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收徒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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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和道士在河边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只知道，当我费了好些事，也无法劝说村里人来为胡枚和胡奕朗安葬时，那个给我讲故事的大哥主动出面，劝了几个人，跟我一起去了河边。

我也知道了那个大哥的名字，胡奕轩，原来他是胡奕朗的大堂哥，也是村长哥哥的儿子。

当年那些事，他是全程的旁观者，没有参与，但是也没有阻止，当然，那样的事，仅凭他一人也阻止不了。

其实他的态度，反而是胡枚那件事中最需要的。胡枚并不需要帮助，他需要的恰好是“无动于衷”，若所有人都对他的独特“无动于衷”，他便不会有后来的悲惨结局。

等我带着人去河边时，正好遇见道士怒气冲冲的回来，他看见我，便喊住了我。胡奕轩没有说什么，带着其他人先去了河边，去敛收胡枚和胡奕朗的尸身。

我被道士留下，小心的问道：“道长，您有什么话吩咐吗？”

他闭了闭眼，压制着怒气道：“第一次见面时，贫道就问过你，你可了解李文华这个人？此次，我再问你一次，你可了解你师父这个人？”

对师父，我真的不敢说了解，他沉默寡言，性格冷硬凶悍，眼睛似睁非睁，里面闪烁着幽冷的光，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害怕他，到如今还是很害怕。只要他的脸一板起来，或者一瞪眼，我都吓的腿肚子发抖。

所以我依旧诚实的摇头说：“不了解。”

道士说道：“既然不了解，竟敢留在他身边那么久，我问你，在他身边大半年来，可曾遇到过什么危险？”

这个还真有，前几天的鬼新娘事件，我就差点被困在山里出不来，还是师父过去救了我呢。

他没等我回答又道：“瓜娃子，你还小，有很多选择，未必非要走一这一行，而且以你的体质，并不适合这一行，听贫道一句劝，早些离开李文华的铺子吧。”

我这次没做多考虑，就摇了摇头：“道长，我虽然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是，我之前也跟您说过，我不能离开这里。”

一是因为我爹，二则是因为，现在我对这行，很感兴趣。我学了这么久，已经会很多纸扎手艺了，我觉得很有意思，很喜欢，更喜欢师父教的画符之类的术法。

而且，我答应过莫珊珊，会跟师父好好学，以后要去大城市开自己的纸扎铺。

道士很不解，有些生气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文化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跟着他，早晚会被他害死的！以前就是……罢了，我且问你，你可知那女鬼……拿怨魂明明被贫道抓住，又怎么会突然逃跑了？”

我没有想了想当时的情况，猜测道：“您当时说，是被救了。”

“那你可知道，救那怨魂的人是谁？”

他都这样说了，而且结合他之前跟师父的对话，我再笨也能猜到了。

“是……是师父吗？”

“除了他，还有谁？能从贫道手上救走怨魂的，除了他就没有别人，就算他死不承认，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问道：“道长，如果那怨魂当时没有逃掉，您会如何做？”

他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直接打的他魂飞魄散！”

“就算那些人死有余辜？”

“天地既然有阴阳两界之分，活人在阳，死后就理应归阴，这是天地法则。他既然已经死了，便与这阳间断了联系，强行留在阳间，本就是逆天而为，贫道是替天行道。至于你说的那些死有余辜的人，自有阳间的法律来制裁他们。”

我道：“胡枚已经死了六年，他们可曾得到制裁？道长，我知道您说的对，可是我无法认同。法律是公平的没错，可却无法判定因果不是吗？今日种种，不过是他们的因果报应罢了。那怨魂，没有杀一个无辜之人，不是吗？”

“你！”道士指着我，连声道：“好好好，小子，你果然不愧是李文华的徒弟，此刻就已经被他洗脑了吗？你必须知道，修道之人，定要遵循天道，人死归因，这就是天道！魂魄，就是不该留在阳间，不然这世间岂不是乱了套？”

我被他吼的吓了一跳，不敢在多说什么，弱弱的低下头。

他深呼吸了几次，平静下来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是对的，记住我说的，莫要跟李文华学，他会害死你的！”

他说完这句，一甩袖子，走了。

我愣愣站了很久，一回头看见师父就在不远处背着手站着，不知道站听了多久，我腿立马就是一软，进展道：“师、师父。”

他冷冷的“嗯”了一声道：“回去吧。”

“是！”

我等他走到前面，才跟着他往回走。

师父突然道：“那道士没说错，你的体质，确实不适合做这行。你八字太轻，太容易招惹阴邪之物。当时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本不想收，可是你的面相，已有与家庭割裂之势，你懂是什么意思吗？”

也就是说，就算当时师父不收我，我爹娘也会把我送出去，从我爹让我退学带出去让我去学手艺的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决定不再要我了。无论如何，那个家我是回不去了。

其实我能理解爹娘的做法，家里本来就穷，我又不是特别聪明的人，学习一般，身弱多病，也干不了重活，在那样的家庭里，我就是一个负担。加上，家里有一个样样都比我优秀的弟弟，我自然就成了多余的那个。

师父道：“我一时恻隐，便留你下来，没指望你能做这行，当个纸扎匠，也算是一门手艺，可是，你这体质，若不学这行，早晚也是被厉鬼夺舍的命。与其等着那一天，不如先学一些术法，危险是危险一些，至少有了主动权。”

没想到师父收我到教我这么久，竟然想了这么多，我一时间有些感动。

“谢谢师父，为我着想这么多。”

师父道：“只是教你一些皮毛，防身罢了，省的你看见一点个东西就吓的瑟瑟发抖，给我丢人。”

我窘迫的挠挠头，想起自己好多次丢人的模样。

“那道士说的，都是真的，你留在我这里，确实危险。不过你既然占了我徒弟的名称，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了，我与那道士同是修道之人，只是，我与他的道，天差地别。”