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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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北在凌风阁译书，她按着书中的字念，楚悠南便笔走龙蛇。苏北偷偷瞄一眼，就见纸上的字行云流水一般，虽然她不太认识，但看着就赏心悦目。
见她心里暗暗赞赏自己的字，楚悠南唇角微微勾起，不禁有些窃喜。
念了好一阵，写了几十页，苏北停下道：“歇会儿吧。”
楚悠南应下，唤了贵子去拿冰激凌，没一会儿，两个青瓷碗盛着乳白的冰激凌端了上来，苏北和楚悠南坐在八仙桌旁，一人一碗。
贵子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心里却也开始叽叽咕咕：这东西也不知道有多好吃，王爷竟然天天都要吃，好想尝尝。
楚悠南轻笑一声，随后道：“冰窖里还有吗？”
“回王爷，还有点，但怕是不够明天吃了。”贵子恭恭敬敬道。
楚悠南便道：“那你把剩下的吃了吧，回头让阿北再做。”
贵子应下，心里都乐开了花，主子们这么爱吃，那一定是好东西！
他出去后，两人这才拿起汤匙来。往常吃冰激凌的时候，苏北心里都想着“好好吃”，“再来一碗就好了”，可今天却不同，她嘴上吃着，心里却想着些别的。
楚悠南不动声色，只等她开口发问。
吃了小半之后，苏北这才假装若无其事道：“王爷，我想问问你，你说这要是和离了，女子还能嫁人吗？”
楚悠南轻笑，“倒也不是不成，只是和离之后，男子婚娶随意，女子却嫁不得高门贵婿，往往都要降低身份。”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怎么？王妃想和离？”
“没没没！”苏北赶忙摇头。和离什么和离啊，她要是肯倒也好了，可人家就想跟你圆房呐！
圆房，楚悠南倒是也想，不过不是跟莫氏。
他没再说话，苏北又吃了一口冰激凌，随后道：“要是成亲没圆房，女子是不是就能嫁得好点？”
“并没有。”楚悠南淡淡道。若是重生在大婚之前，他定会悔婚。可既然重生到了大婚当夜，他只能和莫氏维持夫妻关系。但若说圆房，他肯定不愿意。
苏北眼珠一转，话题一转，又道：“王爷，那你说男女那事，是男的吃亏还是女的吃亏呢？”
这问题楚悠南还真没想过，打小受的教育便是妻为夫纲，女人都是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苏北这么一问，他倒是突然发现了些什么。
即便是两厢情愿，但要不是夫妻，平民男子顶多受杖刑，女子却要被浸猪笼、骑木马。若是夫妻，和离后男婚娶自愿，女却只能再嫁低门小户。要是妾室通房，被赶出去之后连嫁人都不容易。
这样看来……
“好像是女子吃亏……”他若有所思道。
苏北顿时扬起了唇角，随后把最后一口冰激凌吃完，道：“冰激凌没了，我再去做，王爷先歇着吧！”
楚悠南只听到苏北心里的念头像是跑马，叽里咕噜的却听不清说些什么，他当时便有些惊讶，也没听清苏北说了句什么，就摆了摆手。
苏北得令，赶忙收拾好碗往外走，一路走到凌风阁的小厨房，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刚才太激动了，脑子里就像是过火车似的，想着既然女人吃亏，那楚悠南跟莫氏圆个房应该也没什么。又想着莫氏要下药，如果这个王爷都逃不过这点小伎俩，那还混个屁。还想着两人要是圆了房，说不准就能和好，到时候她就能离开了。
念头太多太杂又太快，所以楚悠南才没听清。
等她做好冰激凌，再回去看见贵子便问：“王爷睡下了？”
“睡下了，没一会儿，你这会儿进去他应该还没睡着。”贵子一边答一边窃笑。
苏北赶忙道：“对了，我忽然想起来冰激凌忘了一道工序！”
说完，她转身便往厨房跑。谁要进去？傻子才想进去！哦不对，莫氏想。
这愿望，明天就能实现了吧！
又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苏北这才回去，却见贵子都在桌边扶着头打盹了，更别说楚悠南了吧？大概早就睡着了。
她便偷偷溜进了耳房，在小床上躺了下来，心道今天可是能好好睡一觉了，明天事成，后天出府！
可躺在床上的楚悠南其实并没睡着，他一想到苏北今天问的话，加上她以往的表现，就觉得苏北肯定是有别的心思。
是因为那个自由？还是因为她怕吃亏？若是如此，他得给苏北一个名分，不仅仅是通房丫鬟，至少应该是……侧妃。
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当初求娶莫氏已经被父皇嫌恶，现如今再弄个丫鬟做侧妃，怕是又会触到父皇的逆鳞。
他得想个办法，让苏北在父皇母妃面前露露脸，博得一些好感，最好能做出些让他们啧啧称道的事，那样封侧妃才能顺理成章。
想了许久，他才渐渐睡去了。
独自睡在耳房的苏北这夜倒是睡得香，大概是心思全被莫氏那事给占满了，所以她这夜并没有做噩梦。等她睡醒出去，却发现贵子正撇着嘴，一脸不乐意地看着她，“你昨个怎么没进里头伺候着？”
苏北赶忙问：“他生气了？”她都要担心死了，要是楚悠南生气不肯去牡丹阁吃饭，那可就糟了。
还好，贵子笑了，“你正得宠着呢，王爷哪里舍得生你的气？还特地叮嘱别让你吵你，叫你睡个饱呢！”
“太好了太好了！”苏北松了一口气。
贵子又问：“我打水伺候着？”直觉告诉他，苏北将来必定不仅仅是个丫鬟，怕最少得是个夫人，也说不准比王妃还要早些诞下世子呢！
苏北却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已经不早了。我回牡丹阁了！”
“成吧，那你记着晚上再来啊！”
“你记着让王爷过去用晚膳！”苏北一边往出走一边道。
她回到牡丹阁之后，梳洗一番便进了正房，阿东正给莫氏梳一个飞仙髻，见她进来，莫氏便让阿东出去，然后把苏北唤到了身边。
“怎么样？今晚他还来吗？什么时候动手？”莫氏一脸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