丈量我的土地,不是不可以,但得先问问我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

昆仑雪两眼瞪着方非圆,毫不示弱,厉声道:“方非圆,你敢怎样?”

方非圆从没被人这么直呼过姓名,大喝一声:“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看二爷今天就打死你!”

话音未落,方非圆已经抡起木棍,照着昆仑雪的额头劈将下来。

李克定看得心中一惊,暗道不好,这昆仑雪非受伤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昆仑雪猛见木棍劈头打来,在本能的驱使下向旁边一闪,同时伸出左臂护住眼前。

方非圆被他闪开,一棍走空,又顺势抡起,照着昆仑雪横扫过来。

昆仑雪刚刚向旁闪开,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一木棍恰好打在他后脑之上。

但见血光飞溅,昆仑雪扑通一声栽倒尘埃,可怜脑-浆迸裂。

今日又‘阳间少个怒目人,阴间多个屈死鬼’。

便在此时,大路上跑来两骑人马,已经到得近前。

马上二人,左边的甚为高大,右边的很是瘦小。

那高大的人,生了一张大饼脸,上半身长,下半身短,坐在马上尤其显的高人半截。李克定小时候曾经见过此人,虽然一时想不起他的名字,但对他的大饼脸尚有印象。而李克定这几年已经长大,大饼脸早已不能认出他来。

再看那瘦小的人,形似猿猴,面黄肌瘦。

这二人在马上眼睁睁看着刚才的事情发生,本想阻止,只可惜已经来不及。

二人跳下马后,走到昆仑雪身侧俯身观瞧,见他脑-浆流了一地,身体虽然还在抽搐,却已经无法救治。

那瘦小的人本生着一张黄脸,此刻因为气愤,脸色显得发紫。

指着方非圆问道:“光天化日,你竟敢草菅人命,真是胆大包天?”

方非圆看这人,活像一只猴子,哪把他放到眼里。

嘿嘿冷笑说:“你也不打听打听,方二爷怕过谁来?哪里来的瘦猴,我劝你少管闲事。”说着方非圆晃了晃手中的棍子。

李克定再看大饼脸,正对那精瘦的人说:“侯兄弟,你且站在一旁。”

说着,迈步走到方非圆跟前,惹的众人不由发笑。

原来这人两腿比常人还要短些,虽然人比方非圆高着整整一头,但腿却比方非圆短了至少半尺。

他这一迈步,犹如大门板下按着两条凳子腿,很不协调,尤显得滑稽。

方非圆见状,也不由笑出声来说:“大饼脸,小短腿儿,识相的话,就什么也别说。”

大饼脸听他贬低自己,眉头一皱,整张脸象包子一样缩到一起。

李克定见状也想笑,众人更是笑个不住。

方非圆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长相,问他说:“你是什么人?”

大饼脸眉头展开,一张脸又象摊开的大饼,笑着说:“我叫赵柄东,人们都叫我‘大饼脸’。”

方非圆又被他逗笑了说:“人们叫的没错,你果然是‘大饼脸’。”

赵柄东也不管他,又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兄弟,侯剑西,人称黄脸猴。我们兄弟两个有缘,脸长的都有特色。”

在场众人听他说话,慢慢悠悠,觉得好生诙谐,把刚才打死人的紧张都忘了。

赵柄东识得方非圆,心中早就恨透了他们兄弟。

当年方家和申州知府岳擒豹勾搭连环,欺侮申州百姓,赵柄东实在看不过,才背井离乡,随夏灭明去了承德。

而今再见方非圆,心道,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于是,装作并不认识方非圆,不紧不慢的问方非圆:“看你长的很是威风,叫什么名字?”

世上从不缺溜须拍马之人,方非圆的手下也不例外。

听赵柄东问起,当即有人说:“姓赵的,连我们家二爷都不认识,你听好了,小心吓破你的狗胆。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申州方家二爷方非圆,识相的话,赶紧有多远滚多远,小心二爷发怒,要你好看!”

赵柄东大脸一板,五官一缩,仍是不紧不慢的说:“哦,方非圆,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他话音刚落,有人说:“既然知道我们二爷的大名,还不快过来见礼。”

赵柄东手臂一挥。

李克定见他那一条胳膊足有一米长,挥出来气势十足。

听赵柄东说道:“见礼,对,你赶紧叫方非圆过来给赵太爷见礼。”

方非圆闻听此言,气得哭笑不得,众人哄然嘲笑。

赵柄东-突然一声大喝,好似晴空霹雳:“姓方的!!你个冷血虎,你以为打死了人,就那么随便吗?

就算阎王不管,今日我们兄弟也要管上一管。你若识相,乖乖就缚,若不识相,便是自找苦吃!”

方非圆听完勃然大怒,厉声骂道:“哪里来的两个野种,吃了豹子胆,敢管我申州的事。”

随后命令身后众人:“给我狠狠的打。”

一群恶奴随即一拥而上,个个手持棍棒,把二人围在垓心。

赵柄东大饼脸一缩,伸出长臂便抢过两条棍来,这边侯剑西猱身而上,早把一人扫倒在地,也抢了他的棍子。

双方交战在一处。

赵柄东本就高出常人一头,胳膊尤其长,两手轮起棍来,那些人根本打不着他,却被他打的个个生疼。

侯剑西身体灵活,穿来绕去,他的身形飞快,众人都没看清楚,便被他手持长棍或扫或戳,连连击中。

方非圆一看不好,暗道这二人是练家子,自己带的人都是庄稼把式。

若再过一会儿,必陷入被动。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方二虽然蛮横,却还没到愚蠢的地步,眼见大势不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趁着一片混乱,方非圆立刻转身,快步抢到马前,刚要翻身上马,不想却早被侯剑西盯上,见他想逃之夭夭,一晃身,便已经欺到方非圆近前,照着他腰眼上一棍戳来。

方非圆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顿时疼的屈身捂腰,直不起身来。

侯剑西随即又是一棍,正扫到方非圆的腿弯之上,方非圆两腿一软,跪伏在地。

侯剑西一是要制服方非圆,怕他再逃,二是心恨方非圆,便越起身形,狠狠从空中一棍打落。

方非圆还未挣扎起身,这一棍,正结结实实打在方非圆的后背之上,耳轮中就听啪的一声,方非圆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个儿,登时趴在地上,再也撑持不起。

此时赵柄东已经打倒三个恶徒,其余见势不妙,哪个还肯用命,都想着趁机逃跑。

原来这帮人都是方非圆收罗的锦上添花之流,哪个会无端替别人卖命?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你只有比他们更猛更狠,更敢于面对血淋淋的人生,他们自然就怕了,就缩了。

倘若你稍微实力不济,或狠辣不足,他们便阴魂不散,非缠的你死去活来,苦苦求饶,还要折辱你一番不可。

这样的人,唯有以暴制暴,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而且他们都和名将有一个共同点:‘打得过时,士气高昂,出手狠辣,绝不给对方空隙和喘息的机会;打不过时,又能及时逃跑,决不丧命,也不会轻易做俘虏’。

于是,这帮人见敌不过,便迅即在习惯的驱使下,也不用统一命令,就非常默契的遵从着他们形成的规则,大家不约而同,皆四散开来,转眼便逃之夭夭了。

赵柄东看方非圆这个首恶被擒,便对前来丈量土地的人说,还不把这几个绑了。

那些跟随昆仑雪来的人,本想丈量土地,手上带有现成的绳子,七手八脚,紧紧捆住方非圆和三个恶奴之后,来在赵柄东和侯剑西面前请示。

“两位好汉,我们已经把这群混账绑好,请好汉示下。”

赵柄东对那些人说:“你们都是公干人员,赶紧带他们去见官吧。记得,把那冷血虎看好了,丝毫不用客气。”

那些人连声称是,又向二人道谢,赵柄东和侯剑西也不回话,转身上马远去了。

见到恶霸被擒,李克定只看得热血沸腾,不知这两个好汉是何来历,身手倒是不错。

何叔见众人已散,对李克定说:“少爷,咱们也走吧。”

李克定这才反应过来,气愤的说:“方非圆如此草菅人命,简直无法无天,真是个冷血的禽兽。幸好遇到这两个奇怪的人,否则方非圆还得逃之夭夭。”

何叔说:“少爷,我看今天这事儿,方非圆原本并不想闹出人命,他心里也清楚,打额头死不了人,或把昆仑雪打晕,或让昆仑雪受伤,以吓退众人。但他没有料到,第一棍下去,昆仑雪能躲得开,乃至收手不住,又是一棍,恰好打中后脑。如此一来,故意伤人致死的罪过,恐够他喝一壶了,只看官府追不追究吧。”

如今官官相护,钱权勾结,这一次将如何处置,李克定心里也实在没底,跟在众人之后,看他们押解着方非圆等人闹轰轰前行。刚进入申州城,遇见一队警察,背着枪迎面而来。

原来有人见昆仑雪被打死,趁着混乱,早偷偷去县府报告了情况。

县知事闻报,严命捉拿方非圆,才有警察出动,挎枪而来。

众人将冷血虎方非圆交于警察后,警察给他换戴上手铐脚镣。

方非圆被警察推推搡搡,拳打脚踢着前行。

李克定看方非圆再也嚣张跋扈不起来,心中不由喝采,叫你行凶,所谓国法如炉,即便你方非圆铜头铁臂,也抵不过这炉火的煅烧。

此时的方非圆,见警察对他落井下石,心想你们平时没少得我方家好处,今天却对我如此狠辣,更加不服不忿,一路骂骂咧咧,拖着沉重的脚链,被众人推推搡搡,押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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